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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57)

作者: 青猫团 阅读记录

更莫名其妙的是,起初的震惊退散之后,他竟从这个吻中感受到了愉悦。

缠绕在余锦年手上的发带突然间滑落在地上,摸索间,他碰到了一片柔软衣料,便放弃了那条不知所踪的发带,牢牢地攥住了季鸿的衣襟,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方向扯,用力得指间关节都发白了。

然而就是此时,季鸿却毫无征兆地停住了,他松开那瓣柔软的唇,绕在少年背后的手自他脊骨滑下来,轻轻地笑了一声。

余锦年睁开眼,感觉视线里的一切都湿漉漉的,连头顶的月亮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嘴巴里也又热又麻,他仰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模样傻得冒泡。

季鸿将一脸傻气的少年搂住,靠在树下,自腰间解下一筒竹酒,自己抿了一口。

余锦年抱着膝盖愣愣地坐在那,闻到酒香,也伸手道:“我也要。”

竹筒刚递过去,他捧起来就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半,季鸿转头看了看他,伸手在余锦年头上揉了一把,又将他揽过来吻了一下,贴着少年的鼻尖道:“还要不要?”

余锦年呼呼吐气,气道:“我说的是酒,不是——”

说到一半,他就闭上嘴不说了。

“不是什么?”季鸿低声问,依旧与他保持着似吻非吻的距离,余锦年不肯说话,但少年不安眨动的睫毛仿佛挠蹭到了他的心脏,他作势又要去亲吻,少年的眼睫慌不择路般闭上了,手也攀上来又揪住了他的衣襟。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意料中的东西,余锦年悄悄眯开一条缝,见季鸿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顿时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低头抿着酒筒道:“烦死了你!”

季鸿被推开了也不恼,又整理好衣服坐回去,看他像个青蛙似的蹲得老远,不由失笑:“躲那么远做甚么,我吃人么?冷不冷,过来。”

是挺冷的,余锦年磨磨蹭蹭挪过去,季鸿展开披风将他裹起来,低声道:“还冷不冷?”

“还行。”少年回答,他在披风里缩了缩头,躲了起来。过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支支吾吾地闷声道,“那个……亲也给你亲了,你不要怕了。”

季鸿垂首看了他一眼,压下心思,嗯了一声。

嗯就完了?余锦年皱起眉头。

两人窝在树底下,幕天席地地靠在一起,两人之间就没有别的什么说法了,似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真的是为了给季鸿壮胆用的。余锦年心中鼓动,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捆住了,想跳却跳不出来,他掀开披风偷偷向上瞄去,见季鸿闭目养神,一脸冷淡禁欲,就跟打坐入定了一样。

半晌,季鸿似乎发现了他在偷看他,却没睁眼,只轻问:“不睡?明日天亮还要找路。”

余锦年喉咙一堵,胸中郁闷,顿时蜗牛般的缩了回去,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烦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真把我当解压器吗。

又过了一会,季鸿终于注意到少年生气了——委实是因为余锦年跟腰上生虫了似的,在怀里乱动,想不注意都不成——他揭开一点披风,刻意问道:“坐得不舒服,地上有坑?”

余锦年气卒,你才有坑,季鸿你心里有坑!

季鸿充满耐心,从容有余:“那是怎么?”

“……”真要问余锦年怎么难受,或者问余锦年究竟想从季鸿口中听到什么,他自己又不知道了,有个词儿就在喉咙里堵着,可他说不出来,觉得特别别扭。

“好了。”季鸿安哄式的摸了摸他的腰,道,“抬起头来。”

“干什么?”余锦年不满地眨了下眼,谁想到他刚抬起头,就被对方又嘬了一口。季鸿亲完依旧没什么表示,将刚刚揭开的披风又掖回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余锦年气都气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不是有毛病!

去你二舅大爷的!

余锦年抹了抹嘴,从季鸿披风里钻出来,自个儿裹着衣裳睡了。可这周围这么黑,季鸿要是发起病来……他想了会,纠结了一下利弊得失,到底心软,又往后挪了回去,将一只手搭在季鸿腕上。

不过他也确实心大,生了会闷气,竟也睡着了。

季鸿待他睡熟,才把人揽进来,重新用披风裹好。睡着了的余锦年乖得不行,被搂住后自动寻着暖和的地方去睡,猫似的拱了拱,就偎进季鸿怀里了。

“看你究竟能忍到何时开窍。”季鸿把玩着他的发丝,低笑道。

四周终于又寂静下来,黑暗慢慢将二人包裹,不过好在有余锦年在身边,季鸿想到的都是些鲜活可爱的事情,那些恐惧反而能被好好地压制在心底,没有以往那般容易跃出来了,他轻轻揽住少年,也阖上了眼。

——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季鸿是被人摇醒的。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奇长的驴嘴,正撅着嘴皮子要来嚼他的衣领。

“吁,回来,回来!”后头有人猛拉绳头,将驴拽远了一些,随后钱大冒出来,一脸焦急道,“哎呀,可找着你们了!”

“抱歉,昨晚迷路了。”

“哎,这倒没事,这山虽大却没什么猛兽,就是夜里凉,没冻着你们吧?”

季鸿摇摇头,他要起身,才忽觉双腿麻木,动也不得。低头一看,少年正枕着他的腿睡得怡然自得,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只手放得不是位置,正在他两腿之间的某处,少年手热,捂得那块儿也热了。

他正觉得微有尴尬,余锦年舔了舔口水,梦呓道:“象拔蚌鱼生……要这样切的……”说着便伸手一抓,吓得季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轻喊道:“锦年,锦年,醒醒了。”

“……啊,不是吃海鲜吗?”余锦年揉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季鸿腿上爬起来,就双手一抬又挂在了他肩上,抵着肩窝蹭了蹭,“别叫我,没吃完呐!”

钱大不好意思看他俩了,转身去牵那头贪嘴的驴,道:“昨儿你们一夜未回,我便出来寻你们,这驴就是半路上碰巧找着的,都吃到半山腰去了。”

傻驴昂嗤一叫,甩着脸老大不乐意。

听见驴叫,余锦年仿佛是身上被装了什么按钮,顿时清醒道:“驴?驴找回来啦?!”

钱大笑道:“是啊年哥儿,找回来了。你瞧,吃得肚儿都圆了。”

余锦年跑过去围着驴子看了一圈,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一点伤口都没有,这才失而复得地抱着驴脸,使劲摸了摸,感激道:“太好了,钱大哥谢谢你!”

季鸿扶着树干,慢慢活动着被余锦年枕麻的双腿,心中郁闷道,果然还是驴子比他重要。

三人沿路返回,钱大在前头带路,余锦年喜滋滋地骑在驴背上,季鸿则无奈地牵着驴。回到木屋,林乔也迎出来,担忧道:“都没事吧?”

钱大忙说:“么事么事,年哥儿他们迷路了。”

林乔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吧,灶子上做了朝食,暖和一下身子。”

所谓朝食,其实是农家常吃的稀饭糊,并咸菜疙瘩,以及昨日剩下的黍米饼。但余锦年吃得津津有味,且向林乔讨教了咸菜疙瘩的做法,他与林乔聊得热火朝天,季鸿则又被钱大拖去看母鸡抱窝了。

吃过朝饭,余锦年口述了一张固冲汤药方,令季鸿写下来,又与钱大说了说林乔的饮食事项,这才准备下山回家。

钱大自告奋勇道:“我去与你们赶车罢,且正好去城北码头上,捎带一篓鱼儿回去吃!”

余锦年一听自然高兴,面馆里给小叮当备的虾米鱼干早就吃完了,他正想有空去码头鱼市上转转呢,也顺道买些什么花鲤鲫鲢的回家去吃,昨日单给林乔做了鱼,把他自己肚子里的馋虫也勾出来了。

几人一拍即合,当即牵驴下山,在山脚套上车,便直奔着平津码头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