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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348)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如今她是名至实归的女王,就更不必说了。

这妮子总给他一种错觉,似乎自己离她已经很近很近,一伸手就能将她揽在身边。可是他有的她不屑,她要的,他又给不起。

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千里迢迢从乌塞尔赶来印兹城,又冒着生命危险与国际风险从莫提准手里救下他来,应该对他也是真有情意罢?可是这女人就像猫,上一秒还能跟你撒娇示好,下一秒就可以弃你于不顾。

适逢冯妙君问他:“第一个人是谁?”

云崕自有所思,一时未反应过来:“什么?”

“你说,我是第二个。”好奇心占了上风,她还是想问。

“哦。”他笑了,“在你之前,我只给娘亲做饭。”

娘亲?冷不防是这个答案,冯妙君微微一怔。也对哈,这家伙再神通广大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她、她老人家可好?”她忽然口齿不利索。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她怎么就磕巴了?云崕递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冯妙君忽然觉得有点窘。

云崕挟了一箸鱼片:“我七岁时,她就过世了。”

他的声音平淡,像是不掺杂任何感情。事实上,对他来说那的确是很久远的往事了,久远得他时常以为自己已经忘却。

“啊,抱歉。”冯妙君很有礼貌,心下却在好奇这种妖孽会有个什么样的母亲。

首先,那得是个大美女吧,否则如何能生出这等样貌的儿子?

“我自幼被人伤了心脏,那人本想要我的命,是母亲拼死护住,这才没被他得逞。”云崕指了指自己心口,“但她也因此受了重伤,在接下去几年里又将内丹传给我保命,她自己油尽灯枯,没熬到第八年就过世了。”

冯妙君轻轻“啊”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说到安慰人,她一向嘴笨,只得干巴巴道:“可惜了,她对你可是真好。”心里却已经揣摩,云崕的娘亲看来也是修行者,并且道行相当了得。

“娘亲好食天下美味,尤爱吃鱼。房后的水塘就是挖来储鱼的。但她厨艺太臭,连做饭都能烧掉厨室,因此在我六岁以后,这些活计都落到我身上了。”

冯妙君听出门道了:“房后的水塘……等一下,你说的是方寸瓶里的水塘?”

“是。”

“那方寸瓶里的房子,莫不是……”那可是好普通的一所山中小院,简朴得不像云崕这等身份的大国师寓所。她一直奇怪方寸瓶里怎会放进这个,原来里面还有因由。

“是我幼年居所。”云崕微微一哂,“母亲过世后,我就将它放进方寸瓶,留个纪念。”

冯妙君低头扒了两口饭。三言两语,就能听出云崕自幼懂事,与母亲的感情极深。

眼前这人神通绝世,但心疾直到现在都未能痊愈,可见其厉害。他幼时可没有今日这等修为,心疾一定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想起这样一个病弱孩子还要承受丧母之痛,后面都孤苦伶仃,她心里难免生出一点怜惜。

两世为人,她都没能得到健全的家庭,对他的缺憾感同身受。

第453章 情之一物

云崕等了几息,没听到冯妙君接话,转头就见到她眼睛湿润,似有一点水光,赶紧凑近道:“怎么这副神情,可是对我更喜欢了些?”

虽然嬉皮笑脸,可是他的桃花眸太亮,冯妙君很不自在,下意识移开目光:“早些说出这些,我还能觉得你没那么惹厌。”

云崕叹息:“我在你眼里,只有惹厌么?”

冯妙君赶紧换了个话题:“来来,说回你八岁以后。你是怎么过日子的?”

这世道,一个八岁孩子想独自活下去可不容易。

冯妙君飞快调整了心态,正想听听强大不可一世的云国师还有哪些辛酸血泪史,这人却耸了耸肩:“母亲过世一年后,恩师收留我传授道艺、对抗心疾。”

“你还拜了师傅!”冯妙君羡慕,“那是哪位大能,看看我可曾听过。”

“我师父隐在人间不理世事,说出名号也无用,你必不曾闻。他与我娘亲有些渊源,才肯收我为徒,至我艺成后又再离去。”云崕漫不经心道,“算起来我也许多年未再见到他了。”

“你这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这世间尽多高人卧虎藏龙,为什么只有她拜不成师父?

“嗯。”他指了指碟子里最后一块笋片,“还吃么?”

“你来。”她很大方地推到他面前。

饭毕,冯妙君站起来收盘子:“去休息,这里没你的事了。”出门没带侍女,眼前又是病人,残局只得自己收拾。

……

冯妙君取了水,在后厨把碗盘连洗了两遍,才幽幽叹了口气。这时后头的木门吱呀一声,她不回头都知道是云崕进来了。

后面伸出一双手,将她拦腰抱住。

冯妙君挣了一下:“放手。”心乱如麻,根本不想见到他。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

他不放,反而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低语:“你说过,只要我不当魏国国师,你就嫁给我?”

她“嗯”了一声。

“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热力从身后紧贴的那具男子身躯传递过来,烫得她有些口干舌燥。

她对这家伙的抵抗力,好似越来越弱了啊。

他轻笑:“你我都算不得君子。”

她哼了一声:“我言出必行。”

云崕忽然将她转了过来,深深望进她眼底:“安安,你心悦我么?”

他的眼神太专注也太执拗,冯妙君呆呆张了张嘴,不知怎样回答。否认么?可她明明心动;承认么?她又不敢。

他问得很认真:“若无喜欢,今次你何必来救我?”

“这个……”有误会啊,可她又不能直说。冯妙君咬住下唇,忽然想起,“你想娶我,是因为我救了你?”他要以身相许吗?

“乌涪雪山之后,我时常就会想起你。”他抵着她的额头,“恨得牙根都痒,想着再见面一定要将你如何如何。呵,结果你给了我好大惊喜。”

他声音里透着艾怨,冯妙君想笑,但是笑不出。这后厨太小了,空气又憋闷,她有些儿昏沉。

唔,方才喝了不少酒呢。

他依旧咬牙切齿:“想知道我要将你怎生法办?”

“不……”她打算说“不想”的,可是发出第一个音就要嘟起嘴,结果后面那个“想”字还未说出来,就被他堵回了口中。

云崕又在亲她了,口中非常清新,像是刚刚嚼过了薄荷叶。

这个心机男!

他抱得很紧,这个吻就透出了渴迫的意味。冯妙君下意识推了两下,引出他两下闷哼,状甚痛苦,她才记起他身上有伤,不敢再用力了。

然后,他就越发缠人。她分明知道这人在她身上大逞手足之欲,可是自个儿就像泡在热水里,四肢绵软使不出劲儿。

情之一物最是有瘾,沾着了,就欲罢不能。

身心好似一分为二,明明神智大敲警钟,可是身体就是不肯听从,只愿一味沉沦下去。

正在半沉半浮间,外头忽然呜呜两声,响如汽笛!

浑厚、嘹亮、撕裂夜空。最重要的是,将冯妙君的魂儿也唤了回来。

随军数月,她太清楚那是什么动静了:

三声三响,魏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按着男人的脑袋往外推。“开战了!”

他八爪鱼一般箍住她,还要找地方下嘴:“打不到这里来。”

“那也不成。”她声音还带着娇软,却伸手将他俊面夹住,“起开!”

她的态度坚决,让云崕知道这回又没戏了。他手一松,直接瘫倒在她身上,喑哑地抱怨:“小祖宗,你要我命是不?”

“谁……”她话未说完,云崕就恶劣地顶了她两下。然后她就知道,他是哪里很要命了。

她红着脸:“荒唐,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