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16)+番外
让雪天看着他笑。
舒遥渐渐收了笑声,唇角仍是弯弯的:“可我觉得我能赢。”
第93章 盒饭揭秘
“话这样说, 手里没把剑也总归不好。”
舒遥低头翻拣一番,一时间兵器宝光耀目,零零总总有七八对双剑被他丢在雪地里堆叠横斜。
“这一对,九天悬梦?”
让雪天竟也不急着出剑先机,反而点评道:这对剑太柔了,攻有余而守不足。”
言下之意很显然是不看好这把剑的。
舒遥轻挑了眉,似笑非笑:“这把剑,是医修所用, 自然柔和。”
“魔息医修,不知道你能抵御到几分?”
让雪天:“???”
这不是一场剑修之间的决战吗???
为什么突然要扯到医魔双修, 魔息爆体?
他堂堂魔尊, 无论是胜是负, 难道不该有一个足够体面的结局吗???
舒遥扬手,任凭九天悬梦哐当坠在雪地里,将让雪天从被魔息爆体的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颇为兴致缺缺:
“罢了,看看干将莫邪趁不趁手。”
舒遥就如此选剑,丢剑,一气呵成地将七八对剑尽数翻拣了个遍。
翻得让雪天几乎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是在刻意拖时间等旁人过来。
随着最后一双剑被舒遥扬手在雪地中砸出冰雪飞溅,他身形一个飘忽之间, 竟是飞身攀折了一枝梅枝下来。
掸去枝上梅花, 那梅枝长三尺有余,舒遥想拿其作何用处, 自是不言而喻。
让雪天:“???”
饶是以他定力,此刻也一样不可置信,生出恨不得揉一揉眼睛的冲动来:
“你想拿梅枝做剑?”
不怪让雪天大惊小怪。
是舒遥所为惊世骇俗。
他和让雪天的这一战,摆明是生死之战,难以两全。
他面对的是自寒微一路登顶向魔尊尊位,普天之大,除日月照璧外无人无物敢撼动他剑下锋芒的让雪天。
哪怕是舒遥,亦是胜少败多的定数。
舒遥不似寻常人战前提心吊胆,磨剑三天三夜,唯恐它有个一丝一毫的不利不够光亮也就作罢——
他居然如小儿打闹般的,以梅枝做剑?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狂傲,一般的疯癫。
恐怕是狂到目中无人的极点,疯到了理智全失的顶端,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有什么不可以吗?”
舒遥在拔剑前,牙尖嘴利,唇齿开合之间可以把对手气到几近厥倒,无所不用其极。
他拿剑在手后,沉静,冷锐,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把剑,气度却像是拿着整个天下。
舒遥道:“梅枝生于泥泥土,是参天之木,在日月照耀下,历经雷霆雨露,风霜冰雪而长,自然界中万物兼备,各种元素齐全,多好的武器,怎可轻视于他?”
让雪天:“???”
他不禁想揉揉眼睛,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让雪天就由衷为前一刻自己的天真后悔。
九天悬梦挺好的。
魔息医修挺好的。
至少还是把金玉其外的剑,不似这儿戏般粗糙一截梅枝。
至少还给他保留了一定的魔尊体面。
舒遥道:“自然,我可以凭我云裳心经功法之便,试试看魔息爆体,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功了,还要比拿剑打生打死方便许多。”
“可我觉得你值得一把剑。”
让雪天听着想笑。
他有时候觉得舒遥已不是少年时那般的鲜活恣肆。
三百多载岁月,大风大浪,坎坷起伏都经历过,那些天不怕地不怕峥嵘探出的棱角也是会被一一磨平的。
可此时又觉得他少年意气,并无二致。
真是可笑。
也真是让人羡慕。
舒遥话音刚落,剑势即起!
他手里探出的不是一截脆弱得一掰即折的梅枝。
是人间大江东去,滚滚江流,是天幕破碎一角,银河倒悬。
让雪天的人间骤雪终于长鸣一声出鞘!
它仿佛是比着剑修心里极致宝剑长的一把剑,剑身冷凝如镜,剑刃锋利摧发。
彼此间十余丈的距离,在大乘的速度下甚至半个眨眼的功夫也不曾消磨。
梅枝对上宝剑,江流撞上飞雪,银河也被冻在了严寒之下,将坠未坠,似悬在半山腰的好一晚弯瀑布。
人间骤雪侧边剑锋擦过梅枝凹凸表面。
莫说是一枝脆弱枝条,便是十里百里的梅树成林成山,长在高山海底,也不过是这把剑一剑过去的事。
偏偏梅枝未折。
仍人间骤雪在其表层擦过一连串的火星四溅,仍是好端端一枝梅枝。
人间骤雪的一瞬停顿已经足以说明主人讶然。
舒遥手腕一抖,梅枝直上如游龙昂首。
它似在海里戏耍,在云上遨游,张牙舞爪,鳞片飞动之间,带出剑气奔涌如江流云海,滔滔而来。
“我说的是实话。”
舒遥在出剑的间余道:
“梅枝它由雨露灌溉而生,此刻在我手里,它便是汇入大江大河的雨水,是剑气长江,是天地借给我的一把剑。”
剑修到极处,以剑意精髓沟通天地万物,自由天地借剑。
舒遥手里握的是梅枝。
更是天地借给他的一把剑。
是万古江河,长存不息。
让雪天知他说的是实话。
那一截梅枝平常在他的人间骤雪下,连豆腐都不能算,顶多是不屑去砍的蝼蚁。
然而此刻,人间骤雪与梅枝数次交锋,分明有剑刃擦过,有剑尖挑刺,有剑锋直斩,梅枝仍完好无损如初。
它的气息大道不公,威严无上。
人力如何能斩得断一条大江瀑布?
只有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
人力如何能逆转天上银河,万仞瀑布?
梅枝当如是。
可让雪天的剑,已可以不受制于人力。
“很好的剑。”
他不吝赞许,唯独气温骤降,冰寒积寒:“只是不知等天寒地冻,等江流静止,就算是有天地借剑,你的剑还是那奔涌大江流吗?”
还是神龙威风无限吗?
顶多算是只被冻僵的死虫。
舒遥的剑势变了。
他前一刻奔涌江流,汪洋恣肆。
下一刻变成了雷霆万钧,浩荡光明。
梅枝由雨露灌溉,历经风霜雷电,自然多变。
这茫茫天地,渺渺自然间有的,舒遥的剑意能到的,便能尽数借由他手使来。
舒遥剑势不退,言语不停。
他道:“让雪天,你说得对,我没雷霆,也没了寒声寂影,与你一战中,该占尽下风。”
让雪天:“…需要我夸赞你的勇气吗?”
“不用。”
舒遥扬剑一指,朗声长笑。
雷霆轰然从天幕而下,映亮了冰雪夺目刺眼,映得他红衣如飘扬如跃动在冰雪上的火焰,如展翅掠过天边的凤凰,翎羽上有着华美灿烂的光华。
“占尽下风的那个人是你让雪天。”
“我没了雷霆,也没了剑。可我的天罚之雷是因为我持身正大光明,我行事问心无愧;我寒声寂影的赫赫威名,是寄以我剑意打磨方成。”
让雪天面上最后一丝温和轻松的神色也消失了。
他知道舒遥说得对。
所以夺走了他的天罚之雷,他仍能凭借剑意中雷霆之意引动天象。
借走了他的寒声寂影,仍有天地借剑给他。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让雪天无从反驳的。
舒遥仰头看了一眼天,看它雷云酝酿,声势骇人,看它银河倒悬,蔚为壮观。
舒遥忽地什么怨言也没有了。
他扬眉真正笑了出来:“是啊,天道能夺走天罚之雷,世事能夺走寒声寂影,可只要是我这个人在这里,一切便在,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夺不走,抢不过的。”
真是像他舒遥会说的话啊。
让雪天竟想不出任何言语能与他争锋相对。
他面色微僵:“这句话等你赢了以后再说。哪怕再多的倚杖自信,等输了,也不过是化成一捧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