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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77)+番外

沈棠和季归鹤来得早,黏糊糊地腻在一块儿许久,化妆师姗姗来迟,给两人上妆。

片场热闹起来,瞅到洛遥沅,沈棠放开季归鹤的手,慢腾腾地挪过去,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

过了一夜,洛遥沅的那点脆弱已经消逝,笑容端庄优雅,刚想拒绝,就见沈小混蛋撕开包装纸,掰成两半,一半递给身后的小助理,一半塞自己嘴里,嚼吧嚼吧,三两下就隐没在了红唇白齿间。

方好问刚立下减肥的壮志,就遇到巧克力当拦路虎,纠结地看了会儿,还是一咬牙吃了:“谢谢沈哥。”

不吃白不吃,吃了这块巧克力就开始减肥!

洛遥沅:“……”

沈棠挑了挑眉:“看什么看,你不是减肥吗,没你的份。”

洛遥沅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沈岁岁,有时候我真想抽死你。”

沈棠轻哼一声,和他并肩站着,望着场中。

洛遥沅家里条件不错,和他经历相似,也是无意间被星探看中,十来岁就进入娱乐圈。

他们俩认识时,沈棠不过十来岁,洛遥沅比他大几岁,不肯拿他当前辈,只当是个漂亮的小弟弟。

这姑娘的倔强不比沈棠差,十来年咬牙走下来了,心性被磨砺强大,不再是当初被磕到碰到,流点血都会两眼泪盈盈的小孩儿了。

昨晚洛遥沅没有讲得太细,沈棠细思了良久,到底还是担心洛遥沅一个人会勉强。

况且,谭崇真的可靠吗?

因为洛遥沅的事那么草率离婚,太奇怪了。

洛遥沅天性通透,看出他眸里的隐忧,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待会儿说,先好好工作。”

周蔷以身犯险,却没有成功,虞楚狡猾极了,妥善地藏起了所有把柄,不让人抓到尾巴。

在周蔷提醒齐启鸣小心虞楚时,虞楚的目光转向了齐启鸣的女朋友。

这场戏正是虞楚杀死齐启鸣的女朋友。

温婉的,戴着眼镜的,年轻的女教师。

和当初的院长女儿多么相似。

漫长的黑暗能摧残人的心智,支撑他在黑暗中活下来的力量,是脑中不断演练的那一幕——他拿起刀,疯狂的,狠狠的,一刀接连一刀,捅进那个女人的身体。

刺眼的鲜血像她钟爱的花束一样,盛开满身。

然后他将那可怕的玫瑰刺,捅进了她的眼中。

那一幕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不断演练,成了执念,成了病根。

仿佛不杀了她,他就会再次被关进那个黑屋中,不见天日。

孤儿院被烧毁后,他脑海里被杀死的对象渐渐分解成了几个简单的元素——眼镜,年轻女孩儿。

他捧着死亡的玫瑰,将它深深扎根进扭曲的心灵,在黑暗里无声蔓延,在光明中露出微笑,身后血迹淋淋,拖曳成一片红色的花海。

沈棠戴上眼镜,阖了阖眼。

再睁眼时,他已经是虞楚。

镜头准备好,程导一声action,全员就位。

天真的姑娘笑了笑,冲虞楚道谢:“谢谢你,虞医生,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不知何时关上了,医生站在她面前,胸口别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手里是一把纤薄的、仿佛手术专用的刀。

死亡的气息到临。

姑娘尖叫了一声,可惜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要大得多。

垂死挣扎间,她的双眼充血,奋力将虞楚手腕间的佛珠一扯——

噼里啪啦声不断,小小的佛珠滚了满地。

虞楚的动作一顿,摸了摸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姑娘柔顺的长发:“真是不乖。”

他动作温柔的放开她,将散落满地的佛珠一粒粒捡起。

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七……

少了一颗。

仿佛印证了什么,他的眉尖猝然一跳,捧着佛珠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毫无声息的尸体,忽然微微笑了。

那个笑容说不出的怪异,似是怨愤,又似解脱,百味杂陈,唯独没有本该显露的惊慌失措。

程振抬了抬手:“卡!”

沈棠随手将佛珠放到旁边的收纳盒里,伸手拉起躺在地上的女演员:“辛苦了。”

对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沈棠在心里默默算了算。

按照这个进度,最多十天,《玫瑰刺》就能顺利杀青。

忙活了一早,午饭时间,方好问心情沉重领了盒饭一看。

又是鸡腿!

都给陈涉吧。

习惯了去季归鹤休息室的小助理衰衰地走进去,刚要叫陈涉,陡然瞅到季归鹤,吓了一大跳:“季……季哥!”

季归鹤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嗯,一起吃午饭吧,你沈哥现在有事,别去打扰他。”

不知道为什么,方好问瞅到季归鹤的笑容就瘆得慌,默默挪到陈涉身边,刚坐下就接到一个爱的鸡腿,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方好问:“……”

唉,减个肥真难。

沈棠和洛遥沅在沙发两边对坐着。

洛遥沅抿了口茶,润润喉,知道他的忧虑,开口道:“放心,谭崇信得过。”

沈棠发出声鼻音:“嗯?”

洛遥沅斟酌了会儿,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放心,他离婚,其实和我的关系不大,他和他前妻感情不睦多年,那个泼妇的爹和弟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他爹,一个恋童癖老头儿,前几年入了狱,被她花了一大笔钱捞出来,钱是偷偷转移公司财产得来的。”

沈棠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那晚熟人太多,监控记录也被人删了一段,好在谭崇帮我拿到了晚会名单,现在已经有大致方向了。”洛遥沅腰杆笔直,眼神冷厉,“如果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会开口的,放心,我的事,能解决好。”

说完沉重的话题,沈棠轻轻呼了口气,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还没开口,洛遥沅忽然瞅了他几眼,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岁岁,你给我说实话,你和季归鹤……真的在一起了?”

沈棠扬了扬眉:“你想劝我‘迷途知返’吗?”

“不。”洛遥沅指了指他的胸口,“我知道劝不住,及时行乐也行。不过你们俩……能收着点吗?”

沈棠茫然地低下头。

他穿着高领毛衣,进休息室了才觉得热,脱下来就剩件v领衬衫。

雪白的肤色掩藏在衬衫下,隐约间,露出几点暧昧的红痕。

沈棠:“…………”

沈棠面无表情地捂了捂领口,忽然想起被蚊子叮的徐临,脑中莫名冒出几个字: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第五十六章

沈棠捂着领口, 尴尬至极, 脑中轮播过倒霉的徐临被他逮住的那几次, 简直怀疑下一刻洛遥沅就要拿出个创可贴,啪地贴过来。

这么喜欢偷偷瞎啄人,家里的那只小鸟, 还是掐死吧。

心里火急火燎地翻滚完这个念头, 沈棠用尽自己二十年来锻炼出的应对能力,收束情绪,语气平静:“收什么?嗯,没想到住那么高, 天气这么冷了,酒店附近还有蚊子。”

洛遥沅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眼神直晃晃地写着“你就不心虚吗”。

沈棠面色不变,以眼神回应:不虚。

洛影后冷笑一声, 端庄地翻了个白眼, 不想评价这对平时就眉来眼去还没人发现的狗男男, 转身优雅离去。

不出三分钟, 季归鹤就像只嗅到味道的大狗,溜达进来。

在沈棠拉开领口,指着自己锁骨前星星点点的吻痕准备问罪时,季归鹤垂眸看了看他, 仿佛把这当成了个邀请,很干脆利落地抱着他的腰往沙发上一躺,在那点红痕边又亲了一口, 鼻息混合着低低的笑意与满足:“宝宝,真乖。”

嗓音又沉又哑的,莫名有股撩人劲,沈棠腿一软,任由他抱着,一时忘了自己是要征讨这臭流氓的。

季归鹤对沈棠带着点羞恼的眼神一无所觉,非常自然地阖上眼,头靠在他的腿上,呼吸放轻,声音也很轻:“别闹,让我抱着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