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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守(30)+番外

作者: 斑衣白骨 阅读记录

他问魏恒。

魏恒看他一眼:“伞?”

邢朗舌尖抵着口腔里的糖块,含糊不清道:“你的拐杖。”

魏恒咽下去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口吻:“丢了。”

邢朗偏头看他:“那你脚上的毛病也没多严重,我看你刚才走那两步挺利索的。”

魏恒唇角一斜,冷笑:“我就算是个瘸子,也能利利索索的走两步。”

邢朗看着他冰雕似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摆正脑袋叹了口气:“哎……没别的意思,就闲聊几句,怎么又生气了。”

像是为了狡辩自己没生气,魏恒故意笑道:“那你聊天的水平可真不怎么样,我不相信你和女孩儿聊天也这个水平。”

邢朗低笑一声,声音又酥又沉,只在胸腔里打了个来回就沉了下去。

他闭着眼睛懒懒笑道:“跟女孩儿当然不能这样聊。”

魏恒极其虚伪的笑了一声,唯恐他听不出自己的敷衍。

邢朗又道:“如果你要求的话,我可以那样跟你聊。”

“聊什么?”

“聊天啊,用和女孩儿聊天的方法跟你聊。”

魏恒无语了片刻,冷冷道:“不需要,谢谢。”

邢朗掀开眼皮瞅他:“不需要吗?我怎么感觉你就是这个意思。”

魏恒皱眉:“我什么意思?”

邢朗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勾着唇角慢悠悠道:“你对我说的话总是这么敏感,我见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你这么在意我说的话,难道不是对我有意思?”

魏恒刚好在转弯,闻言心里一惊,手上使错了力,差点把车开到路边林带里。他及时回了一把方向才堪堪稳住车身,额头已然出了一层汗。

魏恒扭过头用力的瞪了邢朗一眼,似笑不笑道:“邢队长多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邢朗发现他特乐意看到魏恒被惹毛的样子,魏恒冷言冷语骂人时的样子,比他一本正经装逼时的样子有趣多了。

“没有吗?”

邢朗笑问。

魏恒冷冷的,果决的,不假思索的说:“没有。”

邢朗笑的齁贱:“真的没有?”

魏恒皱眉,不耐:“都说了没有!”

邢朗叹口气,佯装一脸遗憾:“如果你什么时候有了,一定要告诉我。”

魏恒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还是忍不住接了话茬:“又是什么意思?”

邢朗用拖在眼角的一道余光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的花枝招展招猫逗狗:“不是告诉过你吗?我颜控,尤其控你这一款。”

魏恒:……

都不要活了,把车开进渝江,带着邢朗一起死吧!

第18章 女巫之槌【18】

天色阴蒙蒙的,歇了一天的雨从夜晚下到清晨,延续了前两日风狂雨骤的势态。

尽管昨夜折腾的很晚,把刘淑萍送回警局已经到了凌晨,但是魏恒不属于警队正式编制,自然也就不用跟着刑警们熬夜挣命。邢朗放他回去休息,他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婉拒推脱,无果,便不客气的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魏恒照例起了个大早,收拾完自己就给鹦鹉换食换水。他的鹦鹉跟着他多年,生命力修炼的和他一样顽强,被他如此粗糙随意的照料,依旧生生不息的存活着。就像一株长在大野地的荒草,深知自己的托身之地是个什么德行,也就十分有求生欲的不挑肥拣瘦,努力适应环境生存。

魏恒就喜欢它这一点,能屈能伸,隐逸坚强,是个将才。

他喂完鹦鹉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只看到冰霜四壁,和一袋已经被冷气蒸干了水分的吐司面包。

他撕下来一片面包塞到嘴里,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抽个时间去超市扫货,再不补充口粮他就要被饿死在这间房里了。魏恒嘴里咬着半片面包走到玄关穿大衣,穿好衣服装起钥匙准备出门去警局。他锁上房门,往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昨天晚上他留心听隔壁的动静,直到后半夜三点多睡去之前,隔壁都沉寂无声。貌似他的邻居彻夜未归。

临睡前他给徐天良打了个电话,问徐天良卧轨工人那边的情况。徐天良说带回来好几个人,目前压在留置室。

不用魏恒暗示提醒,徐天良紧接着就说邢朗去医院了,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待在审讯室,貌似是要熬一个大夜。

照今天早上这情况看来,不是貌似,而是肯定了。

魏恒锁好门,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电梯即将落在6楼的时候接到了邢朗打来的电话。

“魏老师,出门了吗?”

邢朗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一贯的低沉,但嘶哑的厉害。听在耳朵里,像是往耳廊里灌了一股电流,有轻微的震动感。

魏恒耳根子一麻,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然后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足三米的房门,镇定自若的开启胡说八道模式:“嗯,快到警局了。”

邢朗好像长着千里眼,一眼洞穿了他的谎话,也不拆穿,只懒懒道:“那就算了,本来想让你帮我捎件衣服,待会儿我自己回去拿吧……哎哟哟,胳膊抬不起来。”

魏恒听着他在电话那边无病呻吟,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连捎件衣服这么简单的忙都不帮,不免显得自己不是东西。

“……我没有你家房门钥匙。”

邢朗笑了声,道:“对面的老夫妻有,你就说是我同事,老太太就给你了。”

魏恒挂了电话,去敲邢朗家对面的房门,不一会儿一个满头华发但精神奕奕的老太太打开房门。听他说是邢朗的同事,老太太立即就信了,很快把一把钥匙交到他手里。

魏恒不知道邢朗怎么和这老两口混的这么熟,熟的连家门钥匙都交换。

一边在心里吐槽,他一边打开509房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满屋的‘单身直男’气息。

乱,虽然不脏,但是很乱。

魏恒没有兴趣窥探别人的私人领地,几乎目不斜视的经过客厅找到了卧室。

虽然控制自己不乱看,但是眼角余光难免四通八达,于是他看到卧室里那张铺着深蓝色被单的大床,床很大,足够两人合抱滚上三四个来回。而那张床此时也很乱,褥子扭的像团麻花,一张宽大的空调被托在地板上一大截。床头柜上放的一只方形玻璃杯,杯底还盛着浅浅的一层类似于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

魏恒虽然控制好了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思维,看着眼前这张泥泞的大床,不禁开始胡思;邢朗显然是一个人住,目前还是单身,那他为何在卧室里摆这么一张这么大的床?就好像,为了方便随时领女人回来过夜似的……

魏恒想起和徐天良闲聊时,徐天良说过邢朗算是混血,爷爷是大草原上放羊牧马的少数民族,邢朗是少数民族混汉族,因此他的眼睛有些异于常人。邢朗的眼珠乍一看是黑色的,但稍一凑近了细看,就能看到他的瞳孔呈灰白色,很像某种昼伏夜出,行踪神秘的猫科动物。

回想起邢朗那张脸,魏恒觉得这个人有点捉摸不透,邢朗脸上的表情总是很静,又很沉,看人的眼神即轻浮,又凝重。他总是斜挑着一侧唇角,钉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好像随时会变脸,却没人能看透他下一秒会发怒,还是会说笑。

具体是哪种动物,魏恒一时想不起来,总之一定是那种又奸又猾,鲁莽又轻浮的物种。

到现在魏恒还忘不了邢朗用放浪的言语调戏他,或只是单纯的利用他的性取向取笑他。邢朗这个人静则花红柳绿,动则招猫逗狗,想必这张大床,就是为了那些被他引到家的狂蜂浪蝶所准备。

在心里把邢朗作践了个够,魏恒才离开床边走到竖在窗户对面的衣柜前推开了衣柜的推拉门。

和床相比,衣柜里倒还整洁,上衣和裤子起码分开叠放,外套整齐的挂在了衣架上。

魏恒随便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针织衫,一件黑色夹克装在一个小众品牌的服装袋里。提着衣服出了门,走之前还不忘瞪了卧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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