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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76)+番外

说是清醒,却不清醒;说是残虐,也不残虐。他也不懂,那么个小而弱的身体,怎么能支撑的起这么强烈的一颗复仇的心。

直到如今,蛟龙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瞧着对面的青年,眉眼里头满是肆意不羁,显然是日子过的不错,如今甚至更被娇宠出了几分脾气,哪儿还看得出当年杀红了眼、于千军万马之中任意屠戮的样子。

“若是你诚心悔过,请人念经超度,天罚的罪还是可以免的,”蛟龙提醒,“也不需年年受这种苦,你知道的。”

“我知道,”司景说,抬头笑笑,平静地打断了他,“可你也要知道,就那天,我把他们全都给杀了的那天——”

“那是我有史以来最痛快的一天了。”

他冷笑一声。

“超度?他们还不配这两个字。”

蛟龙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后,方问:“你便打算这么一直忍着?”

司景说:“忍着有什么不好?”

让他与那些东西道歉,那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了。

蛟龙也知他做不到,但,“兴许还有别的法子。”

司景并不在意。

“有便有,没有便没有,反正,我也早已经习惯了。”

他身体前倾了点,倒是想起来了另一件事,“说起来,我还真有东西想问问你。”

蛟龙望着他。

司景成精成的早,还是只奶猫,后头几十年又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待着,没怎么和人相处,除了几部猫片储备,对于感情基本上一无所知。也只有个蛟龙当日助他修炼成形,说起来虽然有些缺心眼,但也亦师亦父了,因此司景吭吭哧哧半天,还是问了,“如果我看见一个人,就浑身不自在,心跳的还特别快……那是什么毛病?”

蛟龙老父亲张大嘴,怔怔地瞧着他。

司景被他瞧得几乎恼羞成怒。

“说不说了?总张着嘴干嘛呢?”

蛟龙猛地抽搐了下,随即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嗝。刚才喝下去的几斤可乐像是发挥了作用,他一个嗝儿接一个嗝儿地打,打的妖怪酒馆的墙壁都在颤,挂着的壁画掉下来好几幅。酒馆里的大妖小妖都撒开了丫子往外跑,司景太阳穴砰砰直跳,一巴掌挥在了这个老父亲的脑袋上,“行了没?”

被这么突兀地一吓,蛟龙终于停止了,抚着胸膛心有余悸。

“真不愧是黑色毒药。”

司景:“……”

蛟龙又说:“对于你方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

他顿了顿,认真地道:“你想和她交配繁衍了,这是很正常的事。现在是春天,你避开天罚,说不定能让我走之前看看你的崽子。”

司景差点儿又照他脑袋糊一巴掌,低声咆哮:“我是公的。”

不生崽!

还是你觉得阚泽能生崽!!

第46章 第四十六只小猫咪

阚泽当然生不了崽,司景也生不了崽。蛟龙把刚刚那句话反复想了几遍,越想越觉着不对味儿,“不是,你们种族难道不是母猫生崽?”

司景瞧着他,觉得他脑袋被二哈踢了,“是啊。”

“那——”

那你找个母猫就成了啊,怎么就不能有崽了?

司景没好气,“就是因为我是公的,所以生不了啊!”

蛟龙彻底被他给整懵了,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最后才看了眼时间,蹙眉,“快到第二次的时候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

司景嗯了声。

蛟龙问:“你准备在哪儿过?”

在哪儿?

司景想了想,双手插兜,站起身来,说:“我回家吧。”

他自己开车来的,蛟龙没驾照,也不能送。知道他肯定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便嘱咐他几句,又问:“需不需要我陪着你?”

司景看他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变态。

“你陪我干嘛?”

老父亲蛟龙忧心地从头发丝里长出了龙角,“免得你到时候哭鼻子啊。”

司景停住了步伐,不可思议地扭头问他:“我什么时候哭鼻子了?”

“幼崽都是会哭的啊。”

蛟龙理所当然道。

司景差点儿拿脚踹他。

可我不是幼崽啊!

我特么都好几十岁了,正儿八经的猫中大佬圈里一霸!只有我让别人哭鼻子的份,哪儿有自己哭鼻子的?

蛟龙犟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司景独自坐进车里,把口罩带好,车窗玻璃都升起来,好歹还有点自己是个当红流量的自觉。他开着车沿着熟悉的路向回走,橙黄的路灯一路亮着,司景的银车汇入了灯火通明的车海。

考了驾照不过两年,司景也不算是个老司机。途径一个没多少车流的路口,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盯着前方,瞧见绿灯了,便松开刹车,踩上油门,却在车辆蹿出去的一瞬间,隐隐觉得车前窜过了什么。

是一道黑影。

司景猛地重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下来,忙下车去查看。

地上躺着个黑色的影子,被隐在车的阴影下,瞧不出究竟是什么。司景怕是撞到了过马路的猫狗,在它身边蹲下来,打开手电筒,照向地面。

手电筒的灯一恍,他却像是一脚踩入了云里,什么也看不清了。

再费劲儿地睁开眼时,他正躺在垃圾堆旁。污水横流,味道也相当难闻,里头说不清是哪家的肉腐烂了,几只苍蝇正围着他的位置转来转去,司景垂下脑袋,瞧见了自己的腿。

那腿甚至比现在还要短,只有肥肥短短的一小截,上头的绒毛也是细细的、稚嫩的,蓬松着,远不及如今这般顺滑。他似乎受伤了,这会儿钻心的痛顺着后腿蔓延过来,毛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渍。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那腐烂的味道不是别的,是自己腿上的伤口。

……见鬼了。

谁打了我?

司景费劲儿地站起来,更生气。这谁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打了他,居然把他给扔在这鬼地方?

没听说过他的名声还是怎么着?

他试着调动起体内的力量,却诧异地发现里头空空如也,入目只有这个脏污不堪的垃圾堆,旁边有一小截骨头,像是刚刚被他自己翻出来的。司景有爱干净的小毛病,跌跌撞撞往前走,试图离这地方远一些。

有马车停在不远处。司景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猜测这难道是哪个剧组在这儿拍戏?

不然都这年头了,怎么还会有马车这种东西?

他勉强走了几步,瞧见里头的人下车了,怀里还抱着什么。

是只猫崽子,浑身的毛雪白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左摇右晃,相当漂亮,比司景自己的毛色还要纯正。抱着它的小姐露出秀气的绣鞋,被扶着踩在车蹬子上,小心翼翼下来。

“这个可真漂亮,”他听到有人夸,“比之前的那个还俊……”

小姐抿嘴笑了笑。司景看清了她的侧脸,忽然间立起了耳朵。

——是她。

他哒哒朝前跑了两小步,又目不转睛注视着。

是她!

他这才抬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他当年的第一个家。而如今,他的第一个主人抱着新宠,眼里流淌的是与当初别无二致的喜爱。旁边伺候的丫头问:“小姐,这个还起名吗?”

“起,”那小姐说,“怎么能不起?”

她的手揉在新宠的头上,蹙起眉头,缓缓思考着。最终却道:“再想一个实在太麻烦了。不如还用之前那个的名字,就叫安德烈吧。”

猫被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逗着它的下巴。有人轻轻地喊,“安德烈,安德烈?”

“……”

司景的喉头忽然有些酸。他没有再去听这个与自己相同的名字,扭头就要往回走,可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锁住了他的腿,让他一下也动弹不得。视线里的那只猫穿上了他用过的小鞋子,被同样的布巾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湛蓝湛蓝的眼睛。

而他灰扑扑的,更像是只拖着尾巴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