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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7)+番外

另一个女声当起捧哏:“就是!”

“还生病住院?这种鬼话谁信?人家大明星谱儿大着呢,不让剧组的人等急了都不肯来。”

“那可不!”

“人家卖张脸,吹吹就是大明星了,我们累得要死要活的,还得受大明星的气。他除了那张脸还剩什么?还不是被人家季归鹤压了一头,捡季归鹤剩下的。”

顿了顿,那个女声忽然变得尖锐又古怪,“我昨晚看深扒,原来沈棠和他经纪人还有星迹的老总都有一腿,该不会是俩冤大头发现头顶是绿的,沈棠要倒大霉了?他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金主都能堆成山了吧,得罪的人估计也不少,你看他近年的电影,没几部是一番。”

“……”

方好问愣了下,迟钝的怒火霍地燎上心头,一时没注意,行李箱嘭地砸到地上,发出又沉又闷一声响。沈棠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被吓了一跳,打手势示意方好问别说话,也不推门,静待了半分钟,才施施然推开门。

清辉映到雪地上,凌乱的脚印清晰可见。

方好问气得浑身发抖:“沈哥,刚才……”

“好听吗?”沈棠摸了摸左腕上的银镯子,又笑了笑。不是嘲讽也不是冷笑,看得方好问心里更难受了。

“沈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方好问胸口发闷,“直接进门,吓死她们!”

“那多尴尬。”沈棠脾气骄矜,浑身是刺,遇到这种事,反而淡定,“这么爱嚼舌根,迟早付出代价,不用我收拾,她也走不了多远。”

方好问依旧愤愤不平,嘀咕着提着箱子跟沈棠进了客栈。大冷天的,大家都在自己屋里歇着,大堂里也没人。

守在柜台边的是个笑眯眯的老头儿,捧着杯热茶,老眼昏花,看到沈棠,还以为是个闺女。

沈棠心平气和,不跟老头一般计较,拿了房卡钥匙,瞅了眼。

208,单人间。

方好问跟着进了屋,放下行李箱,麻利地收拾好行李,纳闷道:“怎么好像有人住过?”

沈棠蹙眉:“把床单和枕套换了。”

方好问飞快整理好,扭头看到桌上的电脑,又愣了下:“这客栈还提供电脑啊,苹果?不怕被人顺走?”

他说着,又钻进浴室,检查了下,出来时抱怨这垃圾客栈,浴室居然被人用过,明明剧组早就预定了房间,要求打扫干净。

看他一张包子脸气出了十个褶儿,指不定回去后要怎么和徐临告状,沈棠随手摸出块糖,扔给他:“堵住嘴,消化消化,明天再念叨这事,我把你挂旗杆上晾着。”

方好问瘪了瘪嘴:“咱就这样让人欺负啊?来之前徐哥说了,您被欺负就通知他。”

沈棠悠悠道:“吃糖,闭嘴,滚蛋。”

方好问立刻闭嘴,甜甜的水果糖入口,清甜直抵心间,郁气散了大半。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沈哥淡然的心境,还有宽阔的胸襟。

小助理肃然起敬,为自己初来时抱怨沈棠骄矜事儿精的事感到羞愧,二话不说,立刻走了。

走之前还递了个深沉的眼神。

沈棠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摸摸后脑勺,伸了个懒腰。

并非沈棠有多大度。

只是见过了狂风骤雨、惊涛骇浪,还会为一条蹦蹦跳跳的小溪产生波澜?

段位太低,他懒得搭理。

稍作休息后,沈棠抱着浴衣走进浴室,准备冲个澡。

解开纽扣时,他想起刚才那句尖锐的“除了脸还剩什么”,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眯眼睨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

真好看。

就是比你好看。

气死你。

感冒还没好全,沈棠没敢洗太久,匆匆冲了个澡,走出浴室。

敞开的浴衣尚来不及合拢,圆润粉红的脚趾还滴着水,刚踏到木制地板上,就听“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沈棠循声望去,脸色僵住了:“……”

沈棠:“!!!”

回来就见美人出浴,季归鹤万年不崩的脸色也出现了裂痕:“……”

季归鹤:“???”

作者有话要说:季归鹤:锁死了!

沈棠:???你他妈给我开门!

第六章

两人同时愣住,呆滞地互望了几秒,沈棠的耳根腾地烧红了,慌忙一手捂好浴袍,咬牙冷笑:“好看吗?”

纤瘦匀称的身体被浴袍遮住,只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指尖粉红。季归鹤心头莫名一跳,想别开脸,又觉得不对。

都是男人,看看又怎么了?

抱着这个念头,季归鹤往门框上一靠,好整以暇:“好看,当然好看。投怀送抱后直接上门?沈前辈客气了。”

沈棠三两下系好腰带,脸色微沉:“少给我阴阳怪气,你从哪弄来的钥匙?”

“我也想问你哪儿弄来的钥匙。”

两人的私人领域意识都重,四目相对,眼神不善。

气氛僵持,一触即发——直到沈棠打了个喷嚏。

他的眼眶微红,自觉这样丢脸,下颔一昂,扬出条傲慢的弧线:“出去。”

季归鹤盯着他发红的眼眶,原本有点小心软,一听这语气就不爽了:“我的房间,凭什么我出去?”

沈棠冷笑:“这是你家开的,哪儿都是你的房间?”

“你出去。”

“你出去。”

“凭什么?”

“凭什么?”

眼神交锋,杀气腾腾。

即使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棠也不想先退却。

季归鹤更是如此,大少爷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儿。

于是季归鹤干脆反手关门,钻进浴室。沈棠黑着脸坐在床头,吹干头发。

——只能他先滚!

俩人脸色臭得各有千秋,心态倒是出奇的一致。

二十分钟后,沈棠和季归鹤躺在了一张床上。

理论上,这是件地球毁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实际上,这件事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发生了。

可见地球是不会毁灭的。

两人望着天花板,一起思考人生。

单人床太窄,两个大男人躺着,难免磕磕碰碰。

没多久,矛盾就爆发了。

季归鹤哪睡过这种小床,被挤得胸口发闷,给了沈棠一肘子:“挪挪。”

沈棠礼尚往来,蹬了他一脚:“别越线!”

“我要掉下去了。”

“那感情好,顺便滚出去。”

季归鹤沉着脸关了灯,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十秒后,争执又开始了。

“被子挪过来点。”

“嫌冷就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你他妈手碰哪儿?”

“你脚靠过来干嘛?”

“……”

“……”

沈棠背过身,由衷地赞成某个营销号的发言——季归鹤生来就是克他的!

怒而摸出手机,冷着脸上小号去转发那篇微博。

季归鹤也背过身,刷了刷小号微博,正好看到个产粮优质的剪辑大手子唏嘘:别人家的cp好歹有点甜甜的互动,我们家cp不打起来就算好了。

不好意思。

季归鹤心想。

你萌的cp现在正躺在一张床上发呆。

手机是慰藉人类心灵的良药。

俩人平静下来,沈棠的脑门还发着热,药里有安眠成分,现在也起了效果,不一会儿就生出困意,挣扎了会儿,还是睡着了。

半晌没听到沈棠有动静,季归鹤转过身,嗅到一缕梅香。

清冷幽淡,钻入鼻腔,还混杂着一丝果子的清甜。

季归鹤轻嘶了口气,想起这是沐浴露的味道。

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正和沈棠躺在一张床上。

沈棠的感冒还没好,体温偏高,那缕香气便变得愈浓,无孔不入。季归鹤默念了几句佛,疲惫迟钝地涌上,没一会儿,也在这清幽的香气里闭了眼。

隔天俩人是在咚咚咚的敲门声里一起醒来的,季归鹤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