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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70)+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果然,一切与紫微星有关联的东西人物,不能指望它靠谱。”

紫微星气得发抖。

你们也就是欺负我如今虚弱,才能逞一逞嘴炮。

万川和:“???”

不是兄弟,你特意要加一个人字上去,说给谁听呢?

破军也收起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正色问卫珩:“要如何做?”

卫珩手指更紧握日月照璧一寸。

这一寸之间,隔的是可以崩摧名山大川,跨越高峰险壑,至高至远如天地,至玄至妙如大道也无法阻挡的剑。

是剑下剑主的决心。

“打开禁制,自然可见分晓。”

卫珩做事向来很讲道理。

更没有随意迁怒他人的习惯。

因此对着魔王也是平平淡淡问询:“不知可否劳烦魔王一二,替我打开禁制一探。”

魔王集煞气而生,对危险极为敏感。

他愣是从卫珩话语里体会出了那种“即便是你不打开,我也大可一剑破之”的狠意。

魔王打个哆嗦:“可可可可以自然是可可以的。但是你们不是之前还要保存禁制吗?”

卫珩语声寻常,好似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何等惊人困难之事:

“等魔族散去,煞气本源被削弱,禁制打开一段时间,自然无妨。”

好像削弱煞气本源,轻松如打坐修炼,吃饭喝水,根本不足为扰。

只有舒遥的事才算事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煞气本源,魔族百万,有剑在手,再艰辛坎坷,也可仗剑而去,一剑破之。

舒遥的事关乎情,关乎心,牵扯到的是人心血肉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也最坚不可摧。

卫珩看出众人的疑虑。

他说:“我自会解决,不必多虑。”

“我道侣仍在禁制之下的未可知之地。”

和他被拉入十二阵时,舒遥自曝身份说的那句话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是爱人之人,殊途同归,总抵相同。

自然顾不得旁的多余。

“等一等,道侣?!!”

万川和吃惊地张大嘴巴。

终于反应过来了。

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悲悯,心里想着可惜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该来的寒声寂影也不会迟到。

万川和震惊道:“那贪狼呢???”

众人:“……”

万川和:“道尊就不怕贪狼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人吗???”

“……”

行吧,死得是真不冤。

******

禁制乃紫微星上古所存,岂是好轻易修补的?

舒遥修补完禁制,身上如江海不见底的深厚魔息也统统去了干净。

正当他犹豫是借剑一用,怂恿日月照璧干脆杀了万川和;抑或是不让卫珩将时光浪费在这无谓事情上,叫卫珩抱一抱他,等自己气力恢复全找万川和秋后算账时——

深渊并没有给他那么多犹豫机会。

它生出莫大的引力,如深海盘旋着吸纳归附的小江小河,根本让人无从抗拒,一把将舒遥拽向地下更深处。

舒遥一路急坠。

眼前掠过的是黑漆漆一片,连看清周遭环境都是不见实际的奢望。

耳边擦过的是锋锐如刀,侵蚀如毒的罡风,稍有不慎,兴许就会在罡风中被活生生削成白骨,血肉绞泥。

终于,耳边的呼啸为之一停。

舒遥最后一丝魔息彻彻底底被榨干,他衣衫破碎,经由罡风切割过的肌肤留下细小伤痕,星星点点错落密布。

好在不用担心刚刚逃过成为魔族血食之忧,再历罡风绞肉之苦。

否则舒遥还真有点无法比较这两种死法谁比谁更体面。

他眼睛一闭,放心地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四周已换了个全然不同的模样,天翻地覆。

舒遥被天空上日头正好的阳光刺疼了刚刚张开的眼睛。

他在深渊里待了一段时日,一时间无法接受外面的日光,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不清,几可与江素问相媲美。

好在鼻子和耳朵不会骗人。

一缕略带苦涩的药香味蹿进鼻尖,夹杂着鸡鸣鸭叫的喧闹声音。

等一等,玄妙峰什么时候养了鸡鸭?

那只大白鹅该怎么办?

这是舒遥脑海里第一个想法。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卫珩有一种天经地义般的信任。

理所当然认为着自己若是出事,卫珩一定是最快会出手相救,也一定是最先救到自己的那一个。

但这一次舒遥想错了。

等眼睛能视物后,舒遥下意识将周围环境打量一下。

嗯,清简简朴得只放了一床一柜,床上被子还是极有农家野趣的蓝底大花粗布被。

不是玄妙峰。

推开摇摇欲坠糊着一张粗糙白纸的木窗,舒遥看见外头绿苗茵茵,泥土新翻,褐色泥土里隔几尺还能见到飘落鸡毛。

外头有稀稀拉拉的茅草屋檐,偶有白烟袅袅,掺杂着柴火呛鼻气,显然是世俗人家,生火做饭。

也不是玄妙峰。

卫珩虽说不讲究仙家洞府的派头,到底是天下第一所居,自成一派,不至于不讲究到这个地步。

有位中年的大娘迈步进了来,她肤色不像修行者的白皙细致,黝黑里带了粗糙的红意,双手骨架粗大,指节突出,指缝中隐隐看得见夹着的泥土,可见是劳作多年的庄稼人。

舒遥:“……”

深渊地底下通的是这种地方?

怎么看怎么像是凡间乡村。

自己真的不是爬了云梯,而是掉进了深渊里吗?

舒遥很快把种种疑虑抛之脑后。

管他,反正与紫微星搭边,不靠谱的多着去,何必自寻烦恼?

紫微星:“???”

再说一遍这是深渊底下。

这是紫薇秘境一环。

所以我听得见。

真的听得见。

大娘一见舒遥,便兴奋地扯着嗓子哄开,衬得她脸色更是黑里透红:“呦,小娘你醒了!”

等等…小娘?

如果自己没记错,自己被拉入深渊的时候,身上穿的依稀是女子衣裙,顶的是女子面容?

舒遥艰难地低头往下看了看。

果不其然。

熟悉的嫣红如火染云霞。

熟悉的金丝滚镶,坠珠嵌宝。

舒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企图摸一摸自己的面容。

没有错的,长眉染黛,菱唇丰润,眼睫卷翘,鼻梁细挺。

天姚那张面容与他原本面容大相径庭,远不及舒遥本生骨相转折锋锐,美且肃杀,一摸便知。

所以说他在一个明明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地方仍要以女装扮相生存?

舒遥有点窒息。

他终于理解了破军当时的难处。

一入女装深似海,总有看不见的手掐住你的喉咙。

大娘见他不应,兴致仍不减,絮絮叨叨一个人念了起来:

“小娘可不知道,当初我在村门口捡到你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你浑身是血,衣服都碎了好几处了!”

我知道。

舒遥无奈想。

要不是我浑身是血,何至于丢脸到昏过去躺尸在人家村门口碰瓷的地步?

大娘声情并茂,拉起舒遥的手,继续开始感叹。

他这具身体的手生得纤细,两指虚虚合拢间空了一大块,那截霜雪凝脂似是随时会消融在大娘粗糙宽大的掌间。

舒遥不自在,大娘也生怕被人家娇贵的小娘子弄疼,刮出几道擦伤红痕,当即讪讪然放下:

“小娘,你不瞒大娘说,大娘看你衣饰华贵,十里八里三代人都寻不出一个似你这般俊俏的,看样子绝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人物,怎么好端端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舒遥嘴闭得紧如蚌壳,坚决不开口。

他怕说出真相吓到大娘,打碎她朴素的唯物主义价值观。

他这副天姚的皮囊生得真是好看,连阅尽红尘如仙道诸位大乘也要不可免俗赞叹一回,更不用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