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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316)

作者: 青猫团 阅读记录

季鸿正醉得糊涂,虽被余旭这一出搅醒了几分,却也并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四肢,他举起剑来,眯了眯眼睛似是在确认余旭的方向,深色的丝绒地毯与余旭身上的浅青内衫形成显著对比,他摇摇晃晃趋近两步,猛地刺去——

“饶了我罢!饶了我罢!年哥,年哥救我!”劲风袭来,余旭吓破了胆子,张口嚎叫,“啊啊啊啊——!”

噌地一声,剑尖刺入地毯,竟是刺歪了。

余旭扭头看了一眼,见那剑与自己不过二寸,再偏一点点就要刺入自己的脖颈,吓得一个哆嗦,把自己的舌头狠狠咬了一下,瞬间从嘴缝里流出血来。

余锦年打量一下余旭这身打扮,再瞧季鸿满身盛怒,用脚指头想就能知道余旭究竟干了什么。季鸿扶着一旁的衣架上前来,皱了皱眉,又去捡剑。

地上那小子见他伸手下来,立刻一个王八翻身跳起来,丝毫之前爬床勾引人的气魄都没有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腿上还被人扎了一个血洞,跳起来便跑。只可惜跑了没两步,受伤的脚就使不上气力,又一个猛子扎倒,脑门撞在地上摔得眼前一花。

回过神来抬头去瞧,见是余锦年,虽也害怕,但到底是自家兄弟,总比背后那个一言不合就拔剑的郦国公世子要好,遂二话不说就抱上大腿,凄凄惨惨戚戚地把脸埋到他的衣摆之间。犹是如此,却忘不了贼喊捉贼,总归那郦国公世子进来时便醉了,一个醉汉,醒来定是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余旭咽下嘴里混着血水的唾沫,顾不上疼痛,哭道:“年哥,我来给你们送酒水,半途遇到世子,他吃醉了酒非要扯我进来,还把我、把我……”

他说着倒抽一下,煞有其事地哽咽:“……把我衣裳扒了,要与我行那事。”

屋中可不止是有余锦年,闵雪飞和闵霁兄弟二人,还有亲自送季鸿回房来的段明,以及若干闻声而来的侍卫,听见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段明当即就要揭穿他的谎话,自家主子回来时一路东倒西歪,直到卧房门前二人才分开,哪有机会去强迫这么个小王八蛋!分明是他蓄谋潜伏房内,如今竟反咬一口!

余锦年抬了抬手,让段明先不必说话,反而颇具耐心地要听余旭怎么说。

余旭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脖颈上的扼痕道:“我不从,世子便掐了我脖子,要强行欺辱于我。我好容易挣脱出来,他便拿了剑……”

季鸿也是男人,醉酒后强辱于他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更何况他本就与余锦年生得几分相似。

眼下余锦年尚且受宠,只要余锦年相信他是被季鸿强迫的,以他这位好堂兄的绵软性子,定会看在血亲关系的份儿上为他说话的,指不定还会打发他一大笔钱。而且这位郦国公世子平日虽说不苟言笑,但举止雅正端方,出了这等事,待酒醒后又记不清来龙去脉,定会对他心怀愧疚,再不济也能多注意他一些。

说不好,他还能与余锦年平起平坐。

想及此,余旭心下稍安,还天真地认为季鸿的反常是醉酒之故。

“哦,他竟然这么坏?唉,我可怜的小兄弟,你啊……”余锦年托起他哭得泪涟涟的下巴,眉尖轻轻蹙起,怜惜地望着他。余旭好一副被人欺辱的表情,凄怆得似要将自己纯洁鲜红的心肝吐出来给别人瞧瞧。余锦年轻叹两声,摸到腰间,抬手握住还没来得及还给闵懋的五毒鞭,倏忽一个发力甩了出去:“是不是觉得我傻?”

噼啦一声,余旭自裸露的半片肩头到右侧脸颊,被缀满了银饰的蛇鳞小鞭抽出了一条皮开肉绽的血痕。

余锦年挽起袖口:“我那般警告你,你非要当小聋瞎。我愿意匀你一口饭吃,你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还想睡我的人。可怨不得我没念兄弟情谊……”他想了想,又冷笑道,“算了,我们本也没什么情谊。我家的宅子田地,我给你家白打的十几年长工,足够还你家所谓的养育之恩了罢?那今日,可就是你自找的了。”

众人都愣住了,连刚刚拾起剑来的季鸿都呆立原地,没有人想到那个连路边野雀都恨不得捡回来救治呵护的余小神医,竟也会有突然爆发而打人的时候。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余锦年反手又是一鞭,这一鞭落在余旭的胸前,将他本就凌乱的衣物抽裂开来,可怜地挂在肩头。

季鸿微微张着嘴,满眼都是他那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小药仙,正发狠似的抽人。紧绷起来的小臂,紧紧抿阖的唇齿,和格外冷峻的眉眼,都好像……与以往的余锦年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看多了他的似水温情或者狡黠顽皮,偶尔见到不一样的他,竟体会到一种难得的新鲜感。

只是这鞭子若想使得好,需得百练千习方可,余锦年不过是个小郎中,哪会用鞭,是故挥鞭的力气不小,待抽到人身上时力道却已减了半,鞭尾回甩去,反而将他自己蛰了几个小口。

余旭更没想到他会这般绝情,直到身上挨了好几下,被打得似个满地乱蹦的跳蚤,才想起来躲。回头想想也是,若是他得了郦国公世子的眷顾,那余锦年可不就失宠了么,在争宠这事上,哪怕是亲兄弟都尚且不相放过呢,更别说他们只是表了又表的兄弟了!

地上某人被打得嗷嗷乱叫,季鸿那一剑是醉中刺下的,准头不正,只是给他开了个口放了点小血,反倒是余锦年这几鞭子是下了狠劲的,将他抽得狼狈不堪,身上为了爬床还特意穿了件薄可透肌的纱衫,如今也都如破布条一般,凄惨地挂在胸前,什么也遮不住——这下可真是倒了大霉。

鞭上的五毒挂饰抽到余旭耳廓旁,竟硬生生被拽掉了两个,滚到地上骨碌碌不见踪影。闵懋心疼万分,这可是珍宝阁里流出来的宝贝,还没在他手里捂热乎,还没来得及佩戴上出去显摆,就被余锦年给抽坏了,他急的团团转,想伸手去夺,又怕伤着自己,想来想去看到旁边的段明,便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段明一个踉跄扑到余锦年身边,又不太想夺,怕此时夺过来了,自家小公子这气撒得不舒坦。

他还犹豫着,季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抬手握住了少年的肘腕,道了句:“好了,够了。”

满地乱窜的余旭感激涕零地望着季鸿,以为他也是看不下去余锦年这般泼妇地折磨自己,要出来阻止了,可还没多高兴片刻——就见季鸿接过鞭子,还攥住余锦年被鞭尾扫到的手背,吻了吻那细小的伤痕,嗓音放轻:“打死他没什么,打坏自己就得不偿失了。我心疼。”

余旭:“……”

余锦年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低头看了一眼余旭,道:“我打了你,你不服气是罢?”

余旭实则心里恨极了,如何服气?!他浑身火辣辣的疼,这全都拜余锦年所赐,只是嘴上不敢说罢了。

余锦年却替他说:“你编了这样好的借口,说他酒醉强辱你。余旭,我不妨告诉你,我信全天下的男人醉了酒都爱强辱你,都抵抗不了你的倾国倾城貌。但是阿鸿不会,哪怕你生得如狐狸精一般妖冶,他也绝、不、会。”说着便转而揽住季鸿,“阿鸿,我们走,不必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季鸿自己便是他父亲酒后强辱了他娘亲来的,他不饮酒、少饮酒,偶尔露出醉态也极为克制,其中关联并不难想。若说季鸿会醉后强人,那怕是蚂蚁都能上九天。

只是这话听起来些微有些怪,不仅维护了季鸿,还将余旭骂成了个水性杨花的野狐狸精。只是某些人肚里没几滴墨,连别人骂他都品不出滋味来,闵雪飞看够了这闹剧,忍不住呵笑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那余旭眼见季鸿半靠在余锦年身上也要离开,他顿时心生愤懑。这一路行来,从他那个小小的四方村到信安县,再至京城,遇到的人莫不被他耍得团团转,与他好吃好喝、好睡好眠,还有那天真好欺的为他荡尽家财,最难搞的,只要衣裳一脱,榻内一躺,温言软语扫耳过,就没有不能到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