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17)+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

七域主在差点自己动手抹了自己脖子之际,被倒悬山主抢救了下来。

他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去的话,苦苦寻觅数月的贪狼使就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七域主实在不知自己除了找贪狼使,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留的话,难道要他以大乘魔修,魔道第七域域主的尊贵身份,留在这里受人白眼鄙夷,当个笑话看待吗?

七域主无法忍受。

他想来想去,万念俱灰,第二次动了手:“我还是一死了之,干干脆脆。”

倒悬山主被七域主的一心求死所震惊,出剑都为之慢了一瞬。

还是卫珩制止的他。

舒遥为数不多的良心也被七域主唤起一些。

他记得自己在魔道时,七域主每每是三十二域主里面,衣着最华丽,配饰最繁复,神气也最骄傲的那一个。

所以才在得罪舒遥时,被他起了一个“七公主”的戏称。

现在再看,若不是衣饰仍足够华丽,单看七域主本人,这哪里是七公主?

简直是洗脚婢。

舒遥动了恻隐之心,从卫珩怀里闷闷发出声音:“既然七域主你怀疑我是贪狼使,不如先留着,看个分明就是了。”

于是七域主就被他一句话莫名其妙留了下来。

等夜深人静,几个小辈睡得睡,瘫得瘫,玄和峰主闭目调息,舒遥在卫珩怀中寻了个舒服姿势睡着时。

倒悬山主眼神清明,不见半点睡意。

他传音给沉浸在天翻地覆变化中无法陷入睡眠的七域主,单刀直入:“舒遥究竟是不是贪狼使?”

第57章 掉马准备

如掺着冰碴的激凉冷水兜头浇下, 七域主原本被捣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刷地一下清醒过来。

他不复方才的浑浑噩噩,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倒悬山主。

七域主一抬眼,便觉得如同置身冰水中, 隔了一层望着倒悬山主。

明明也是清澈如镜,未曾掩盖什么,可就是看得他两眼生疼, 见不真切。

七域主警惕问道:“你想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倒悬山主微微勾了勾唇角,冷冷答他:“我仙道道尊首徒, 将来必定是左右风云的大人物,我自然有资格知道他是不是贪狼使。”

“若他是贪狼使, 蒙蔽道尊, 岂非坏我仙道数万年基业?”

七域主被他激起了好胜之心,早忘了他要答什么,该怎么答,反而是不甘示弱,同样回以一声冷笑:

“不劳尊驾多加费心,我魔道的贪狼使,现在已是足可左右魔道风云的人物。任是你道尊首徒未来如何风光无限, 地位尊崇, 也比不得我魔道贪狼使如今修为卓绝, 万人之上。”

倒悬山主沉默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不该主动找七域主发起这一场谈话。

毕竟这一场谈话, 就像是玄和峰主给他看的那本玄山见鬼胡说八道秘史——

除了用来自取其辱,还有旁的作用吗?

七域主见他久久不言, 自以为自己险而又险撑住了他们魔道,他们天刑一脉摇摇欲坠,所剩无几的尊严,不仅得意洋洋,乘胜追击:

“要我说,山主与其担忧虚无缥缈的劳什子道尊受贪狼使蒙蔽,不如想一想道尊是如何给贪狼使灌迷魂汤的,这才是叫在下操碎了心的地方。”

七域主所言不虚。

他确实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

饶是七域主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也想不明白应当是仇敌相见,水火不容的道尊贪狼使,为何会甜甜蜜蜜地黏糊在一起。

叫七域主左右辗转得无法入睡。

他甚至操心起不远的将来,自己将会真正因为此事愁得绝顶,留下一把不堪一握的头发,冷落了他那些灿烂生辉的金玉簪明珠冠。

“……”

倒悬山主尽管深居简出,一心修剑,但他并不是傻的。

他可以预想得到,假若自己和七域主去纠缠究竟是自己操心,还是七域主焦虑;究竟是道尊受蒙蔽,还是贪狼使丢脸面这种问题——

他必被没脸没皮,思路清奇的魔道之人气到吐血。

碍于卫珩与玄和峰主在侧,倒悬山主打消拔出他的从魁剑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抛开所有杂七杂八,直切要害,尖锐发问道:“所以说,舒遥到底是不是贪狼使?”

七域主沉默了一会儿,顾左右而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算倒悬山主是仙道六宗,倒悬剑山的掌门人,公认剑道造诣仅次于道尊卫珩,自己好歹也是稳居魔道前十的七域主——

难道没有排面,不讲架子的吗?

他们仙道中人都是这样粗莽无礼的吗?

有求于人,也不知道拿出有求于人的姿态,不求奇珍异宝,多少吹捧两句。

倒悬山主缓缓闭了眼,额角的青筋跳动两下。

倒悬山主的脾气不是很好。

不是说他做了六宗掌门人,就修身养性,老成持重。

恰恰相反,是在倒悬剑山这座剑修圣地至高无上的威严,剑道里足可横掠的修为,造就了倒悬山主说一不二的雷霆脾气。

倒悬山主已经在认真思考在道尊和玄和峰主面前,直接杀了七域主的可能性。

七域主恍若未觉危险降临,仍自矜着身份,等着倒悬山主来虚心求教。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

等到的只是周身一时寒胜一时的温度,和倒悬山主一寸森于一寸的眼刀。

七域主没有害怕倒悬山主的从魁剑。

反而助他摆脱了自遇见舒遥后,不着四六,漫无边际的神游状态。

七域主一瞬间抓紧自己织金嵌珠的衣袖,打个寒颤。

我做了什么?

他想。

我在贪狼使要隐藏身份,在仙道来一场和道尊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时,中了邪似一意孤行要戳穿他的身份,坏贪狼使好事的劲头简直执迷不悟。

七域主打了第二个寒颤。

他想起被舒遥寒声寂影打得哭爹喊娘,从天上凤凰活脱脱退化成落地秃毛鸡的恐怖过往。

七域主打了第三个寒颤。

他彻底坚定了想法,坚定不可动摇地对倒悬山主道:“不!他不是贪狼使!是我自己眼睛不太好使,认错了人!”

“道尊首徒他是无辜的!”

倒悬山主听着他急转直下的匆忙解释,一时无语。

而七域主灵机一动,对此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推心置腹:“山主你看看以我姿貌,每日对镜自照时,都不免要被我容貌光辉闪一瞬眼睛,长此以往,哪怕是肉体强悍入大乘,日积月累下来,眼睛成疾,不太好使,也很正常。”

“……”

倒悬山主尽管是个没有感情的直男剑修,但他毕竟不是江素问。

他硬是没觉出来,七域主那张脸,有哪里值得。

若说他对镜自照时,被浑身上下的配饰闪瞎了眼,倒悬山主或许为勉为其难,相信一二。

他手指轻轻叩着剑鞘。

像是在思考如何将心里不成熟的想法付诸实施。

倒悬山主的杀意惊动了对杀意极为敏感的舒遥。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以至于不想看释放杀意的是人是妖兽,只确定自己仍在卫珩怀里后,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是谁啊?大半夜放杀意扰人清梦的,能不能有点道德?”

说完他在卫珩怀中翻了个身,继续敛上眼睛睡。

舒遥很放心。

他不管释放杀意把人吵醒的那个王八蛋是倒悬山主,还是让雪天。

他相信只要有卫珩在,那个王八蛋就伤不了自己一丝毫毛。

卫珩小心揽住了他。

有他衣袖阻隔,任凭衣袖之外的一方世界打得如何天翻地覆,也绝对触碰不到舒遥一根头发。

七域主终于明白了他先前的古怪感受是从何而来。

他指着倒悬山主,大惊小叫,赶紧揭发:“杀意是倒悬山主发出来的,他认为道尊首徒便是贪狼使,一意孤行想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