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哏儿(38)【CP完结】

刘长义说:“他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要是规矩点,不让他挑出错来,他能跳这么高?”

谢霜辰说:“是他欺负我在先,我没上他们家门口泼油漆去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还有错?刘老师,您可真是不疼我了。”他前半句话已经有点不悦,只不过他想到刘长义这个人的性格,后面半句话就转变成了半开玩笑的性质。

大多数人都是和稀泥的办事儿,评判他人的遭遇时总爱各打五十大板以示公正。可谢霜辰不是这样,他师哥为难他,他就偏偏要跟师哥对着干。刘长义的话他听着不舒服,但他不怪罪刘长义,毕竟人家是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他,在圈内同仁都碍于杨霜林而不搭理他的情况下,只身前来给他撑场子。

可是他俩是有代沟的,谢霜辰尊敬刘长义,可惜道不同。

谢霜辰明白刘长义是给他透个信儿提醒他一下,点到即止之后话题一转,开开玩笑,叶菱就回来了。

毕竟叶菱不能泡个十几分钟的茶,太假了。

其他人到了之后,大家互相串了串,彼此调整状态。谢霜辰觉得单单自己很紧张,没想到其余人比他还紧张。

“不是吧。”谢霜辰说,“哥儿几个不是第一次上台吧?”

蔡旬商不太好意思地说:“有阵子没演了,生得很。”

陆旬瀚愁眉苦脸地说:“我都快焦虑地睡不着觉了。”

谢霜辰扶额:“没事儿,甭焦虑。”

“是啊年轻人,多大点事儿。”杨启瑞已经端上了茶杯,茶水冒着热气,“想开点,就跟平时上班没什么区别。”

蔡旬商笑道:“您上班可是悠闲,当公务员多好呀,铁饭碗。”

“浪费青春养家糊口。”杨启瑞唏嘘说,“四十多岁一事无成啊。”

蔡旬商说:“别介呀,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岁数还能当优秀进步青年呢。”

一旁的陈序笑道:“你呀倒是乐观。”他跟叶菱是同校同学院,算起来沾亲带故,在学问上,叶菱得叫人家一声师哥。两个人在一起难免聊一些在学校读书时的事情,说一说哪个老师是技术大牛,吐槽吐槽哪个食堂的饭不好吃,再追忆追忆这些年的变化。陈序毕业之后就参加了工作,三十五岁左右正是团队里的中流砥柱,事业上向上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叶菱有点好奇他怎么就跑来搞业余玩票。

“可能还是我不够乐观。”陈序说道,“工作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家庭固然是避风港,但也没办法把它当作全部的救命稻草。出来摆弄摆弄爱好,也算是排解排解郁闷的心情,还好杨哥有时间跟着我一起瞎胡闹。”

杨启瑞听了这话只是微笑。

“那咱们就好好说。”谢霜辰站起来,大家看他这架势以为要说点什么豪言壮语开个动员大会什么的,没想到他接着说,“先把票钱赚到手!”

叶菱心里除了“行吧”两个字,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了。

“哎哟!”蔡旬商吐了一口瓜子出来,表情都拧巴到一起了,“我今儿怎么净吃这坏的了。”

谢霜辰说:“手壮呗。”

周六晚上七点半,咏评社相声大会准时开始。

谢霜辰从后台瞄了一眼,外面是满的,还卖了点加坐。这不是他原本想象的样子,如此火爆的场面得益于他的好师哥,好发小,好战友——姚笙同志突然决定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他转发了咏评社的宣传,毫无征兆地说自己要去登台献艺给师弟站台。

然后一瞬间,票就没了,甚至一度出现了黄牛票。

谢霜辰看着乌压压的观众,心里很唏嘘。

姚笙今儿没扮上,不过为了表示尊重,他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轻轻按在膝盖上。

他们老艺术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么坐着。

手里再握个保温杯就齐活儿了。

前台竹板打得啪啪作响,姚笙听了会儿,问谢霜辰:“你怎么这么愁得慌?怎么了?”

“我以为我是有粉丝的。”谢霜辰转头看向他,“结果没想到还是得姚老板出马拉动内需,您快赶上偶像明星了吧?我靠真的绝了,还有黄牛票!外面坐的八成都是小姑娘,您可真是角儿。”

“师哥这不是心疼你么?”姚笙苦大仇深地说,“不得给你讨个开门红?”

谢霜辰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诶浪味仙,你那点粉丝听得懂你唱戏么?”

“坦白说。”姚笙说,“应该听不太懂。”

谢霜辰点头:“行吧。你一会儿想唱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呢。”

“《霸王别姬》?”姚笙说,“感觉会很炸。”

谢霜辰说:“我特别恐同,行么?”

姚笙立刻跑去叶菱身边儿了,叶菱穿着黑色的大褂,双手抄袖子里窝在沙发上听音乐放松呢,只觉得身边儿一沉,睁眼一看,把耳机摘了,问:“姚老板,怎么了?”

“叶老师!”姚笙咋咋呼呼地说,“谢霜辰那个王八蛋真的问题非常大!刚才点了一出《霸王别姬》要跟我一起唱!您说他是何居心?!”

叶菱淡定地说:“不就是gay了点么?”

“我真的是被gay到了!”姚笙说。

谢霜辰大声喊道:“谁gay谁啊!浪味仙你不要gay口喷人!”

“我求求你们别gay来gay去了。”叶菱说,“再这样我真的要撑歧视反同志了。”

史湘澄站在观众后排,现在没人要什么瓜子茶水,她还挺清闲的,就安安静静地看台上的演出。

虽然面试那天的开端有点戏剧化,不过大家整理好情绪之后,还是进入了一个比较正式的状态。

“您做个自我介绍吧。”谢霜辰一本正经地问。

“我叫史湘澄……”

“什么?”谢霜辰吃惊地问,“屎香肠?您……您没开玩笑吧?您父母这口味儿够重的啊!您……”

“人家叫史湘澄!”叶菱打了谢霜辰一下,“别贫嘴!人家是姑娘!”

“没事没事。”史湘澄非常淡定地说,“这个外号已经伴随我多年,我习惯了。”

“您这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的啊?学造飞机的啊?您这挺牛逼的啊干嘛来当服务员?”谢霜辰看着史湘澄的简历就更吃惊了。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高材生都来走基层?

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可怎么办?

“那个是假的,瞎写的。”史湘澄解释,“我就初中毕业,来北京混。”

“哦哦。”

接下来的半个来小时里,史湘澄向谢霜辰充分展示了一个东北姑娘的幽默与热情,并且她还描述了一番自己的梦想。虽然文化水平低,但是史湘澄的谈吐倒是非常有条理,人也机灵,竟然能跟谢霜辰说的有来有回。

叶菱仔细打量史湘澄,觉得不简单。

兴许是聊的投缘,谢霜辰爽快地收了史湘澄,并且让她当后勤大队的大队长,主要负责除了演出财务意外的所有琐事。

于是乎,史湘澄成了咏评社里第二个管理人员,负责管理另外一个兼职服务生大妈。

说白了还是保洁小妹。

台上是谢霜辰跟叶菱演《汾河湾》,这本是一出京剧曲目,讲的是薛仁贵与柳银环的故事,相声演员则是通过模仿来制造笑料,是相声舞台上惯用的腿子活。

前面扯淡垫话完了,进入到正活了。

“《汾河湾》是几个人物啊?”谢霜辰问。

“俩。”叶菱说,“一个薛仁贵,一个柳银环,俩人。”

谢霜辰问:“您演谁我演谁?”

叶菱说:“我来薛仁贵吧,你演柳银环。”

谢霜辰背着手问:“这俩人什么关系?”

叶菱自然而然地说:“夫妻关系呀!两口子,爱人,couple。”

“噢我知道了,你演薛仁贵,我演柳银环。”谢霜辰说,“柳银环是薛仁贵的……”

“媳妇儿。”叶菱还比划了一下,“你是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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