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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吾命将休(466)

阿紫想了想,看着手中的桃花酥,眼睛亮闪闪地点了点头:“喜欢。”吸溜。

“那以后,阿紫跟着苏姨姨一起,好不好呀?”

阿紫立刻泫然欲泣,她人小,却聪明得很,她酥饼也不啃了,直接用沾满油酥的手抱住了谭昭的大腿:“大哥哥,是不要阿紫了吗?”

边说还边掉金豆,甚至掉得猛了,还拿小拳拳捶谭昭的腿弯,谭昭这个手足无措呀,平生都没体会过:“不是不是,你看大哥哥,家无恒产……”

“大哥哥你骗人!”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鬼灵精吗?

见谭昭不说话,阿紫又抱着他的大腿哭了起来,这哭声很快就把谈事情的苏轼和赵煦引了过来。

“……喂,你俩这是什么看禽兽的眼神!”谭昭一脸的无奈。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赵煦一指腿部挂件阿紫,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那这是什么?”

他这是百口莫辩了吗?

最后的最后,谭昭还是祭出了逛灯市的大杀器,才将将哄住了小女娃。不过经此一役,苏夫人原先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小阿紫又称为了他的小粘人精。

谭昭:……都怪我这张破嘴!我恨!

逛了一晚上的灯市,第二日一行人就继续北上了,苏州知府出来相送,赵煦不好露面,便由谭昭带着率先出城,等到苏轼追上来,已经快出了姑苏了。

“是在叹息这里没有诗人张继笔下的寒山寺吗?”

唐朝重佛,宋朝也亦是如此,端看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就可堪一二了,谭昭望着静悄悄的湖面,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朕只是在想,朕是不是太偏激了?”赵煦转过头,对着赵竑的眼睛道。

四目相对,谭昭并没有移开,只是淡淡一笑:“陛下何出此言?”

“不过是有些概叹罢了。”赵煦收回视线,倚在船舱里,眼睛微微眯着,“朕以前年幼时,曾经思考过皇祖母到底想要什么,她是本朝最有权势的女人,她想要的应有尽有,连朕的婚事,都出自她的手笔,可她到死的时候,却并不快活。”

这故事没头没尾,他接不住啊。

好在,赵煦也没让人接:“那王氏偏激自取灭亡,你觉得上辈子的朕……”

“不是。”谭昭斩钉截铁地给了结论,掷地有声,完全发自肺腑。

“谢谢你的夸奖。”

“本来就不是。”谭昭也学人倚在船舱说话,“说实话,我有些恼怒,本以为废了她的功夫就能阻止她逃狱,却没想到……他们这般深情厚谊,是我错算了。”

赵煦不由宽慰:“她这样的人,总会自取灭亡的。”

江水哗啦哗啦,两相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谭昭终于开口:“西夏,您要怎么对西夏?”

西夏啊,其实就跟顽固的毒瘤一样,甚至没皮没脸的,赵煦有些恨恨,他父皇尚在时,打得西夏溃不成军,西夏对大宋俯首称臣,而如今呢,父皇一去,便使劲各种魍魉手段,小人无耻至极。

“那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所以说嘛,赵煦作为皇帝,做事理政,都带着一股江湖意气般的痛快利落,完全不像是老谋深算、深谙制衡之道的君王。

“再过几日,便要到汴京了,陛下准备如何回去?”

赵煦笑了笑:“这便要拜托小孙孙了。”

“唔OvO?”谭昭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他想起了曾经被赵家人莫名坑的心理阴影。

**

汴京,宋朝国都,这里是漕运中心,也是政治中心。

与其他朝代的国都不同的是,汴京带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你走在街上,便是忙忙碌碌的人,船上,街上,馆子里,都热闹非凡。

但是赵煦明白,这股生命力何其脆弱,只要有些人暗处拨弄,就会将他父亲和王公的努力,付之一炬。

上辈子,他没有力挽狂澜,这辈子,他绝对要办成,否则都对不起老天爷给他的这条命。

“我们走吧。”

谭昭点了点头,带着赵煦穿过人山人海。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与苏轼分开,作为汴京即将炙手可热的人才,苏大胡子绝对是一登岸那就是众所瞩目啊,特别是他在苏州羁留数日,破获了一起特大藏尸案之后,那更是风头无两。

京里的人,历来消息最灵通,苏轼进宫面见太皇太后时,就已然有人提起此事。

苏轼不是个喜欢擅专的人,但此事他只能一人背上,等他疲倦地从皇宫出来,身上的知州官职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礼部侍郎知登州。

礼部侍郎什么概念,放现代那就是教育部副部长啦,兼职做其他工作,可以说是一下飞升,朝中无不议论纷纷。

此时此刻,赵煦坐在汴河上的画舫里,见到了已经被架空了权力的司空王安石。

“老臣拜见陛下。”

赵煦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动情地将人扶了起来,然后转头:“小孙孙,快给王公瞧瞧,他这身子骨还行吗?”

王公:……

第419章 姓赵的有毒(十三)

王安石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他二十四岁进士及第,四十余年宦海沉浮,历经四朝,在朝堂显然已经是老人了。

贬谪晋升,丧子,背叛,变法,革新,写过词,骂过人,交过挚友,也曾挥毫泼墨,一生风风雨雨,到如今,显然已经沉稳不迫,唔,即便是听到九岁的新帝喊一个青年人“小孙孙”,王公也非常地淡定。

小场面,都坐下,坐下。

指不定人家姓孙呢!官家初初登基,有点儿童稚也并不稀奇。

不过这青年人倒是有些意思,这一身气质普通人家定是养不出来的,此人站在官家身后,俨然是保护官家的意思。王安石想了想,竟想不起京中有这样一号人?

难道他当真老了不成?王安石有些自嘲地想着。

“王公,可否?”

作为江湖著名的“蒙古大夫”,秉承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谭昭自然备齐了吃饭的家伙,此时他背着个酸枝木的药箱,从里头取出了一个脉案递过去。

王安石自然不会拒绝官家这番美意,这表明官家是亲近他的,至少……情况并不算太坏:“多谢。”

船上的光线并不明朗,谭昭望向这位曾经大宋官场上手段凌厉的老人,当初他接手大宋这个烂摊子时,许多能人都已经不在了,问题却是一大堆,他就算长了十七八只手也不能力挽狂澜,索性还有德康。

说来大宋的官场,真的是谭昭经历过槽点最多的官场了。不谈上上下下繁杂冗长的官名,就是文人治国……真的非常像菜市场吵架。没错啊,就是这么幼稚,一丁点东西都要争个上下,谭昭曾经很怀疑大宋皇帝活不长,都是被朝臣给烦死的。

君王的尊严呢!当然了,大宋的相位,也是最不值钱的,毕竟……除非像遇上赵佶的蔡京,否则大多数都当个几年就被谏官给弹劾走了。

宋朝的御史,那绝对是最厉害的喷子,换算成现在,就跟大佬养的网络水军一样,要撸谁,逮谁喷谁,最关键是这群水军还非常有文化修养,毕竟宋朝的读书人……真的非常多啊,这点相信王公和苏大胡子都深有体会。

反正谭昭觉得,大宋这个牌面上,当皇帝和臣子都挺憋屈的,富贵闲人他都不想当,毕竟哪天变法就变到头上来了,你瞧瞧变法大佬这气血两虚的身子骨,他敢说,要再来一场“旅行”,差不多就告别行走了。

“小友不妨直言。”

谭昭倒不是为难,而是想着他开的方子,唔:“王公,你怕不怕吃苦啊?”

王安石表示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怕喝药,再说近些年他身体确实不太好,喝的药多了,已经完全没在怕了。

谭昭一听,立刻道:“必不负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