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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24)+番外

季归鹤知道他别扭,特地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和她说,想当女一号的人很多。”

沈棠愕然转过头。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鼻尖险险擦过。

偏偏季归鹤毫无自觉,甚至又往前凑了凑,眼神狡黠:“沈老师,我的表现怎么样?”

平素讨厌人接近的沈棠却忘了拉开距离,忍不住笑了:“你好坏啊。”

第十九章

话刚出口,沈棠立刻发现不对。

这话、这语气……和撒娇差不多了。

反应过来,沈棠立刻黑了脸,转身就走。

季归鹤也不拦,目送他离开,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本来就是个爱撒娇的小屁孩。

这样绷着不憋得慌吗?

龚明昨天才被警告过,看见沈棠就跑得三米远,见他走开了,才凑过来,目光怪异:“季哥,你调戏人家小美人了?”

季归鹤回休息室换衣服,瞥了他一眼:“你特地过来说废话的?”

龚明亦步亦趋,唉声叹气:“我也不想来的。”

“哦?”

龚明立刻改口:“我特别想来!想来看看您!我想死您了!但是……咳,我知道您现在沉迷事业,不便打扰嘛。不过,咳,那个,季叔的脾气你也知道,面冷心软,前几天他生病,昏迷时一直叫您的名字……”

“少给我来这套。”季归鹤温和笑着摸摸龚明的狗头,“我爸那身子骨比我还硬朗,就算昏迷了,也只会叫我妈的名字。”

龚明脸色一垮:“好吧……是季叔叫我来威逼利诱您回去的。”

“原话?”

“……‘把他给我逮回来,少搁那梨园唱大戏’!”龚明学得惟妙惟肖,“‘真那么想玩,来管理我旗下的娱乐公司都比出去丢人现眼强!’”

季归鹤鼓掌:“不愧是我爸,攻击到位,够劲儿。”

龚明干咳。

“跟我爸说,他儿子就喜欢唱戏,家里的皇位让长公主和三皇子共同继承吧。”季归鹤貌似温和体贴,语气却不容拒绝,“知道你在这儿待得无聊,早点回去,今天下午就不错,明后天有大雪,航班可能会取消。”

龚明欲言又止,瞅到季归鹤的神情,还是没敢说出口,点点头:“季哥,你……保重。季叔那儿我会劝劝。”

季归鹤一笑:“不用,走之前说得够清楚了。”

龚明讪讪点头,见他没其他话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B组来到了致远镇外。

非要跟过来看热闹的江眠冷成鹌鹑,看着那些穿得薄薄的演员们倒抽冷气——为了让盔甲穿上后不显臃肿,方便行动,里面都没穿多少衣服,冰天雪地的,可想而知有多冷。

沈棠已经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方好问还提前给他贴了暖宝宝,姿态从容,简直睥睨众生。

江眠看他迎风吹着心里就一抖一抖的,赶紧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再抬眼看沈棠时,觑见他身边扮演亲卫的小演员。

阮轲今天戏份还挺多,认真准备了一早上,又期待又害怕——毕竟这回足足有两句台词,一句是“小将军,怎么办”,一句是“是”。

虽然加上标点符号不超过十个字,也够小龙套兴奋了。

看清阮轲的瞬间,江眠愣住了。

《圣经》里写,神说,要有光,世界就有了光。

他仿佛也听到了神开辟天地的声音,混沌的世界忽然有了光。

他的梦里有个逃跑了多年的灰姑娘。

仿佛真的曾有个灰姑娘来过,让他魂牵梦萦多年,而今身影忽掠过眼前。

江眠像是被魇住了,盯着正小心翼翼向沈棠讨教的阮轲一动不动。

方好问满头雾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尴尬地咳了声:“江少,忘了和你说,阮轲也在。阮轲您还记得吗?您高二就转走了,可能记不清了。”

何止记不清,八成忘记这号人了吧。

方好问暗搓搓地想。

当年阮轲总穿得破破旧旧的,校服缝了又补,也舍不得买新的。学校对优等生有资助,阮轲他爹整日在麻将馆,他妈长居情夫家,爹不管娘不认的,他就靠那点钱过日子。

江眠在沈棠面前耍宝,全是为了逗他开心,实际也是大少爷脾气,从前老欺负阮轲,指使他做这做那。

也是想到这茬,方好问才没提起阮轲,未料江眠似乎……还有印象?

江眠回了神,呼吸莫名急促。心底的芽儿顶开巨石疯狂滋长,招展出来。他狼似的盯着阮轲,不正经的神色慢慢收敛起来,竟似冷峻,慢慢开口:“记得。”

方好问一怔。

江眠又重复了一遍:“记得。”

方好问直觉哪儿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默默祈祷江眠别像以前那么幼稚,专门欺负人家优等生。

阮轲对江眠的注视一无所知,得到沈棠耐心的讲解,心里乐滋滋的。

世上有几个人能这么接近偶像,还能得到指导?

生活艰辛,他易满足。

拍大场面的戏很辛苦,不仅演员折腾,摄影、道具师……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得跟着一起折腾。

按江眠的大少爷脾气,早该躲进车里了,这回却很老实地坐在撑开的大伞下,托腮望着镜头下的演员们。

剧本里刀光剑影,现实里大家也备受折磨。

……

向来“北风卷地白草折”。北地的朔风如刀,尤其冬日时,冷风刮到脸上,刀子似的割人。

程元岱的手冻得几乎没有知觉了,依旧紧握着冰冷的弯刀。

上面还有淋漓斑驳的血迹。

他们刚遇到一支蛮人的队伍,厮杀结束,进行短暂的休整。

程元岱和霍今霜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他明亮的眸中似有火焰燃烧,咬牙间尽是痛恨:“蛮人毒辣阴险,竟然自断一臂诓我爹去了西边,此番城内我能调动出的只有这支人……”

“元岱。”霍今霜也很疲倦,漆黑的眸中却依然有光,嗓音微哑,“你信不信我?”

程元岱侧头看他,下巴微微抬起:“若是不信,我会将后背交给你吗?”

霍今霜低笑:“那接下来……就听我的吧。”

“卡!”

陈导点点头:“下一幕。”

季归鹤先站起来,伸手想拉沈棠。

沈棠纳闷地看他一眼,眉心紧蹙,自个儿站起来拍拍手,转身走向下一个地点。

季归鹤立在原地,望着沈棠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跟了过去。

一直折腾到下午,剧组才中场休息。

中间出了点意外,还重拍了一段,好在总体顺利,陈导很满意。

季归鹤平时低调,却很镇得住大场面,这几慕的表演堪称惊艳,连沈棠也没得刺挑。

阮轲戏份不多,台词很少,表现却也很不错。

陈导对这两个瑕不掩瑜的演员十分喜爱,尤其是阮轲。

他被阮轲骨子里对演戏的热情执着惊喜到,这个看起来怯懦又自卑的孩子,在镜头前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就像换了一个灵魂——或者说,镜头映照出了他灵魂的本色。

阮轲是个很优秀的表演者。

毫无疑问的。

江眠吩咐的热汤也送来了,热腾腾的,暖身子暖手,人人有份。

等会儿还要继续,大家见到这暖身子的东西,简直泪眼汪汪,江眠立刻从看热闹的大少爷变成了活菩萨。

长时间穿着盔甲,简直是折磨,从膝盖僵痛到脖子。

可惜这玩意穿脱都麻烦,沈棠抿着唇一声不吭,方好问抱着大衣跑到他面前给他披上,心疼坏了:“沈哥,您怎么样?”

沈棠损人损己,口齿清晰:“死不了。”

方好问照顾着沈棠找了个挡风的位置坐下,转头想给阮轲也送点温暖,扭头却见江眠凑到了阮轲那边,亲自送上大衣。

……

灵异剧吗这是?!

方好问惊恐地擦了擦眼睛,绝望悲鸣:“沈哥……我的眼睛好像坏掉了,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