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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3)+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少年以为他既往不咎,揭过今天早上这一笔,当即大受鼓舞,积极跑去洒扫论道台。

舒遥回去时没搭临云鹤的剑,抬手唤风。

怀中明珠贴心地源源不断向他输来灵力,其中所蕴气息与卫珩如出一辙。

难免让舒遥想起这几日卫珩对他超出常理的关怀,不由喃喃道:“他不会……”

真暗恋自己吧?

被人暗恋或明恋于舒遥来说,并不是一件很稀奇,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曾经让雪天也效仿前人戏言过:“我看贪狼仰慕者之众,魔界风流,可谓独得七斗,高居榜首。”

彼时红衣的贪狼使一副锦绣灿烂的眉眼如衣上金饰,华美生光之间,带着傲慢不屑的冰冷。

他语声冷然:“与我何干?我修之道,深憎情爱。”

舒遥在让雪天,在魔道里说过那么多违心眼的假话,只有这一句是真得不能再真。

破军顿时就很心痛,指责他道:“兄弟,你这就过分了。你想想多少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为你哭湿帕子,你良心不会动容吗?”

舒遥睨他,疏懒一笑。

他分明眼里藏着柔软眼波,眉底却压着凛凛冰雪,扬起的一线锋利弧度将春波也滚成冷光。

“ 自愿的事,怪得了谁?”

让雪天哈哈大笑,不以为然。这才是他晓得的那个冷心冷情的贪狼使。

可是卫珩不一样。

他是个好人。

舒遥迎着风决定这就去找卫珩说个清楚,至少不让他被耽误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卫珩:想做个单纯的好人真难。

舒遥:真香。

舒遥是个好人啦大家放宽心(辣鸡作者递出她的好人卡)。

哦对,少年们其实都基本上百岁了吧…修仙界独有特产之大龄少年,大家都懂的。

第11章 风雨欲起

舒遥到卫珩面前的时候,反而拿捏不定该如何分说。

难道说“我觉得你暗恋我,我们是没有前途的,不如早早忍痛割爱比较好”吗?

他贪狼使不要脸的吗?

就算舒遥放飞自己不要脸,他也怕被人揭底,恼羞成怒的卫珩羞恼之下将他赶下玄山。

任他一个谁都能欺负一手的虚弱小可怜,一个人无依无靠漂泊在外。

想想都凄凉得紧。

于是迎着卫珩的目光,舒遥临时改口,自若道:“我今日在论道台和掌门大弟子打了一架。”

卫珩也不多问他为何会和怀霜涧打起来的前因后果,只道:“他们少年心性,顽劣得很,不必多去理会他们。”

说罢怕舒遥误会自己指责他惹事生非,卫珩生硬加了一句:“我不是说你不应比,只是以你如今状况,自然休养为上。”

“不过一场比剑,能伤着什么?”显然这几日在玄山过得舒心,除却修为不能动用外,舒遥几乎将当时狼狈模样忘得一干二净,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三百年修得的大乘,又岂是白白摆出来让人看看样子的?”

卫珩觉他说得有理,再想能坐到贪狼使这个位置,想必舒遥心中自有成算,遂不再多说。

两人相对着安静下来。

情爱中事,自然是快刀斩乱麻来得最为痛快利落。

可观卫珩刚刚言辞,事事为他着想。

舒遥无心于情爱,却也领受卫珩这份心意。

纵然情思无法回报一二,其余诸事总要照料到卫珩想法。

舒遥默默在心中下了决定,之后在相处之时,明示暗示卫珩几番自己无心情爱,想来对方自能看开。

左右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挑破来说才是更尴尬。

想到此处他不由舒展开眉头,恰好听得卫珩问一句:“贪狼使来寻我可是有要事?”

当然是想劝你暗恋没有前途,不如早早收手,一心修道啊。

舒遥顿了一下,含糊过去:“莫非和掌门大弟子打了一架不算大事吗?还是道尊在暗示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嫌我打扰清净?”

他越说越觉自己有理,渐渐理直气壮起来,眉眼间戏谑之意迎着融融阳光跳脱而出。

卫珩一言难尽。

他也确实不知,如舒遥这种三天一打,疯起来连让雪天都敢杀的人,是怎么会觉得轻飘飘和怀霜涧比一场剑居然是件大事。

就听舒遥笑道:“若说有事要说的话,确有一事想说。”

卫珩心平气和等他说下去,看看究竟是掀了论道台的瓦,还是砸了玄通峰正殿之下的石阶。

等来的是舒遥静静一句:“我觉得论道台很好。”

那些浓墨重彩粉饰着他的轻浮颜色如见了光的云雾,消散得悄无声息,留下舒遥眼眸里一片沉静。

舒遥笑叹道:“仙道毕竟要面子,都是群体面人,教东西至多教一半留一半,藏一手以防患未然。”

“魔道便不一样了啊。”

“死到临头要带着功法秘籍一起走,不肯留给他人的,这还是好的。多少功法被人加了一两笔,故意拆解,修到最后走火入魔的不在少数。”

舒遥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旧事。

是真的很久以前。

久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贪狼使还只是个无名少年,连魔尊位置上坐的都不是让雪天。

魔道分天刑、孤煞两脉,各自统领十六域,合起来即是魔道三十二域。

舒遥在天刑一脉下第十六域。

他天资惹眼太过,在域主心中留下过印象,冲着这份天资。底下人待他也不同,挑选功法时多有优容。

舒遥却不敢选。

他目光在一排又一排望不到尽头的书架上流连许久,手中的寒声寂影攥得很紧。

直到剑柄上的宝石快要刺破肌肤,舒遥开口道:“我修我原来的剑法。”

“原来的剑法?”领舒遥来此的魔修仿佛听见什么莫大笑话,自喉咙里发出桀桀笑声:“我没听错吧?你原来那套破烂繁琐的剑法,练了岂不是出自给人白送人头?”

魔修说得难听,话倒是不假。

剑三毕竟是个武侠世界,数据做得再完美,也仅仅是相对武侠世界而言。

若放到这方可立地飞升,移山填海的天地来,是不足一提,让人看不入眼的。

话已出口,如箭出弦上,不再回头。

那时舒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真正少年,还没有如今风霜洗练出的无畏。

只有倔强如出一辙。

他手掌按紧剑柄,半步不让:“对,这是我要修的剑法。”

这是他家乡的剑法。

人这一世活着,总得为着一点什么,得有个地方来,有个地方能回得去。

他来自哪个世界。

当然要修哪个世界的剑法。

怕是真怕修那些不知好心和歹意留下的功法,修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眷恋也是真眷恋冰心诀和寒声寂影。

魔修不怵他,冷哼一声道:“修哪门剑法,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否则你修了这破烂剑法,到时候域主怪罪到我头上,岂不是害死我?”

他从书架上粗暴抽了一本功法出来,重重摔给舒遥:“去!练这本去!三日后若被我发现你没入门,不如一掌打死你,省得你以后出门死在旁人手上!”

回应他的是一声出鞘剑鸣声。

舒遥穿越之初,用了很多时间和力气适应这个世界。

这个实力为尊,为尊到甚至可以为一件法宝、一本功法,动辄杀害成百上千无辜性命的魔道。

那是舒遥第一次从跨越两个世界的恍惚中品味出一点真实感,第一次对人拔剑。

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在这个世界,倘若你拳头不够大,剑不够快,别说说话,就连选择自己该修炼哪本功法的权利也欠奉半点。

“那后来呢?”

是卫珩在问他。

“打了他一顿,他此后见着我绕道走,老实了。”舒遥笑得很随便,摊了摊手。

“也许是我小心眼,可三百年了,我至今记得剑柄刺破掌心的感觉,记得他的怪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