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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60)+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卫珩对这一处宫殿是很熟悉的。

舒遥哪怕做了魔尊,仍是对长安城情有独钟,时不时拉他过来一看。

以大乘的记性, 自然处处过目不忘, 记忆犹新。

但这一处宫殿与卫珩记忆中又有些不尽相同之处。

舒遥曾讲给他听过宫殿景物, 又些后续增补的,则在这一处干干净净,一个影子也落不着。

这一处也更新,没有经历百年风霜,伫立于繁华主城中的巍然, 空气中仍兀自飘散着新建楼台的沉香气味。

卫珩睁眼前与舒遥共眠于魔宫。

可等睁眼后,眼前景象便是全然二致。

卫珩不觉得当世能有人在让他和舒遥完全不觉察的情况下暗动手脚。

经历过那一次穿越到舒遥原本所属的现代异时空, 再模模糊糊加一些细节佐证,卫珩大致明白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类事情比较离奇,他尚且不敢完全加以肯定。

“何人敢擅闯我长安城?”

有一道泠泠的声音响起在黑夜里。

单是那道声音,说是跳珠走玉似嫌太柔,仅仅形容出其音律之美, 却难以形容风骨之劲。

若说刀撞剑鸣, 则嫌声音粗劣,完完全全是云泥之差, 难以言述百中之一。

这一道声音清凌凌响在九曲回廊中,压下金翠辉煌那些浮夸的奢靡,直如九天之上奏响的仙乐,让来者忍不住以为自己真误入了哪处极乐世界。

那声音对卫珩来说太熟悉了。

卫珩抬眼望去。

果不其然,有一人红衣华服,肌肤在灯光与乌发映衬下白到几乎刺目。

是舒遥。

他看上去似乎比自己铭刻于心的那个还要年少,还要青春韶秀些。

修行者容颜不易老,如卫珩舒遥这般少年成道的,更是停驻在最好的年华,除非有一日天人五衰,否则难有更改。杰米哒

此处自然说的也不是容貌,是精气神上的年轻。

他嘴角微微上翘,似乎随时都弯弯如月含着笑,只等着春风一起,便吹皱眼里的一池水,倾出波光潋滟,潺潺淡了眉梢剑的影,刀的光,化了积在眉头北地冰雪。

哪怕此刻他持剑而来,寒声寂影稳稳当当架在卫珩脖颈上,锋锐杀意做不得假,依旧有风发意气扑面而来。

是三春艳阳,是洛城春风。

是真真正正的活色生香。

舒遥见卫珩不答话,稍蹙了眉,寒声问一句:“是何人擅闯我长安城?谁给你的胆子?”

卫珩明白了自己如今处在何等境况下。

此时长安城中宫殿新建,应是魔道里一尊三使刚登位不久。

那句“长安城千里之内,尽是寒声寂影可杀之人”也还没出来。

否则以舒遥性情,不会不讲。

想到此处,卫珩竟有些微忍俊不禁的意思。

但思及舒遥性情,他仍是正色答道:“卫珩。”

似怕舒遥不知道卫珩是何人,卫珩顿了顿,又特意加一句:“玄山卫珩。”

他在来到从世界时,日月照璧剑下太阳太阴逐渐倾于平衡,合道渐深,那般天人合一的飘渺气息,有识之士一见即望而生畏。

卫珩又是那样清俊朗秀的神容,如皓月皑皑不染尘埃,是青山巍巍江流不改。

纵使是睁着眼说瞎话,也有一堆人冲着他风仪气度争先恐后奉为圣旨。

何况卫珩一生,几乎从不说虚言。

舒遥:“……”

这名字耳熟,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才发觉玄山那位年轻的道尊也当叫卫珩。

他寒声寂影未有半寸松缓,“是道尊让你来的此处?”

“不是。”

卫珩心下一叹,如实答道:“我名字便叫卫珩。”

“……”

舒遥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原来仙道的道尊修身养性了这些年,竟是这般好说话。连无名无姓的肖小之徒潜入长安城,也可以拿他的名字当免死金牌。”

舒遥并未多想。

他是远远见过卫珩一剑诛杀十万魔种,也听过他事迹的。

虽说不至于对卫珩有多少崇拜好感,至少认他是个光明之人,行的是堂皇之事。

就算是看魔道不顺眼,也该大大方方送战帖至魔宫,来和让雪天一决雌雄。

自己要考虑的就是把让雪天抬回去还是抬回去的问题了。

舒遥心很大。

冒名顶替·肖小之徒·卫珩:“……”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若是自己再和舒遥纠结于此事,大约对话只能陷于“我真的是卫珩”、“不,你真的不是”的循环往复之中。”

再想想之前世界几本闹得腥风血雨的秘史背后舒遥身影——

卫珩索性顶着舒遥警惕目光划过日月照璧剑刃,立手立了誓:“天道在上,鲜血为引,我发誓我所说言辞,并无半点不尽不实之处。”

这回沉默的换作了舒遥。

他不死心问道:“你们玄山,是不是有和道尊同名同姓之人?”

原谅一下野路子出身的杀破狼三使。

舒遥在登位以前,忙着打打杀杀。

在登位后不足一月的短暂光阴里,也忙于打打杀杀。

的确是没想过会与道尊有在自己宫殿里幽会的经历。

说完,舒遥便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眼前人只露出一截剑刃就能让寒声寂影鸣个不停的佩剑——

连自己也摸不着深浅的修为——

不是道尊,还能有哪个?

“冒犯,道尊见谅。”

舒遥放下寒声寂影,殊无歉意,淡淡道:“我固然无足轻重,不堪一提,道尊若是赏脸光临,事先递个帖子,我也必然出城相迎。道尊这样深夜前来,连我也不告知一声,着实叫人想不明白。”

月下美人,本该柔和静谧。

可舒遥从语气到神态,都咄咄逼人到极点,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半分情面没给卫珩留。

他惯来行事锋锐。

但百年后卫珩认识舒遥时,到底藏了三分冰雪般的冰冷含蓄,不似现在,心情好时逢人带笑,心情不好时脸上不服来怼,否则闭嘴的鲜明戾气脱框而出。

卫珩倒是很平静。

百年后的舒遥,和百年前的,一样都很好。

可是他所爱的舒遥,也仅仅是与他心意相通的那个而已。

卫珩:“是我失礼,对不住贪狼使,只是天意所驱,我亦无法。”

舒遥挑了眉。

自从见面以来,卫珩所言所行,一直谦和礼让倒一种将近迁就的地步。

哪怕是寒声寂影直勾勾怼他脖子上,依旧如此。杰米哒

无论是大义凛然一番说教,还是喊打喊杀说要除魔,都不会让舒遥惊讶至此。

那道尊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舒遥心里忽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实在不怪他多想。

而是卫珩太过怪异,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做出合理怀疑。

道尊卫珩——莫不是暗恋他吧?

卫珩也觉得这个氛围,实在是有点让人有话难言的尴尬。

他再三道了歉,便借口有事,离开了长安城。

卫珩要去的是六道寺。

所有诸事皆是因皆空而起。

卫珩目的也很简单。

纵无后来挑拨之事,魔道魔种也离不开皆空的影子,他此次去杀皆空,师出有名。

舒遥没法如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待在长安城里,一个接一个地丢出去来挑战的魔修。

他去了位于第一域的魔宫。

让雪天破军七杀都在。

即位不是件小事,光是大典,就足以让人忙得焦头烂额。

舒遥实在是怕了这样焦头烂额的忙碌,借机躲去长安城。

让雪天七杀破军也实在是怕了舒遥嘴上说随便,心里很不随便的口是心非,恨不得一路敲锣打鼓将他送去长安城。

舒遥开门见山:“我昨天晚上见到了玄山卫珩。”

杰米哒

“卫珩啊。”让雪天哦了一声,“卫珩就卫珩,你怎么没把他丢出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