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双手背在身后, “这样行吗？过来, 到我身边来。”
画水皱了皱鼻子，细声细气道：“我还是觉得，保持这样的距离比较好。”
沈放突然笑了下, 眼梢挑起, “我要真的想捉弄你，这么点距离，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
画水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又说不出口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
想到这里，画水蔫儿吧唧地迈开小短腿, 走到他的身边去了，但双手仍旧紧紧地攥着帽子拉绳。
沈放：“……”
她的绳子那——么长, 他真的随便一拉, 就能再次把她的头给罩住。
没必要, 这样真的没必要。
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之后, 沈放突然停下脚步。
画水疑惑道：“怎么了？”
沈放往左前方抬了抬下巴，说：“我导师。”
画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灰色中山服的男人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个公文包,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 垂眸敛睫的模样，看上去斯文极了。
沈放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和他打个招呼。”
画水：“好。”
沈放走到萧安康面前，停下，模样温顺极了：“萧老师。”
萧安康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抬起头来，注意到来人是沈放之后，收起手机，伸手拍了拍沈放的肩，“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沈放比萧安康高了半个头，因此说话时，为了配合他，他微弓着腰，说：“女朋友在这里自习，我过来接她。”
萧安康闻言一愣，“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沈放老实回答：“去年谈的。”
萧安康挑了挑眉：“哪个小姑娘被你收服了？”
沈放眼梢挑起，眼眸里浮荡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来，他说话时往画水那里撇了一眼，声音带笑着说：“她可没被我收服，是我被她收服了。”
萧安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套着宽松的白色卫衣和粉色百褶裙的女孩，头发乖巧地扎成丸子头，她不经意地转过头来，和萧安康视线对上，双眼无措地移开。
从穿着打扮，再到外貌神态，无不写着几个字——单纯无害。
萧安康有点儿难以置信：“女朋友？”
沈放低低地应了声，“啊，女朋友。”
萧安康：“怎么看，怎么不像啊？她看上去，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你给收服了。”
沈放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她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能够驯服他的人，实际上，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驯服他。
但她确实驯服他了。
是因为他心甘情愿被她驯服。
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萧安康笑了笑，他用力地捏了捏沈放的肩，说：“怪不得能在学校遇到你，原来是有女朋友了啊，你这小子，女朋友在你心里比毕业论文还要重要是吧？”
沈放散漫一笑：“哪儿能啊，我可想早点毕业。”
萧安康说：“那快点交个选题。”
沈放：“不是年底交选题的吗，这才十月。”
“你早点交，写完我早点改，你的论文，我是准备报优秀毕业论文的。”
沈放挑了挑眉：“萧老，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萧安康看着他这幅不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他，但他女朋友还在这儿，萧安康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你大一大二拿过那么多奖，后来又开始创业，我告诉你，你不给我一个好看点的论文选题，你就别想毕业了，你能不能毕业，还是我说了算。”
沈放抓了抓头发：“行了行了，您这威胁不管用。”
萧安康瞪大了眼睛：“你——”
“不过，这几天我就把选题给你，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大概一周我就能写出来。”沈放嘴角挑起笑意。
萧安康看着自己从大一到大四一路带上来的得意门生，有点儿欣慰，却还有点儿不舍：“我还是希望你读我的研。”
沈放连忙摆手：“别，我每天都想早点毕业娶媳妇儿，萧老，您还是饶了我吧！”
萧安康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臭小子！”
到家之后，秦沁不在家。
画水问家里的阿姨，阿姨说秦沁去隔壁的乐家看初一去了。
沈放在玄关处换鞋，闻言抬起头来，懒洋洋地说：“她有什么好看的？”
阿姨笑着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初一怀孕了。”
沈放倒是早就知道的，季洛甫在发现初一怀孕的第一天，就一个个地给哥几个打了个电话，名义上是关怀大家，实则是秀恩爱，说自己快要做爸爸了。
沈放：“……”
都三十的人了，做爸爸很稀奇吗？
他二十岁就找到女朋友，这样才值得炫耀好吗？
搞不懂季洛甫在炫耀个什么。
画水却是很惊讶：“初一姐怀孕了吗？我要去看看她。”
沈放一把拦住她，“人刚怀孕，肚子还没大，你看什么看？”
画水被他拦在玄关处，背抵着墙，迫不得已地仰着头，说：“可是我想初一姐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沈放左右看看，阿姨已经进厨房忙活了，沈放喉结滑了滑，他弯下腰，靠近画水，声音又点儿哑，说：“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画水双手抓着他的衣角，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她的声音有点儿支离破碎的：“想……想啊……”
沈放往她耳蜗处吹了一口气，“那怎么不见你有什么表示？”
画水小声地啊了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要什么表示啊？”
沈放的眼沉了沉，他声音哑的很低，语调很慢很慢地说：“在图书馆就很想做这件事了，现在回家了，应该可以了吧？”
画水：“什么？”
沈放：“想亲你。”
画水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不行啊，阿姨就在厨房。”
沈放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同意了，于是说，“回房亲。”
画水：“这个……快吃饭了吧？”
沈放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她双眼闪烁，偏偏不看他，沈放嘴角挑起笑意，“说话不算话？嗯？”
画水勉强地说：“我没答应你呀。”
沈放：“你也没拒绝。”
画水：“……”
“没拒绝就是答应。”
“……”
逻辑鬼才。
到底是拗不过他，画水说：“亲一下。”
沈放原本还很失落地，听到她的话，双眼亮的摄人，“真的？”
画水：“只能亲一下。”
沈放似笑非笑地说：“好，就亲一下。”
但是他的眼神幽深，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异样的情绪。
画水总觉得，这一下，肯定不止是一下。
她被他拉着上楼，无力地补充：“真的只能亲一下。”
沈放轻哼：“我保证，就一下。”
但是等她一进屋子，就被他压在门板上亲。
沈放双手顺着她的腰肢往上，揉着她腰上软肉，双唇相贴，房间里响起暧昧的喘息声，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吻都要热烈，他缠着她的舌头吮吸着，受伤的动作不停。
画水被吻的迷迷糊糊之际，心想他确实只亲一下，只不过这一下的时间，比以往长了好久，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沈放也终于从她的嘴边离开。
画水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声音细若蚊音：“别、别亲那里。”
沈放充耳未闻，他的嗓音很哑，说话时又带着沙沙的质感，无比磨人：“乖，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过过瘾好不好？”
画水在他的身下扭动着身子：“你要干嘛？”
房间里窗帘半拉，落日余晖温暖而又暗淡，稀薄的光蔓延至室内，落在地板上，铺了一地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