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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161)

作者: 青猫团 阅读记录

余锦年:“……”怎么又开始了。

滴答掉了一会儿泪珠子,余锦年老妈子似的哄了一会,姜秉仁终于是累极了,拉长了眼皮昏昏欲睡,手里还攥着几粒充当棋子的珍珠。余锦年小气得很,一个子儿都不愿意漏给别人,正将他手里的珍珠抠出来,一不留神就被对方拽住了袖子,听他睡梦中皱着眉头呢喃道:“你最有趣,你跟我好……”

“可我已经跟别人好啦!”余锦年小声道,给人盖被时视线不小心掠到他微敞的衣内,见白嫩豆腐似的皮肤上掐着几个青红印子,可见昨晚如何放荡不羁。他浑身一麻,忙捧着两盏金白珠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一拉开门,骨碌自脚边滚进来个人形。

石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拽着余锦年出去悄悄问:“如何了?身上伤可还好?”

余锦年努努嘴:“睡着了,还好没烧。只是药膏不肯用,我都配好了,你都拿回去。这个是外用药膏,好说歹说也让他涂上点;厨下还有苦参,你且每日熬出一盆来,用温水稀了让他坐在盆中。另外,这两日尽量少走动,吃得也叫后厨做的绵软些。”

他吩咐完用药的事情,又老气横秋地对石星谆谆教导:“别再欺负他啦,就是个寂寞无聊又嘴硬的小孩子而已,还没尝过春光滋味呢就被你辣手摧花了,可怜死啦!哝,这会儿哭着骂着就睡着了。”

石星听懂了,脸上露出了一片惊喜,他点点头,敛好了衣襟默默走进去,到床边一看,小小一只蜷在被子上,脸色发白,一双眼皮红的似小兔子,白白嫩嫩的面皮上还挂着道清淡泪迹,脸还是那张天生骄纵的脸,却没有往日那股骄纵气了,此刻正软弱无力地闭目昏睡。

他一瞬间又泛起心疼。

昨夜真是个意外,他怒火冲心,脑子里浑浑噩噩,姜秉仁又喝了不少酒,半推半就,两人就这么成了事,第二天醒来,若不是被姜秉仁一声吼叫惊回了魂儿,他至今还没回过味来呢。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又格外注意不要碰到他难受的地方。姜秉仁睡中被人晃动,觉得不舒服,却也没醒透,只稍稍蠕动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窝在对方肩窝里继续做梦。

两个冤家乘夜色而去,余锦年终于要回了自己舒适的床榻,他重新收拾了一套干净的被褥铺好,一头栽上去,舒爽地在被子里打了几个滚。

人从床那头滚到床这头,忽然腰肢陷入了一个宽阔的手掌中,阻止了他从床榻上直接滚下去。他揪下脸上的被子,仰头去看杵在床边的男人,暖烛微跃,房间里还有残余的安神香的味道,令人身心俱怡,他笑吟吟地蹭到人身边,要跟他一起玩五子棋。

季鸿捏着一粒金珠,白的手,金的棋,柔腻出一圈温和的光芒,余锦年看他看入了迷,怎么瞧怎么心生欢喜,如此良辰美景,正待他上去一亲香泽,忽地听季鸿一脸思索道:“把什么放什么里面,会受伤出血?”

“啊?”余锦年愣住,如临大敌,“谁教你的!”

季鸿:“石星。”说着又比划出那个拈圈穿洞的手势。

余锦年躲躲闪闪,故作无知,耳颊却臊红了,心里骂了石星百八十遍,直道他祸害了饼人兄还不够,还要来祸害自己,嘴上却嘟囔:“不知道啊,什么意思啊。别想啦,还是睡觉罢!明天就腊月初七啦,我们还要去采买年货,还要准备腊八粥。”

季鸿搂起少年:“嗯,好。”

他心中愉悦,也不多做深究,因为这将是第一个与少年一起度过的年节,季鸿往年从未觉得新年除夕是这样得令人期待。

第77章 七宝五味腊八粥

到了腊月,就是进年了,各方都要热闹起来,但热闹是归热闹,却是分毫乱不得的,哪日祭拜先人,哪日供神礼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若是记错做错了,是要被小心眼的地仙记在簿子上,上到天庭去告状的。

腊八日是腊月里第一个节,这日的信安县早早就醒了,阶上薄布白霜,口鼻间呵出的气都冒出了白花花,就连猫儿狗儿都爱蜷缩在灶屋里头不出来,冷兮兮一个世界,唯有人爱一大早就出门四处走动,遇了街坊,顶着满口白气相互打个招呼。

风来的毫无征兆,像是要落雪了一般,呼呼飒飒地挂了一整夜,有些人家窗纸薄的,还径直刮裂了几个洞出来。

传说这日好有恶鬼邪祟作乱,须得有五谷赤豆镇压辟邪着,故而家家都熬起了七宝五味粥,城外大小寺庙也都支起了大锅灶,敞开寺门,为往来信徒分赠腊八佛粥。大夏人信仙崇佛,腊八这日,人们更是要格外虔诚一些,即便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观小庙,也会偶尔进来几个人,落落脚,吃一碗道长亲熬的善粥,回赠一把五味豆。

今日,距信安县两座城池的郊外,一座破落得濒临倾倒的小道观中,便破天荒地来了三五个远行客,胯下枣红马,金镳玉辔,精铁的马掌硬邦邦踩进了道观前的小园子。观里老道士和小道士奔出来一瞧,见了地里左一个坑右一个洼,几棵小苗东倒西歪,好险气得当场吹胡子升了仙,拍着大腿痛心疾首道:“老头子的菜园子哟!我的萝卜苗!我的早油冬!”

后头这才姗姗来迟又一匹,马儿乌黑油亮,上头的人一身飒拓骑装,红得耀眼,肩上裹着件儿被风扬起来的氅衣,看着不若凡夫俗子,贵气逼人。那黑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吓得道士老小瞬间闭上了嘴,只心里干嚎自己辛辛苦苦好容易发了苗的萝卜白菜,全叫这群纨绔给糟践了。

“二哥!”毁了菜园子的公子哥儿抚着马儿,回头喊了一声,嗓音中蹦着掩不住的欣喜,“你太慢了!瞧我这新得的马,可真是好,竟比二哥你那宝贝疾风跑得还快!”

红衣公子慢悠悠停下来,眉头一皱:“还不滚出来。懋弟,下马去与人家赔礼道歉。”又抬起头,温和款款地对那道观老小说:“愚弟鲁莽,纵马毁了先生的菜园,我先替愚弟向二位道歉,这园中一应损毁,我们定会赔偿。”

“啊?”对方塌了嘴角,这才留意到道观前一老一小,嘴里嘀咕道,“这是菜园子啊,我还以为是片杂草……”又被二哥瞪了一眼,他才巴巴地跳下马来,老老实实跑过去,诚心诚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红衣二哥下了马,后面自有随从上来拴马,他走进园中,掏出一兜银珠道:“道长,稍北处下了雪,我们几个顶着风雪而来,见此处有间道观,便想进来避避风寒。这些俗物,权当是替舍弟赔道长的园子了。”

这袋子银珠莫说是赔他们菜园子了,就是翻修一下道观都不成问题啊。

闵懋忙缩头缩脑地朝后挥挥手,生怕二哥一个不待见,把他的马宰了赔给那道观老小做肉火烧吃:“诗情画意,还不来把琥珀牵出去!”

琥珀就是他心得的这匹枣红宝马,毛发红得油亮,本是威风凛凛的一匹骏马,却平白套了个娇滴滴的名字,这品味,比起二公子那匹肃穆庄严的疾风来,可不知差了几百个层次。

诗情、画意两个老大不乐意地哄着琥珀出了菜园子,与疾风栓在一处。

许是物似主人形,琥珀一见了疾风,哪还有那股凛然嚣张、毁人菜园的气势,恹恹地塌下了架子,低着头嚼脚边的一簇杂草。反观其主人,此时也狗腿子似的跟着红衣公子进了道观,笑眯眯的一口一个“二哥,二哥”,巴结之心昭然若揭,就连诗情画意都很是看不下去。

那小的诨了些,可这“二哥”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话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老道士尽管心中对他被毁的菜园有一百个舍不得,却也实在挑不出这红衣公子的错处来,毕竟人家歉也致了,钱也赔了,再抓着不放委实是泼妇行径,有损道家清名,只好笑着把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