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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总不肯离婚(41)

同间休息室的男coser刚被自家太后娘娘嫌弃没情调,此时听到那边两人的轻声对话,再看助理趴在桌上睡得香甜,顿觉悲从心来。

南钺按照江景白说的,靠着颈枕闭上眼睛。

江景白坐在他旁边,脚跟踏着椅子的踩杠,肘尖抵膝,托腮看对方小憩的样子。

南钺鼻梁高挺,都说山根高起来,人会显得比较凶,南钺的确是严冷厉傲的长相,尤其眼睛,异常坚锐深邃。

现在眼睛闭起,气质里的锋芒收合内敛,表面上的安静平歇让人更能不分心地好好端详他。

江景白对着眉下两道睫毛研究了好一会儿,越瞧越感觉南钺的睫毛好长。

林佳佳常说他自己是睫毛精,可南钺的睫毛长度好像比他逊色有限。

江景白听南钺呼吸缓稳,悄咪咪探出食指,近距离地贴向睫毛前端,隔着空气比对了一番。

江景白还没比出个所以然,被他当假人娃娃对待的男人突然笑起来。

很轻的一声,是从鼻腔里喷吐出来的短促气声。

江景白尴尬收手:“……我以为你睡着了。”

也是怪了,他做贼一样,分明没搞出什么动静,南钺就算没睡着也不该察觉才对。

不该察觉的南钺没睁眼,摸过江景白刚刚捣乱的左手,扣握在两只手掌中间笼住:“你手上太香。”

香?

江景白闻了闻没被捉去的右手。

哪里香?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说起来,南钺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江景白被他握着左手,问道:“哪有什么香味,你哄我的吧。”

南钺没答,拇指拱进江景白手心,摸了摸指节下的小块软肉。

江景白被他捏得痒痒,正想把手抽回来,南钺又执起他的手,递到鼻尖慢慢深嗅了一下。

微弱的气流刮擦过皮肤,激得毛孔收缩战栗。

江景白形容不出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感觉,非要硬着头皮说的话,就跟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被男人吸舔了一遍一样。

……有种微妙的色情。

江景白压在踩杠上的脚跟一时有点打摆子,他胳膊软,腿也软,感觉糟透了。

南钺神情端得认真,语调也正经得一丝不苟:“没骗你。”

这么短的时间里,江景白脸上红透透,下巴尖随时都能掉下血滴子。

他把手往回缩。

南钺攥紧了不放。

江景白用力挣。

南钺气定神闲,不让他挣开。

江景白憋不住了,低声道:“你松手。”

南钺闭着眼,故作不知:“好端端的,怎么了?”

语气还是一本正经。

江景白都要怀疑是他自己在跟南钺无理取闹了。

他嘴唇嗫嚅了下,指根被男人握得发热,吞吐着说不出话。

江景白深吸一口气,刚要认栽,眼睛一上瞄,好巧不巧地看见南钺嘴角稍纵即逝的笑。

瞧瞧这人,全是逗他玩儿呢!

江景白险些被这口气噎死。

他扬起右手,不轻不重地对着南钺手背拍了过去。

轻飘飘的一声,一点儿也不疼。

南钺这次没遮掩,大方笑了,掀起眼皮看向他,眼底清明一片,没有半点睡意。

第三十二章

江景白揍的那下真没下什么狠手。

就这小劲道的一巴掌下去, 他胸口顺了,南钺也没再使出锢着他的力气。

江景白要把受完轻薄的那只手抽回来,南钺动作比他意识更快,重新笼回他的手,还宽慰地在指节揉了揉。

江景白无形之中被他顺毛了一把,关键还挺受用,没什么威力地翻了南钺一眼, 不去看他了。

南钺适可而止, 把江景白的手握在身前,安分老实地继续休憩。

甭管睡不睡得着,识相地没再将眼睛睁开,省得江景白那点羞恼赧然的小情绪掉头回扑, 得不偿失。

时间过了一点半,又要继续下午的签售。

这届夏日祭的制冷工作没有糊弄了事。

眼下正值中伏,国展中心一楼的人挨山塞海, 鲜有几个角落能把人热得汗流狼狈。

江景白坐的位置距离出风口不远,他套着里三层外三层的C服, 凉风呼呼吹来不冷不热,一上午都没生出一丝汗意,脸上脱妆细微难察,补起来很是方便。

唯一棘手的是眼睛里的水分被美瞳慢慢吸收, 眼眶干干的,有些燥涩。

同样感到眼睛发干的,还有歇在休息室另一端的男coser。

不过大家都有经验, 提早备着隐形眼镜润眼液。

男coser的眼皮不像江景白那样总有自己的想法,他很利落地滴完,闭目养眼了半分钟,坐到镜前拭擦去脸上泛光的油脂,有条不紊地处理掉妆部分。

江景白以前自己跑展子的时候能忍则忍,不能忍就在补妆前挣扎着滴一滴,侥幸滴进去了,就用棉签擦擦眼周,最后把眼妆补救回来。

而这次,身边多了个预料之外的南钺。

江景白的润眼液竖夹在便携化妆包的侧袋里,他拉开拉链,没取全补妆要用的几样小东西,润眼液的小瓶子已经跑到南钺手上去了。

江景白不是油皮,油脂分泌不旺盛,直接往脸上喷了层保湿喷雾,用纸巾吸取多余喷雾水分时挑眼瞄了瞄的旁边的南钺。

润眼液和普通眼药水不同。

南钺转着瓶身,从“适用于各种软性隐形眼镜”开始,将标签上的小字逐一看过一遍。

看完他正要拧开瓶盖,目光被瓶盖纹路上的凹痕吸引过去。

凹痕前后对称,都处在塑料瓶盖的中间位置,不深,也不大,断开短短的两小截,很刻意,一瞧就知道绝对不是无意间磕碰上硬物留下的。

倒像是,牙印。

肯定是润眼液的主人刚买它回来时,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拧动,索性夹在上下门牙中间,接着牙劲儿把瓶盖咬开。

南钺扫了两眼,简单想象了一下,偏开头,轻声笑了。

江景白也不偷瞄了,不解地转过脖子看他。

南钺一只手把摘下的颈枕规矩收进包袋,另外一只手,单手,把瓶盖拧开。

他对上江景白的视线,嘴角还挂有一点点的笑意,难辨真假地夸奖道:“牙口不错。”

江景白手上一顿。

他刚刚注意了南钺的动作,听罢秒懂,再看过南钺单手拧开瓶盖,张嘴都没地儿争辩。

这实在不是他手劲儿小的问题。

不止润眼液,但凡带盖的商品里都有瓶盖很难旋动的特殊情况,江景白那时候赶时间,用牙咬开当然是最简单省时的方式。

他堂堂一个男人,总不好像小姑娘一样让旁人帮忙吧。

更况且,南钺之所以能顺利拧开,还不是因为这瓶润眼液是他以前拧开过了的。

大中午的,光是休息这点空档,江景白险些热了第二次耳尖。

坦诚讲,南钺真不是故意拿单手拧瓶盖逗弄他,他凡事讲究效率,能一起完成的事情就放在一起做,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南钺向江景白走近几步,等他把纸巾丢进纸篓,示意他将头后仰。

外人在场,江景白有点难为情,眼睫扑上眨下,远没有在家里被南钺掐着下巴滴眼药水自在。

南钺挺自然地往右边小跨半步,格挡在江景白和男coser中间,一叶障目似的不让江景白看到旁人身影。

江景白眼窝各色眼影交叠晕染,南钺无从下手:“可以用手碰吗?”

“可以。”江景白道,“没关系,不会被擦掉的。”

南钺放了心。

他趁着江景白睁眼的间隙,找出美瞳那圈不太明显的边缘线,按照瓶身上的使用方法,分两到三次将适量润眼液送入下眼睑部分,由江景白自己眨眼润开。

男coser的助理才醒没几分钟,眼看那边的小夫夫站在一块儿,收整好杂物,从心肺里轻轻“哇”了声气音,给男coser梳开假发发尾的时候,借机戳了戳男coser的肩膀,暗示他往旁边扭头,看看别人家的绝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