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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83)+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皆空方丈含蓄言语中藏着见骨的刀,像是什么也没说,又像是将一切说尽:

“如是老衲没记错,上一任的魔尊未登魔尊之位前,亦是如魔尊为贪狼使时,嫉孤煞如仇。然而等其登位,作风大有改变,最后自己也一起入了孤煞。”

舒遥眼色愈寒。

破军喃喃道:“身为六道寺方丈就这样想血溅六道寺吗?”

皆空方丈不怕寒声寂影,破军还怕替舒遥收拾烂摊子。

皆空方丈:“莫怪老衲多想,实是时机太过巧合,魔王由孤煞煞气所生,与魔道同为一源,老衲不能不多想。”

舒遥说:“你真该感谢我道侣。”

众人一愣。

连皆空方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舒遥面无表情:“若不是我道侣为仙道道尊,是个万事要对得起良心的好人,看见你六道寺这块地方了吗?诺,早就要血溅三尺上去了。”

他气焰之嚣张,口吻之狂妄,作态之理所当然,无不是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偏偏连皆空方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他知舒遥说的不是假话,是真敢在六道寺前对着诸多大乘拔剑。

甚至隐隐觉得他就该是这副让人又爱又恨的做派。

舒遥抬了眼,里面冷光滚滚,如游移刀锋,步步紧逼:

“若是多想了,你道歉吗?”

皆空方丈缓过来松了口气,应道:“自然是道歉的。”

“昭告天下吗?”

皆空方丈干脆豁了出去,答应他说:“昭告天下,还魔尊一个清白。”

“那就好。”

舒遥点点头,理直气壮:“不然我和我道侣都商议着在怎么办合籍大典,请哪些人,用什么酒,你搞这样一出,终究是白璧微瑕,美中不足。”

皆空方丈:“……”

破军简直要为舒遥无时无刻不忘见缝插针明里暗里秀的疯狂下跪,头疼道:“现在该说的,不应该是如何救孤煞手中的仙道几位首席吗?”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六宗首席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人,俨然是下一代里的顶梁柱,仙道将来的脊梁骨,是要交托六宗重任的,断断不可折在孤煞手上。

“方丈想来是不放心我和破军的。”

舒遥面对卫珩时,眸中冷光消融成冰雪砂上凌寒开出的花:“不如阿珩去一趟?”

卫珩应下,“去一趟不妨事,只是你在六道寺中——”

他未免放心不下。

这一串的事情来得古怪。

不说是谁刻意拿魔王开的刀,谁在背后指使的孤煞对仙道小辈动的手,他们的目的所指很明确。

是舒遥。

皆空方丈虽说为仙道六宗宗主,但想起他极可能曾故意隐匿于紫薇秘境中,皆空方丈是何立场,卫珩也不能保证。

舒遥笑意在他眼角暖融融攒成一弯,他语声柔软,神态却骄傲:

“我寒声寂影三百年磨练,固然不是为不分是非由着心意血溅六道寺,但更不是为在关键时候拖我道侣后腿,让他分心他顾。”

如果没有皆空方丈的插嘴,这便是一幅剑修看了会流泪,破军看了会沉默的恩爱场面。

可惜皆空方丈他插嘴了。

表现得再踌躇,说得再谦和客气,也是插嘴了。

皆空方丈一如既往欲语还休,点到即止:

“不是老衲想要质疑道尊…”

万川和下意识插了一句:“可你还是打算质疑道尊。”

皆空方丈:“……”

万川和啧啧感叹:“你说你们这修佛的,怎么都那么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望着皆空方丈的眼神也有点变味。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万川和发现舒遥看他时,竟然奇迹般地回温些许。

他大受鼓舞,打算再接再厉,倔强地誓不把自己脖子从寒声寂影下抢救出来不罢休。

皆空方丈勉强微笑,强行装作听不见:

“只是老衲想,道尊与魔尊情到浓时,难免毫不设防,情爱蔽眼…”

万川和:“诶,方丈你那么了解是以前谈过一段吗?”

众人面色更加古怪。

他们想起那本据说皆空方丈苦恋贪狼使而不得的六道寺秘史。

又想起万川和说的口嫌体正直,嘴上一套身上一套——

难免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莫非他们和尚动情追求他人,都是这般让人恨不得暴打一通清醒清醒的举措?

倒悬山主终于忍无可忍:“我弟子在孤煞手上,无关杂事,能简则简。”

他还等着解决完一通回去闭关清修,顺便在闭关前将引长烟扔进剑阵好好历练一通,别总是东跑西跑地惹事生非。

皆空方丈也能简则简,绝不给万川和任何打断的机会:“老衲不放心道尊前去魔道。”

卫珩神容沉沉不动,似根本未将皆空方丈看入眼中,把他的质疑听进耳里。

破军惨不忍睹地闭眼,仿佛听到寒声寂影呼呼出鞘的风声。

“方丈避世不出已久,许是不知道我们剑修的规矩。”

玄和峰主这一句竟是学着破军先前所言。

她掌间月出昆仑莹然生辉,如她的秀丽面容,柔美婉约,杀机暗藏。

“我们剑修之间能不能,放不放心,是拔剑决定的事情。不是他人三言两语轻轻巧巧可以拨动的。”

剑气呼啸席卷而过,如箭雨密密齐发。

皆空方丈不闪不避,脚下生根似立在原地。

剑气在他面容一寸前停下。

舒遥嗤笑一声,“我道侣两百年前诛杀十万魔种,从此后公认天下第一,无可动摇。你算是什么货色,也敢来说不放心?”

书院院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濒临崩溃,爆发道:“究竟有没有商量出一个章程?我弟子仍在魔修身上躺着!你们要是在纠缠不休,我先去找孤煞算账,再来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众人心中一凛。

兴许是老实人发火,格外吓人。

兴许是读书人打架,格外恐怖。

反正皆空方丈是消停地闭上了他的嘴。

卫珩:“性命为大,我先去魔域救人,其余诸事,容后再谈。”

他说了话,便是板上钉钉,一锤定音。

因为哪怕道尊虚名震慑不到皆空方丈此等出世之人,天下第一的剑锋总可以。

舒遥似是了然卫珩心中牵挂,笑道:“你放心。”

你既敢如此信我。

我又怎敢不让你有信我底气?

他俯身上前,在卫珩眉间轻轻印下一吻:“我等你回来。”

破军:“……”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所以说,皆空方丈为何一定要不管不顾将舒遥留在六道寺里?

明明道尊留在六道寺,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选择。

把舒遥留在寺里,皆空方丈不怕自己鲜血血溅六道寺,难道不为六道寺传承万年的珍贵建筑考虑一下吗?

这点陈腐破旧的老房子比得过魔宫坚固,经得起寒声寂影一下吗?

破军看皆空方丈时,都不禁带上些许同情。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

皆空方丈这是要被贪狼使一吻打击大了啊。

众人怜悯心想。

“那个…方丈,是我太心急了和你争,没考虑到你心情。”

玄和峰主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开口道:“不过你也别太介怀,你一个出家清净人,何必强求呢?”

皆空方丈:“???”

虽然他也的确不太想在佛门清净地看见道魔双尊卿卿我我。

但是这时候的仙道会不会太善解人意一点?

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啊…

玄和峰主又小声咕哝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方丈你一定要留下我们干嘛。”

这是个好问题。

破军顺口接道:“说不定方丈是被魔王所伤,养病无聊,想叫我们过来打一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