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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悍妇当家(327)+番外

吃完以后不但不饱,反而更饿,他看看那瓠子和丝瓜,衡量了一下,丝瓜实在是皮太硬不好吃,决定把瓠子吃掉。

可瓠子也不好生着吃,味道有点苦,饿了一天骤然吃乱七八糟的,肠胃很快就不舒服。接下来就开始上吐下泻,直到上下都干干净净才消停。

这样又开始饿!

火烧火燎,闹心挠肺的饿!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菜园偷菜,只好喝凉水哄肚子,然后和衣睡下去,想着快睡着一觉醒来天亮就去认错,认打认罚,只要给饭吃怎么都好说。

可大队的空屋子里没有炕,草里还有虫子,窸窸窣窣、麻麻溜溜,不知道什么给他咬了两口,吓得他又跳起来,发现身上被咬了好些个红包。

又饿又困,他只能不断地喝凉水,喝到后来,连去撒尿的力气都没有,中间还因为饥饿晕过去一次。

醒来天蒙蒙亮,他也不知道几点,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找支书还是大队长,想了想,就去找林岚。

林队长比较好说话,富有同情心,应该会帮助他的。

他走到路上,两眼昏花,这时候前面晃起一抹亮光,有人喝问:“什么人?”

迟丰收摆了摆手,“救、救我……”

来人是刘贵发和一个民兵,秋收前他就安排人轮流日夜看青,免得高粱、玉米等成熟的时候被外村的社员们偷。

刘贵发上前扶着他,“哎呀迟知青,你这是怎么啦?”他不但满头满脸的伤口,而且面色蜡黄,嘴唇发紫,两眼无神,倒像是要不行了。

迟丰收:“我、我认罚,我错了。”

“我管不着啊,你得跟支书讲。”

“去、去支书家。”迟丰收自己已经没力气走路。

刘贵发看看,也不能不管他,只好把他送去韩永芳家。

韩永芳一直警醒着呢,虽然他发狠要整治迟丰收饿着他,却也不会不管,得提防他想不开寻死,所以半夜的时候他还溜出去看看呢,见那小子着实吃了些苦头,却一点寻死迹象也没有韩永芳就放心回家。

这会儿刘贵发给迟丰收送来,韩永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哼了一声,不是个抗饿的就别当刺头。

他让刘贵发把迟丰收放在堂屋地上,他拿大碗冲了一碗稀溜溜的白糖炒面,端给迟丰收,“烫啊。”

迟丰收闻着喷香的炒面,也不觉得烫,唏哩呼噜地一口气喝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舔碗。

喝下一碗有营养的东西,迟丰收活出一点人气来,他咳嗽了两声,“支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打认罚,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让我锻炼上工。”

他哪里还敢竖刺?原本每一颗青春痘都迸发着倔强不屈,这会儿却写满了向现实低头的无奈和乖顺。他终于认清现实,人需要吃饭,吃饭就需要劳动,死守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是没用的。

韩永芳看着他,“你生病啦?要不要申请回城?”

迟丰收摇头,“不回。”回城干什么?家里没有他的地方,只要他回去,那家里还得有个人下乡。

让弟弟还是妹妹?他最大,当然要他下乡。

而且他回去,没有工作,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票钱来养他,回去能干什么?

他只得跟现实低头。

韩永芳:“你的意思,从今以后遵守山咀村的规矩,按点上工劳动,挣工分分口粮,是。”

迟丰收点头:“是。”

韩永芳:“那行,今天抽空和干部们碰头,投票决定你的去留,另外还得你们知青同意你留下才行。”

迟丰收鞠躬,“我、我一定改。”

韩永芳自然不能强行将他送回去,大队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是吓唬一下让迟丰收知道留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迟丰收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瘸的,韩永芳也懒得再动鞭子。这时候韩青松已经在大队部吹集合号子,韩永芳看了他一眼,“去表个态。”

迟丰收就去了大队场院,他对韩青松道:“韩局长,我、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韩青松冷淡道:“你不是我的兵,不归属我管。”

这就是不想理睬他。

迟丰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原谅自己,自己已经道歉!他不敢埋怨只能压在心里,只得一个劲地道歉。

韩青松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必跟我道歉。”

语气虽然不甚严厉,却冷酷得很,那语气分明在说你这样的在部队里已经被军法处置,在战场上已经被枪毙,死人,没资格说话的。

迟丰收愣在那里,想不通韩青松作为一个干部,怎么会这么冷酷。

韩青松虽然自己不搭理迟丰收,却并不管其他的,他先带着大旺几个孩子去晨练,给沈遇等人十分钟,让他们随后跟上。

迟丰收望着韩青松远去的背影,藏住了怨恨的眼神,耷拉着头,“同学们,对、对不起。我不够成熟,犯了激进的个人主义错误,我保证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每周写检查请同学们监督。”

他鞠躬。

迟敏松了口气,看向沈遇,小声道:“拜托。原谅他。”

沈遇望着韩青松远去的背影,却拿定了主意,“大家投票,我个人不选择原谅。”

一个可以践踏粮食的人,底线很难说在哪里。韩局长不原谅迟丰收,沈遇觉得自然有他的理由,虽然韩青松不说但是他决定跟随。

迟敏见沈遇这样绝情,一下子也愣住,不好再立刻表态,而是看别人。

樊笑:“我选择不原谅,我讨厌浪费粮食的人。”

虽然她娇气,可她从来不敢浪费粮食。

迟丰收急了,“我,我赔,我赔,我赔粮票,我打翻了三斤二两,我赔两倍的,行了?”

沈遇看其他人也不方便直接发表意见,便道:“同意他归队的举手。”

迟敏看了他一眼,感觉沈遇有些过分,一般人下意识选择逃避表态,自然是不乐意举手的,你如说问不同意的举手,估计也有人会不举手的。

结果现在他问同意的举手,根本没人举手,迟敏自然也不会为了迟丰收把自己放在众人的对立面上。

迟丰收没想到自己人缘这么差,连武文义这个看什么都不惯的知青都不替自己说话,不敢坚持真理!

这帮混蛋!

沈遇:“迟丰收,你还是自行组队。”他住在知青点他们管不着,但是大家上工、吃饭,可以不和他搭伙,这是他们的自由。

迟丰收的脸胀成猪肝色,“你、你们,欺人太甚!”

沈遇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真心悔改,所以韩局长的眼神很犀利,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

他喊着号子带着知青们去跑操,“记住韩局长的话,不是为了让我们多能干,而是让我们有坚持全场的勇气和毅力。”

有迟丰收当参照物,今日知青们训练得非常卖力。而且韩青松言出必行,说加强力度就加强并不是吓唬他们。这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意志和忍耐力,让他们在农忙的时候哪怕干不了多少,也能全天顶下来,不要动不动娇气喊累撂挑子耍脾气。

服从命令,忍耐坚持,是他们最先需要学会的,至于效率和工作量,慢慢来。

所以今日他们没有人能走走停停地坐下来休息,因为韩青松在后面跟着,手里拿着随手从草垛上抽下来的荆条。

可以慢跑,可若是胆敢停下来或者坐下来的,小腿上立刻就会挨一下。

不论男女。

今日麦穗也和他们一起出操,昨天听了林岚的话,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娇气,免得以后离开父母让父母担心。她虽然之前没锻炼,但是平时参加劳动跑步并不吃力。

有麦穗和小旺比照着,那些知青咬了牙拼了命地坚持着,生怕韩青松的荆条毫不留情地抽上。反正只要能和小旺一起跑,韩青松就不会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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