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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花光我的钱(23)

永远屈服于温柔, 永远偏爱温柔。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沈放垂下眼眸, 朝她露出个如天边云卷云舒般的闲适笑容。

他漆黑的双眼一笑。

仿佛在对她说:乖, 在我边上好好待着。

画水就真的在他边上乖巧的站着。

沈放很快地收回视线, 眼神望向高志昂。

高志昂说:“我可是听说有不少男生喜欢画水来着,啧啧……你家小姑娘随你, 有很多男生喜欢啊!”

沈放伸手按了按后脖颈, 他语气玩味道:“您这话说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很多男生喜欢我来着。”

他这话一出口, 在场的人都笑了。

其实在场的学生和老师都认得沈放。

毕竟他当初在崇雅读书的那几年, 太优秀了。

优秀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长得帅又优秀的人,确只有他这么一个。

上天不是公平的吗?

那怎么到了沈放这里, 就如此偏爱。

他站在灯下,笑意那样的松散,神情拽傲又不羁, 衬的他原本就俊朗不凡的脸, 更为的清朗俊逸。

笑意散去。

高志昂叫他和画水到那桌坐下。

刚好留了两个位置。

沈放示意画水坐下,自己却没动, 站在画水位置的后侧位置, 左手掌心抵在椅背上, 没骨头似的站着,身形松散,右手插兜,装逼似的摆了个pose出来。

边上有女生窃窃私语:“沈放学长长得真的好帅啊!”

“真的,笑起来也太帅了吧?他一进来我就挪不开眼了,妈耶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

“好想上去要他的联系方式啊啊啊啊!”

“……”

“……”

画水不动声色地听完,偏了偏头,眸光清澈地盯着眼前的玻璃杯,一动不动。

高志昂见沈放不坐下,说:“坐下啊!站着干嘛?”

在流光溢彩的喧嚣中,沈放声音带笑,慢悠悠地说:“我就是送她过来的,待会还要去楼上做点事儿,既然人送到了,我就不坐了。”

“楼上什么事哦?”高志昂不信,硬拉着沈放坐下,“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嘛?就坐下随便聊几句,都不行啊?”

见推脱不过,沈放伸手压了压后颈,“行吧。”

他坐了下来,“就五分钟。”

高志昂瞪着双眼:“多一分钟我都不想留你!”

沈放无所谓地笑了下。

桌子上的老师们也都认识沈放,也有几个老师是教过沈放的,他一来,聊天的重心都在他的身上了。

一直盯着玻璃水杯的画水悄咪咪地竖起耳朵听老师们的谈论。

她从那里得到蛮多信息的。

比如说,沈放确实有很多人追。

但他一个都没答应。

他成绩很好,曾经在竞赛班。

不过后来主动从竞赛班退出了。

画水蛮好奇他为什么退出的。

结果就听到高志昂红着脸说,“我当初也问了这事儿,结果你们知道他怎么和我说的?他说——”高志昂模仿着沈放的懒散语气,“竞赛班多没劲儿啊,高考多有意思,老高,您想想看,您即将有一个省高考状元,这滋味,简直是美滋滋吧?做梦都会笑醒吧?乐不死你。”

听的所有人都笑了。

画水边笑着边看向沈放,心想这话确实像是他说的。

视线飘过去,正好与他的对上。

沈放黑漆漆的双眼带着笑意,眼梢轻佻地吊起,在明亮灯光下,亮的摄人。

饭桌上话题转得很快,从真正的沈状元,到了另一个寄托状元厚望的画水身上。

“画水这次考的还好吧?”

画水说话时会看着问话的那个人,显得十分认真且礼貌,“考的还可以。”

“那估计这次的状元,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画水摆摆手,“没呢…… 我不行的。”

她说完,就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啧“的声音。

沈放说:“你这不行,我们沈家出来的人,说话不是这样的。”

画水呆呆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是怎么样的?”

沈放清了清嗓子,拖腔拖调地说:“高考太简单了,老高您放心,这次我保准让你再次感受下成为状元的班主任的感觉,简直是美滋滋。”

“……”

这也太装逼了吧?

聊的差不多了,沈放也该走了。

临走前,高志昂说:“来,喝杯酒吧。”

沈放寻思着好歹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喝杯酒也没什么。他干脆利落地拿起酒杯,没成想酒桌上的老师和学生也都拿起酒杯来了。

余光里,坐在他边上的小姑娘也举起酒杯。

高志昂:“这算是你欠我的一杯酒啊。”

几位老师也这么说:“你散伙饭没陪我们喝,这次这杯算是补的。”

沈放挑了挑眉,“行。——不过,”他话音一转,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捏起画水手里举着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他扬眼抬唇,保护姿态非常,“我家小姑娘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他说完,一口喝完手里举着的酒杯的酒。

继而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从画水手里拿过来的酒杯。

沈放举了举酒杯,示意道:“我替她喝,没关系吧?”

画水坐在位置上,看着他的举动,一时之间有点儿懵。

那个杯子……

她喝过的呀!

沈放喝完,扭过头来,看到她一脸呆滞的模样,以为她是怕自己醉了,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宽慰她说:“我千杯不醉。”

画水:“……”

沈放笑了下,喝了点酒,他就开始飘了,二世祖的浮荡性格不自觉地就显现出来,声音压低,低低沉沉的,跟羽毛一样柔软,“没事儿,为了你,一千杯酒我都愿意喝。”

……

……

画水怔怔地看着他。

即便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糟糕性格,有事没事就爱瞎几把聊,说话就没个把门的,但她依然,为他心动。

心跳得飞快。

她突然想起刚才有人说的那一句,

——妈耶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一直到沈放走了,她还有点儿恍神。

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上厕所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出了厕所,正好遇到刚下电梯的陈清梦。

画水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她朝她笑跑过去,笑着打招呼:“清梦,你怎么才来呀,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你刚刚在忙吗?”

陈清梦单手掐腰,她咬了咬牙,说:“在忙。”

画水单纯地歪了下头:“忙什么呀?”

陈清梦从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来:“上床。”

画水没反应过来,接过她的话茬,平静且淡然地说:“哦,上床呀。”重复完之后,她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上上上上床?”

陈清梦点头:“对。”

画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她拉着陈清梦到了角落里,压低声音,跟自己做坏事似的,“你和谁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陈清梦语气平平:“还能和谁?”

画水不太确定地问:“许星河?”

陈清梦:“嗯。”

画水:“什么?”

陈清梦直起腰,透过落地窗看向不远处的天边城市光景,她此时出于意料的平静,嘴角扯起个很淡很淡的弧度:“我说了,我见不得他没了我还过得很好,所以我把他上了。”

画水纠结着拧了拧眉。

她蔫儿吧唧地靠在墙上,眼皮一扯,“所以许星河就这样给你上?”

陈清梦眼里浮起层层叠叠的笑意:“是啊。”

她转过头,眉梢挑起,分外妖娆:“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给我上。”她刻意加重了“心甘情愿”这四个字。

画水拉着陈清梦的手就这样抖啊抖,抖啊抖。

少女十余载的人生观,第一次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冲击。

陈清梦是当天下午就上飞机飞往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