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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350)

作者: 金重楼 阅读记录

常大兴也脚下生风,拉着雷三娘走得更快了。只有魏亭还在不知死活地喊着:“新娘子抬头啊,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嘛——”

话音未落,就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陈岳正盯着自己,嘴角笑意不明,轻轻重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说、说错话了……魏亭腿脚有些,讪笑着急步往门口退去:“大——老爷,我、我去前面喝酒了,你多陪陪新娘子,多陪陪……”转身拔脚就走了个没影。

除了胡二杏,房间里再无别的外人。

陈岳这才转回身笑着凑到易长安耳边低语了一声:“他们都走了,我让人烧水送过来,你只管好好洗洗。”

见易长安还在捂着脸却轻轻应了一声,陈岳直起身向胡二杏一揖:“今天辛苦胡姑娘了。”抬脚也往外走了。

听到陈岳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易长安这才松开手抬起头来,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谁的脑门被夹了,发明了这样的新娘妆,跟个鬼似的,要是我一抬头,刚才一屋子都要被我吓得半死!”

如今大燕新娘妆流行白妆,脸上、脖子上的粉涂的有四五层,厚重得跟糊了面粉似的,两颊却要晕红霞,嘴唇全部涂白后再在中间点上红大小的一点……

特意请来的从大燕过来的喜娘在客栈将易长安一打扮出来,易长安差点没将桌子上的镜子给扔出去。

就这,喜娘还说如今的白妆漂亮,比前朝那会儿流行的倒八字眉赭面新娘妆要好看多了……

易长安想着一是这样妆成,就是亲爹娘都认不出她,一路上保险一些,二是既然她现在是大燕富商的嫡女,画这种主流的新娘妆才更符合身份,这才忍下了洗去的冲动。

在城门口她虽然听不懂那名夏依军官说的话,不过瞧着那人的表情,只怕也是被自己吓了个够呛,这会儿进了洞房了,她哪里肯让陈岳看到自己这副恐怖的样子?

见易长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胡二杏也嘻嘻笑了出来:“幸好我姐打算照夏依的规矩出嫁,只要打扮打扮画个正常的妆容就行了,我们大燕的这新娘妆……冷不丁看着还真有点瘆人。易大人你等等,我帮你打盆水来先把脸洗了。”

这宅子里原来就有下人,这会儿早得了吩咐抬了几桶热水送过来了。

易长安连接起身先把脸上那几层厚重的白粉给洗掉了,一边让下人将水倒进净房的浴桶里去,一边从刚才搬进房间的一只木箱子里取了一只首饰盒子出来,递给了胡二杏:

“二杏,明天你姐姐就要成亲,还麻烦你走了今天这一趟,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些东西是我送给你和你姐姐的嫁妆,你们一人一半。

我知道你还要急着赶回家有事,这会儿就不多留你了。等你姐姐的亲事办妥了,回头我再请你们出来吃饭!”

胡二杏连连摆手不肯接那只首饰盒子:“易大人,使不得!易大人对我们姐妹俩个不仅有再造之恩,要不是当初你府上还送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我们也走不到夏依府。

我也不是说什么大话,哪怕易大人要我的命,我也愿意舍了去。今天我不过是陪着走了一趟,帮了一个小忙而已,哪里还能再要易大人的东西?”

易长安却不由分说将那只首饰盒子塞到了胡二杏手里:“给你你就拿着,你跟你姐背井离乡到了这里,身上的银钱为了治病都花得差不多了吧,没点钱财傍身怎么行?

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姐姐想想,这一盒子也不光是给你的,你姐姐她是再嫁,要是没点像样的嫁妆陪过去,婆家岂不看轻了她?”

虽然觉得姐姐那边的公婆应该都是好人,不过自古这一个屋檐下的婆媳关系就难说得清,嫁妆是女子的私财,有私财在手,也确实底气足些。

胡大杏这一回再嫁也是慎之又慎了的,要是嫁妆上再好看些,也确实对胡大杏再有利……胡二杏犹豫了片刻,就红着脸接了那只首饰盒子,蹲去给易长安深深行了个福礼:“易大人,那我就厚着脸收下了!祝易大人在这里办妥差事,下次只要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易大人只管过来叫我!”

易长安笑着点头,推着胡二杏快些回去了。外头管事早备好了马车,连着一桌席面都用食盒装好了一起放着,让车夫好生将胡二杏送回去。

易长安瞧着管事安排得妥当,这才转身回了房间里,痛快洗浴起来。

第425章 抓走了

夜色将暮,陈岳就带着一身酒气走了回来,脚下虽然有些歪扭,一双凤眸却亮如星辰。

易长安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前时不由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才去给他解腰带:“他们灌了你多少酒,我让人把醒酒汤送上来——”

陈岳却一把按住了易长安的手,低头去噙她的耳垂,低磁的声音暧昧又迷离:“长安就等不及了?你放心,我没醉……”

他确实没喝醉,前两天一想出这个办法进城后,他心里记挂的就是今天要名正言顺地跟易长安洞房,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喝醉?

管事早得了吩咐,给他的酒里掺了一大半的水,倒是魏亭这小子,因着先前那一句失言和那份想看易长安热闹的心思,被陈岳下狠手给灌了几碗酒,早就吐得一塌糊涂,当场就从椅子上溜躺下地如一滩烂泥。

常大兴是过来人,知道陈岳这会儿心急,主动承头拖住了那一帮兄弟,陈岳得了空就往后头蹩了回来见易长安。

酒再掺了水,那也还是酒,瞧着陈岳这模样应该也是没少喝……易长安嗔了陈岳一眼,帮着他将一身酒气的外衣脱了下来:“少在这里口花花的,我让人都备好了热水,你赶紧去洗洗!”

陈岳刚应了一声,门外远远的就传来了江浪的声音:“老、老爷,莫大夫说找您有事。”

像江浪和江涛都知道这个时候远远避着,莫离怎么还过来找他?陈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捏了捏易长安肩头,示意她等着,自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不到几息又飞快地走了回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好笑:“这个莫离……”

易长安疑惑地看了过来:“小莫找你有什么事?”

陈岳将手中握着的一只小瓷瓶子摊到易长安眼前:“他倒是挂念你这个‘安哥’,担心我喝醉了酒洞不了房,特意过来给我送醒酒丸,说是什么他们神医谷的独门验方,不仅能解酒,还能——”

“还能什么?”易长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陈岳低笑了一声,倒出一粒棕褐色的药丸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先吃了,一会儿我们试试就知道他这‘还能’的效果好不好了。”

易长安立时醒悟过来,红着脸啐了他一声,将陈岳推进净房里去洗浴了。

虽是假戏,两人却都有真做的心思,这一夜颠鸾倒凤,直弄到鸡鸣方才罢手,易长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酸软得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想动。还是陈岳抱了她去泡了澡,又换了一床床单,两人这才安稳睡下。

上头没有长辈,不存在什么敬茶,下面的一群兄弟都是懂的,自然也识趣地不来打扰陈岳的好事。两人足足睡到过了中午,这才醒了过来。

怕两人饿过头,管事让厨房先上了特意用药材炖煮的鸡汤。鸡是当地特产的乌骨鸡,用来炖汤最是滋补,加上还配了不少好药材,撇了浮沫后又打油,虽是简单一碗清亮的鸡汤,却让人口舌生香。

易长安连喝了两碗,才觉得缓过了些劲儿来,正要再舀一碗汤,却被陈岳拿走了碗:“也别光喝汤,小心一会儿撑了肚子吃不下别的了。今天这粳米粥煮得也很香,我给你盛点儿?”

别人都是妻子给丈夫布菜的,到了陈岳这儿却是倒了个个儿。昨晚仗着些许酒兴一夜生猛,醒来时瞧着易长安眼睑下的一片青黑,陈岳心里头立即就有些后悔了,他和易长安两人来日方长,很不该折腾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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