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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盛世美颜有何用(24)+番外

齐涉江有些意外的感动, 也小心收下了。这次知道可能要再说一段,还带了过来。

众人一看, “好哇, 你准备得真齐全, 不过这次我也带了零钞!幸好!”

这次仍是有些村民在场,而且还挺热闹,齐涉江没有话筒, 但他也不用话筒,嗓门一提,声音清清楚楚传得老远,“寂寞江山动酒悲,霜天残月夜不寐。泥人说鬼寻常事,休论个中是与非!”

定场诗一念,醒木再一摔,现场为之一肃!

虽说是节目里助兴,还是起范儿了,到底习惯了。

齐涉江上次说到半截,这次再续下回,先是三言两语提一提前头的剧情,好叫没听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县官何曾见过杨昊山这样的无赖,当时被推得四脚朝天,让杨昊山给骑在了肚皮上。杨昊山往日酒食游戏无一不通,平日有点闲钱就去看猫儿戏。

“诸位,这猫儿戏班都是些少年女子,好些还在青楼里排,他看得多了,不会作诗也会吟。可杨昊山是豁出去了,县官哪里见过这等狂蜂浪蝶,他自诩斯文之人,见结发妻子如此,反被吓得连滚带爬下得床,嘴里连连告饶。”

这里齐涉江用上了倒口,学县官的口音求饶,然后再学附了女身的杨昊山。听县官被杨昊山的豪放吓得魂飞披散,众人低笑起来。

“杨昊山被压抑久了,您想啊,成天学女子。他这会儿也起劲儿了,跳下床,把县官掀翻,两人在地上纠缠,好比是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幸而此时救命之人来了,小厮门外禀报,县衙仓中失火,那里头尚有几千石官粮,这是不得了的大事,急忙爬到门口推门出去。杨昊山犹自骂街,老王八莫跑,现下你又玩不起了?

“外头的小厮是瞠目结舌!见大老爷拿袖子捂着脸出来,落荒而逃,思索半晌,决意做个贴心人,低声道:老爷,我这里有秘方一道,谁用谁知道……”

齐涉江稍微一顿,留出时间来给众人笑,也正巧是模仿县官惊愕的模样,随即才斥责小厮。

打这回起,杨昊山好像是开了窍,他心道自己乃是奉了阎王命前来报仇,何必胆怯,于是在县官家好像是鲸鱼张口,海龟横行,在县官家中兴风作浪。

县官家里被搅合得不行了,渐渐觉出味来,于是去找了个阴阳生上家来看看。可杨昊山自个儿就是二流子出身,哪里怕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反将他们戏弄了一番。

幸而有人给县官出了个主意,把夫人带到寺里去,然后借口公务回来,留她住上一段日子,自己也好清净清净。县官喜不自胜,当即借口给祖宗做法事,将杨昊山带到了城郊的寺庙中。

再说原先诬告杨昊山的赵家,有个念书的大少爷赵生,其时也在寺中小住温书。

杨昊山在寺里闲晃时见着赵生了,只觉这就是老天给的好机会,好叫他报仇雪恨,便将赵生骗到禅房之中。

“……赵生无知无觉,端茶就吃。杨昊山却是冷笑一声,站在他身后,自发间抽出一掌长的簪子,举了起来。”

说到这里,齐涉江模仿了京戏里的旦角儿身段,小趱步绕一圈,越走越快,好似在赵生身后徘徊。手里握着簪子,又有些慌乱不安,将杨昊山的情绪演得入木三分。

“正是时!县官老爷听了耳报,也已走到房外,急急将门踢开,人未至,声先扬,只听他骂道:‘青天白日,你们在这作甚!’”

“啪!”齐涉江一拍醒木,故事断在了此处。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什么?这就完了?”

“有没有搞错,还能不能行,又完了,下期我可是不在欸!”

真是要把人急死啊,怎么断在这儿,杨昊山要弄赵生,县官却以为他红杏出墙,这正在故事的紧要关头,怎么可以断啊!

齐涉江无辜地说道:“可是导演告诉我,这次要说,也只能说一回。”

众人:“……”

他们盯着导演看,把导演看得退了几步,躲屋里去了。

……

抱着极度的不满,大家只能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儿命地整中招的人。

张约也是运气不好,第二把就抽到大冒险了。

他看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笑容,退了一下道:“适可而止!”

这时,周动大声道:“我提议让老张唱歌!”

张约表情放松了一点,好兄弟啊。

其他人也有点不满,让一个乐队主唱唱歌,这算什么大冒险。

下一刻,周动嘻嘻笑道:“老张会唱《何必西厢》。”

众人静默了一下,随即尖叫、起哄,这可是一个大爆料,没想到啊,张约这家伙浓眉大眼的,私下居然学唱《何必西厢》!

张约的声音被淹没:“我不会!”

“好啊,你还会唱《何必西厢》,果然是相爱相杀啊?”

其他嘉宾一个劲调侃,大有不罢休的架势,压根不把张约的辩解当回事。

张约:“……”

他如果有一天死了,肯定是被队友坑死的。

倒是齐涉江饶有兴味地道:“您要唱么,我给伴奏。”

张约被挤兑了上去,咬着牙道:“……真的不熟。”

立刻有人把手机递上来,“喏,现搜的歌词曲谱。”

张约脸都黑了:“……”

齐涉江则颇为轻松愉快地抱着三弦,非常习惯地掌握节奏,“来半首吧,我唱两句,然后你从第二段开始。”

只见张约黑脸是黑脸,等齐涉江唱完四句子弟书,他还是捂着额头开口了:“明眸结霭又如烟,似曾相识已相怜。如非轻绡隐容颜,也笑蓬莱第一仙。”

《何必西厢》上下段分别是从男女主角来写,张约唱的虽然是崔小姐,大家听了却都道:“哎呀呀这个歌词适合Jesse……老张你倒是看着Jesse唱啊!”

张约:“……”

他颇为无语地去看齐涉江,却发现齐涉江一点也没不愉快的样子,还冲他微微一笑呢。

张约僵了僵,想把脸扭回来,但不知怎么最后也没有,倒真的像起哄者说的那样看着齐涉江了。

齐涉江抬了抬下巴,示意张约副歌部分要开始了。

平心而论,短短四句下来,就能品出张约的唱功比原唱强多了,音色也好,男声版本唱出了另一番风味,甚至有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伴着齐涉江以巧变弦丝模拟出来的雁叫声,歌曲步入高潮,“不是梦到情天情地,醒也地老天荒,又何必西厢心魂惊一场。弹词重描梅花梦,落调再画舟相会的回忆中……”

这歌词,如今齐涉江已经比较熟了,他哼起了和声,与张约一起唱出最后一句,“好月再圆时雪打灯,便将此情载歌志奇逢——”

齐涉江的唱腔还带着一些子弟书的味道,但放在这首歌实在再合适不过,为张约的演绎更增了一份韵味。

仿佛是来自两个时空的两种风格,没有冲撞,却是交缠,融合。

原本还笑闹的众人,却是在演唱中慢慢安静了下来,待到余音散去,半晌,才有人开口。

“……我的天啊,太好听了吧。”一位女嘉宾捂着心口,“我得说张约把这首歌唱出了浪漫的感觉,以前听这首歌都是传统曲艺的味道,现在听感觉这就是几百年前的情歌。”

“哎,我们主唱业务水平还是可以的吧?Jesse和的也好,”周动挤了挤眼睛,赞美道,“对着互怼的对象都能唱得这么深情。”

众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约:“……”

转脸一看,齐涉江也有些无奈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一切尽在无言中的感觉了。

……

……

第二期录制的间隙,张约指点不少齐涉江修改子弟书的细节,他只觉大有帮助。

待到录制结束,齐涉江忍不住又将张约邀请到自己的住处,想再请教一下,问他方不方便。子弟书的唱腔、曲本太多了,他还有很多工作待完成,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