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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7)+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但自己既承舒家家主的救命之恩,亦借原主身体多活一回,无论如何欠舒家的总归是要还上的。

他不容舒宁有事。

舒遥指尖更深陷进手掌一寸。

原本堪堪结成的血痂再度破裂,倒着扎进手掌。

卫珩眸光一凝,掰开舒遥攥成一团的手。

许是路上吹了风,舒遥畏寒的缘故,握上去的触感像是捂不热的腻润凉玉,又像是握在掌心再小心翼翼最后也免不了化去的一捧冰雪。

更显其上深浅不一的交错伤口触目惊心。

卫珩按住舒遥想要挣脱开的手腕,边动作轻缓给他上药,边道:“我知你见亲生兄长遭魔种毒害,内心必然不好受。

舒遥敛眸,乌浓长睫在眼脸上的投影轻轻颤了两下。

他固然是为着舒宁一事情绪翻涌,却不是如卫珩所想,为着骨肉亲情担忧愤怒。

只是觉得自己这三百年活得很没用。

证杀未死,魔种复来,舒宁受难。

像是兜转一圈回到原点。

见他低头不语,卫珩道:“或许如此相较不恰当,你和舒真人兄弟情深,自不是我能够比较的。但我心里也拿你当亲近晚辈看待,你身上有恙,我定难高兴。”

整个仙魔两道,有几人敢说一句拿贪狼使当晚辈看待?

偏偏卫珩就是有这个资格。

舒遥紧绷的指尖渐渐松弛下来。

这其实对舒遥来说是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一点伤。

他过去三百年生死攸关的致命重伤都遭过数不清几次,哪里会在意这些眨眼即愈的小伤?

但被人如此珍重对待的滋味总归是不差的。

他的手放松蜷在卫珩掌上,甚至顾不得剑修握剑的手是何等紧要。

舒遥想开口玩笑两句,但喉头发涩,不知从何说起。

卫珩定定望着他,眼眸乌黑,像是沉淀着星海的万里长河,“你旧伤未愈,先后在北斗宗受创,魔域受寒,日后定当要爱惜。”

卫珩恍然为何舒遥不去主动和舒宁相认。

舒遥是魔道中的贪狼使。

杀舒家的证杀是魔道中人。

他此刻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该宽慰他两句。

很显然,卫珩理解的宽慰,和他说出口的“宽慰”,明显是两种东西。

舒遥的感动烟消云散。

他不是很想去回忆从出魔域以来,自己第几次被卫珩叮嘱过。

连身上狐裘,手上暖炉,也是被卫珩压着去买来穿戴上的。

他轻轻磨牙笑了笑,望着卫珩道:“接着道尊您是不是还要劝我多泡枸杞和着热水喝啊?”

果然,但凡是上了点年纪的,无论垂垂老矣,还是寿元充足风华正茂如卫珩,对养生都脱不开热爱。

卫珩茫然。

思及枸杞性温,茫然归茫然,卫珩赞同道:“修魔之人体质偏寒,枸杞性温,确实适合。”

舒遥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努力强颜欢笑:“呵呵,好,下次我找破军喝酒的时候,一定记得往酒里泡点枸杞进去。”

卫珩以为是舒遥听进自己一番话,目光软和下来,语气温温淡淡,透着不易察觉的赞许:“灵茶或许对你更好。”

接着他亲眼见舒遥手炉哐当往榻上一丢,整个人毫无仪态瘫下来,仿佛失去所有活着的兴致。

卫珩迷惑不解,不明白好好说着话,舒遥作何这般反应剧烈。

舒遥无力摆了摆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我无事,道尊不用管我。”

眷侣是不可能终成眷侣的。

任你情意再感天动地,也抵不过热水泡枸杞的终极杀器。

像自己这种一辈子注定浪荡不羁的,还是别去祸害人家道尊,让他安安静静在玄妙峰上养生喂鹅。

不如找破军喝酒痛快。

来不及让卫珩深究,门外一连串沉重脚步声突兀想起。

余向阳推门而进,看到两人一个懒懒窝在榻上,乌发红衣散落了一袭白狐皮毛,另外一个则俯身垂眼细致为他上药。

虽说余向阳暗里觉得气氛有哪处不对劲,奈何情况紧急,顾不得细想这许多。

他喘气急急道:“两位兄台,大事不好!白水宗少主死了!”

舒遥略带诧异挑起眉头。

白水宗少主有魔种在身不假,可早上看他时那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少说能为祸三五十年,怎会死得如此仓猝?

余向阳此刻方寸大乱,顾不得条理,把他知道的一股脑儿说出来:“据白水宗人说,杀他们少主的人剑道极为奇诡,根本看不清具体是何面目,只是看着眼生,面目极美。”

“所以他们想到今日和卫兄发生过口舌冲突,特意来找卫兄要个说法!”

舒遥面无表情。

这天下美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莫非但凡是个美人犯的事,就要推到他头上来吗?

哪怕舒遥背锅背得再习惯,此刻也不禁心生一二愤怒。

叫你记不住人脸推锅到我头上!

当贪狼使好欺负吗?

“哦对!”余向阳像是记起什么要紧事物,一拍掌道,“他们还说那人长笑着留下一句,记好,这是我佩剑明珠出海下所收人头。”

卫珩抹药的动作一顿。

他传音于舒遥:“明珠出海,为引长烟本命佩剑。”

很好,他引长烟次次来一斛珠片碰瓷不说。

这次到白水宗杀人还能推锅到他头上。

自己是上辈子欠了引长烟多少灵石?

当贪狼使好欺负吗?

第23章 背锅

坐落于北地第一域的魔宫大殿,檐梁漆彩,廊柱雕金,一口气连绵撑开足可容纳成千上万人的广阔浩大。

偌大殿中只有七杀和他一左一右垂头立着的两个心腹,静得落枕可闻。

“晋国那边说都城里来了个红衣貌美,气焰嚣张的年轻人?”

七杀语调一扬,笑道:“固然这天下红衣貌美,气焰嚣张的年轻人有许许多多,我第一个却只能想到一个贪狼。”

他此刻瞧不见半分在玄山上温和谦恭的影子,连眉尾扬起的弧度,说话时扯动的唇角,都低调隐晦刻满了魔道霸主的标识。

“果然如我所料,贪狼来魔道之后立马去了晋国查探魔种之事。”

杀破狼星系三颗星本一脉相连,互为一体。

因此杀破狼三使对对方所在的隐隐约约能有所感应。

当初破军在一斛珠中刻意闹事,未尝不是感应到舒遥就在附近的缘故。

心腹知情识趣地说了一句:“一切逃不开尊使的眼睛,尽在您掌握之下。”

千穿万穿,马屁是不会出错的。

七杀心腹深谙这个道理。

七杀似也是很得意,笑了两声道:“贪狼也是真正应了他的封号,贪多不足,什么都想要,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哪怕他是大乘巅峰又如何?他纵有卫珩的本事,也兜不住他的贪心。”

在七杀看来,舒遥自然是很可笑的。

为一个万川和,为一个莫须有的紫薇秘境消息和让雪天闹翻,不惜两败俱伤。

无论是交出万川和任让雪天处置,还是以朋友之义,魔尊之威软磨硬泡出万川和手上消息,都比做玉石俱焚的傻事要好太多倍。

可舒遥若是不犯傻,怎轮得到今天他七杀在魔道独大?

七杀笑容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

天赐良机,怎可放过?

他两个心腹却缄口不言。

贪狼使淡出魔道视线的时间还太短,短到他寒声寂影万物皆可破的锋利剑锋和赫赫声名犹在眼前。

七杀敢说舒遥,他们这等小角色不敢。

“开始发现晋国的时候,我就说那是块好地方。”

七杀像是感慨良多,“有贪狼兄长在那处,贪狼早晚会上钩,怒火攻心。”

要的就是怒火攻心。

越是愤怒,越容易失去理智。

“你们将魔种一层层下放下去,天刑一脉的魔修能杀就杀。”

七杀恍然不觉自己短短一句话会在魔道中掀起何等的清洗和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