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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逼我谈恋爱(16)

长公主的权威从没被这样挑衅,她板着脸,手背青筋涌动,“放肆!”

霍老将军气昏了头,直直骂他没本事保护爱人现在来耍什么泼!

“是我没本事。”霍渡眼中恍然有泪,他深吸气,对长公主道,“宋今不能和舅舅葬在一起,他该入我霍家。”

“咳咳咳……”霍夫人气没喘上来,差点昏倒。

长公主在场辈分最高,她比霍渡多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自然不怕外孙的挑衅,她轻飘飘落下一句,“霍渡,你想都不要想。”

真要让霍渡干了,全京城都要看他们笑话。

霍渡二话不说去宫里求了道圣旨。

这是他出征前就求来的允诺。

但皇帝也没下过这么昏庸的旨意,霍渡要他给两人赐婚!

荒唐!

外甥娶一个三次殉情的已经下葬的男舅妈,还是陛下亲赐的贞烈牌坊。

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脸!

娶个妓子都比这好!

霍渡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终于让陛下松口。他是骁勇善战的将军,难得还不眷恋权势,兵权说放就放,只要一个“舅妈”。

皇帝看重霍渡这点,思来想去宁可自打脸,也要收买将军的忠心,反正传出去,昏头的是霍渡,他是近人情的好皇帝。

更何况,皇帝本就怕他和其他世家联合,壮大势力,如今霍渡要娶一个男人,断子绝孙,如果不是其中关系太糊涂,皇帝会更早同意。

霍渡领着亲兵,直接闯破长公主府的包围,派人把棺材挖了起来。

棺材的重量不对,霍渡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开棺,他希望宋今或许逃了出去,但想到今今那么软,连自己的手掌心都翻不出去,又如何应对强势的长公主。

一个瓷白的骨灰坛子立在棺中,干干静如同初见时,一身白衣站在街边看将军飞马而过的客商。挖土的动静使它的盖子轻轻掀开半边。

霍渡怔愣着伸手,从灰烬里面捡出了两只手镯。

银白的手镯被烧成乌黑,上面的纹路依然凹凸可见。

是他给今今戴上的那对。

霍渡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公主,声音几不可闻:“你们把他火化了了?”

“嫌他污了你家陵园为什么不能把他留给我!”

霍夫人欲言又止,她看着霍渡发疯的样子,想说什么,但终究觉得,霍渡还年轻,等他再经历一些事,会忘了宋今的。

何况……宋今,他们去哪里再找。

霍家办喜事那天,霍家父母双双借口离家。

“今今,我们成亲了。”

霍渡没请任何人,抱着宋今的骨灰拜完堂,当天就离开了京城,从始至终孑然一身。

宋今——京城一大传奇。

故事甚至传到了遥远的江南小镇,被商人过客不断添油加醋,俨然把宋今刻画成天人之姿。

若是有谁没听过这个故事,那一定新出来混的,涉世未深,急需去茶楼补三天三夜的课。

“老弟,我看你生意做这么大,居然如此孤陋寡闻!”中年男子摇着扇子感慨。

他对面的青年粲然一笑,“小弟初入此地,还请兄长多多关照。”

第14章

东南沿海时有流寇作乱,霍渡镇守东南,威名远扬,俨然成为沿海百姓心中的战神。至今已有两年未回。

不管京城方面怎么催,霍渡自巍然不动:成家之后,应当立业。

这叫成的什么家!京城好女儿那么多,怎么就在一个死去的寡夫身上吊死!

霍夫人以泪洗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拦着!长公主依旧态度强硬,知道了霍夫人居然后悔阻拦二人,十分鄙弃,渐渐的,两家居然也不来往了。

霍将军倒是看得开,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理所应当。

东南沿海有许多岛屿,那些流寇无穷无尽,觊觎之心死而不灭,打也打不服,让朝廷头疼不已,直到霍渡驻扎一年之后,情况才有好转。

这日,霍渡又抓了一批流寇,他们穿着平常百姓服饰,冒充商人入了云泉城,准备夜间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他们在霍渡手里吃了大亏,不敢正面对敌,把怨气撒在城中百姓身上。

被抓的流寇供出城内还有三名同伙,霍渡带兵一间一间客栈搜查。

虽然外面不断有士兵骑马持器奔走,城中百姓生活照旧,丝毫不见慌乱。

只要霍渡在一天,他们就不惧任何流寇。

……

宋今照旧全国各地进货销货,他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什么也不记得,身上除了一百两银票,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他从初来乍到一无所知,到大赵地图上随便指一个地方,都能说出当地缺什么要补什么。

这次来到大赵最南边,生意上的朋友都劝他别来,南方多瘴气沼泽,也不如中原开化,何必去吃那个苦。

但是宋今冥冥之中觉得,他会在那里找到什么。

路上耽搁,他来得晚了,客栈只剩最后一间,宋今没有洁癖,便和人拼着一间。

这里初夏到深秋都有台风袭击,加上流寇作乱,木质房屋容易受潮,客栈民居多以石头屋为主。

宋今第一次住石屋,有些新奇,他总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可是他穿越到这里两年,多在北方活动,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他糊涂。

宋今闭眼假寐,隐隐觉得对床那个叫傅老四似乎举止有些奇怪。

一直抱着他的长条形布兜不说,明明没有睡着还假装睡着。

宋今回想那布兜的形状,突然脑子一醒,那形状越想越像长刀!

联想到今天外面的动静,宋今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动不敢动,怂得立刻就想钻床底!

就在此时,傅老四见宋今已经熟睡,悄无声息起身,从裹布里抽出一把擦得铮亮的砍刀。

窗外的月光反射在刀刃上,渗人的白光从床上人的面庞一闪而过。

“铿!”

砍刀落下前,宋今发挥了此生最机敏的反应,身子一滚,从床上滚到地上。傅老四一刀没砍到要害,急忙一矮身子,往地上又补了一刀。

宋今在刀刃间艰难求生,最后滚到了床底。

电光石火之间,宋今不知先叫“好汉饶命”还是先喊“我有钱别杀我”,屋门突然被破开,一抹高大的人影在夜里如神祗一般出现,和傅老四缠斗在一起。

傅老四武功不俗,霍渡在屋里施展不开,怕误伤住客,便引他出去。

有什么东西从将军的战甲里滚落,清脆灵动如玉石相击,一路蹦蹦跳跳滚到宋今手中。

宋今拾起,在黑暗中摸到上面繁复的纹路,似乎是一只镯子,还带有那人的体温。

他恍了会儿神,屋里骤然亮堂,原来是小兵点起蜡烛,依次询问住客安危。

“傅老四已经被伏,公子你没事吧?”

宋今从床底出来,整了整衣服,“没事,谢这位兄弟。”

借着灯火的微光,宋今看清了镯子上的花纹。

熟悉到刺眼。

“哎!是将军的东西!”小兵急忙抢过,他们军营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霍渡对着一双镯子睹物思人,要是丢了可不得急死!

“刚才那是将军……”

小兵一见宋今那痴痴的模样,顿时生出替他家将军挡烂桃花的使命。

“将军已经成家。”虽然夫人已经去世,但是那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想嫁我们将军,没戏!

小兵拿着镯子离开,宋今怔怔地回不来神。

他撸起破损的袖子,在他的左手腕内侧,有一圈类似的印记。

像是危急时刻,有人把镯子深深戳进肉里,为了留下带有某种深意的纹印。

……

话说当日宋今被霍夫人发现手镯,进而暴露了霍渡和他的事。霍夫人六神无主,不敢找霍将军商量,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霍老爷气上头了没轻没重,万一闹出个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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