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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吾命将休(433)

曲洋和刘正风面面相觑,刘正风看着在魔教教众手下的家人,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多谢少侠出手相处。”

他到底是个正派人,被魔教教主救了什么的,还是谢个少年人心里比较过得去。

曲洋却是犹豫了许多,不过最后,也是点了点头。

金盆洗手大会,拐了个巨大的弯路,从正魔勾结到魔教重宝到有人搅局,最后……竟然奇迹般地又圆了回来。

正道中也不是没人舍生忘死想硬杠的,但显然还是聪明人居多。人还没动手,就被直接按下了。

此时,日头已经渐渐偏西,两个本是对立阵营的老头在同一个铜盆中洗手,有人恍然顿悟,有人执迷不悟,不过这些,与谭昭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二位,如何?”

刘正风与曲洋相视一笑,潇洒激越的琴箫合奏,忽地响起。有人说,音乐是能够震撼心灵的东西,它有时候,比言语来得更加直白,更加好懂,更加不会说谎。

高山流水,知音相和,不过如此。

第390章 一曲江湖梦(二十)

人的言语有可能会说谎,人的行为有可能会说谎,但音乐不会。刘正风与曲洋为人如何不去讲,但他俩的合奏,确实举世无双。

以乐交友,倒是潇洒。

谭昭望向迷楞楞的刘家家眷,遂不再想:“你觉得如何?”

“本座是个粗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穿了一身红衣妖娆,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粗人?谭昭狐疑的眼神瞅过去,大佬竟非常坦然:“我是个孤儿,十几岁进了日月神教,上下打拼,练武的时间都没有,怎可能去学这些旁的。”

谭昭一愣,却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怎么三崇兄会?”

他还真的会,南宋那会儿他穿成赵竑,赵竑这人痴迷琴艺,他自然也会了,后来又跟黄药师学了点儿碧海潮生曲,不过要说多精,那实在谈不上。

“想学我教你啊,琴箫,都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技法并不如何高超。”

“那我教你刺绣,如何?”

谭昭当即后退十数步,一脸我跟你不熟我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的样子,外头的人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还以为东方不败又阴晴不定翻脸了呢。

有些人幸灾乐祸,宁中则几人却担心不已,不过幸好此时金盆洗手的仪式已经结束,刘正风与曲洋抱着琴箫而来。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这是我二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少侠一定收下。”说话的是刘正风,脸上带着感慨与感激。

“不必……”谭昭才说了两个,就被塞了个满怀,他伸手拿出来,却是一方古帛:“咦?这是古曲谱?”

见他看得懂,刘正风与曲洋一惊,脸上竟有些兴趣:“少侠竟认得?”

……你要是活那么久,你也会认得的,谭昭抖开曲谱,看了两行便明白:“这是刚才所奏之曲啊,二位必定对此甚为珍惜,在下于音乐之道,不过是门外汉罢了。”

东方不败:这人竟然也有谦虚的时候?

“不用,我曲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收回来的,若你不要,丢了便是。”说吧,曲洋就转头离开了,他原是日月神教的左护法,乃是任我行的手下,自从东方不败当了教主后,他就再没回过日月神教了。

“刘兄,这便告辞了。”

说罢,曲洋就径直离开,在场无人敢阻止,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恒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终于站了出来:“我师弟刘正风,今日已退出江湖,若有人再与他为难,便是与我衡山过不去。”

“莫掌门,您……”

“左盟主的特使,不会不懂江湖规矩吧?”

这特使一脸不忿,但事已至此,若再坚持,与左盟主不利:“莫掌门,告辞。”

有人如水般褪去,有人还站在堂上,与衡山关系不错的华山恒山留了下来,不过恒山多是女子,留了一会儿便走了,倒是岳不群与莫大先生商谈,不知说了什么。等莫大先生推开俗事,发现师弟和那剑法卓越的年轻人早就走了。

“可知道往哪里去了?”

小童摇头不知:“启禀掌门,追下山的弟子没过一会儿竟迷了路,玄妙极了。”

莫大先生一叹,转身的背影,竟也有些颓唐。

谭昭下了山,就跟刘正风分开了,所谓“不给教”不过是他随口说说耍开心的,要真办起来,指不定要怎么抱头鼠窜呢。

“这出戏如何?可还满意?”

谭昭转头看东方不败,语气有些玩味,可他的表情,却是再认真不过。

一个人认真不认真,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有些人嬉皮笑脸,但认真起来,没有人会怀疑他不认真,宁一崇就是这样一个人,东方不败也绝不会怀疑对方此时此刻的认真,所以他也非常认真地回答了:“不错。”

“为什么要这么做?将我推离正道,又给日月神教树了个大靶子,你是觉得你可以掌控一切吗?”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你就不担心正道中人,会对刘正风他们出手?他们给你送了一卷曲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葵花宝典呢,你说是不是?”

“他以为,你我是一国的。”再说,这江湖真真假假,连这点儿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混什么江湖啊!

似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东方不败竟然笑了起来:“这话本座喜欢听,那么你呢?”

谭昭忽然停了下来,前头的杨莲亭已经走远,他忽而转头:“上次听你的,这次,不妨听一听我的,如何?”

“愿闻其详。”

**

半月后,华山脚下,有些老邻居发现关门许久的宁家酒铺又开门了,隔壁阿婆看到谭昭,一脸的惊吓,谭昭清清楚楚地从对方眼中看到类似这样的意思:这姓宁的后生难道不是病死了吗?

不过老人家,总是不爱看生离死别的,反应过来便摸着谭昭的手说好好好,临了还送了他一碟子新出炉的绿豆糕。

“吃绿豆糕吗?”

东方不败一脸的难以言喻,他该称赞此人安贫乐道吗?

“吃。”说罢,便伸手拿了一块,软糯香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谭昭自己也捡了一块吃,边吃边开口:“我答应我姐姐,要回华山一趟,上次听你的,这次听我的,公平合理。”

“你竟也讲公平?”

“这个自然,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你的功法,我需要一些时间研究一下。”谭昭自己,其实也有考量,说起这个,“听闻你们日月神教有一神医,名唤平一指,救一人杀一人,可是真?”

东方不败吞下最后一口绿豆糕,喝了口清茶,又伸手摸了一块:“是真的。”

“……那他还蛮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的哦。”

“本座听着,不似夸赞之语啊。”

谭昭摇头:“本就不是,他与你看过病吗?”

两人聊着天,就干掉了一盘绿豆糕,这会儿打酒的人并不多,或者说来宁家酒铺打酒的人并不多。谭昭来了之后,酒价就飙升十倍,难得几个贪便宜的老顾客也都不来了。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开店,恐怕再大的家业,也要败了。”

谭昭不由好笑地接下去:“这你便知道了吧,我所说的大家业可都是真的,不过是如今不景气罢了。”

论嘴皮子诡辩,恐怕宁一崇的剑道都要退避三舍吧。

及至入夜,一天都没开张,谭昭去街角打包了两份小馄饨,一份全肉,一份素三鲜,两人靠在沿街的桌椅上吃晚膳,刚吃到一半,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谁?”

“一崇,是我。”

谭昭放下勺子,望向东方不败,某人今天难得没穿红衣,瞧着低调了许多,连身上的锐角都去了一些:“怎么?要我离开?”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偷听。”

“你当真是本座见过最大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