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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了反派的老婆(172)+番外

林随州瞳孔紧缩,“妈——!”

他惊叫声,慌张冲了过去。

江糖回过神,急急忙忙跑去。

被林四周扶在怀里的林爱国气息不稳,她半睁着眼,胸口剧烈起伏,过了会儿,林爱国挣扎想要站起:“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

“你别说话。”摔下来的时候她磕到了头,出了血,些许沾到林随州那雪白的衬衫上,刺目的红。

他紧抿薄唇,努力维持着镇定,可不断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看了他慌乱不安的内心。

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林随州,林爱国噗嗤声笑了,伸手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摸了把:“我没事儿,你快扶我起来,我……”

话音未落,她眼皮子沉沉坠下。

林随州抬头看着江糖,那眼神冷冽的让人心寒:“去叫管家备车,快些。”

江糖点点头,踉踉跄跄跑去叫人。

车子很快准备好,林随州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将人平稳放在后座,自己匆匆坐上了副驾驶座,江糖正要跟着上去时,林随州拦住她:“你留在家看着初一他们。”

“可是……”

林随州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把,笑的温柔:“我没事,你乖。”

他收敛视线,眸光一片深沉:“走吧。”

车窗上摇,车影逐渐消失在视线。

江糖死死攥着拳头,她在原地静静站了会儿后,回头去车库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一踩油门紧紧跟上前车。

深夜的车流不是很多,一路畅通无堵,等江糖进了医院,林爱国已经送入到了急症室里。

寂静无声的走廊上,林随州徘徊在急症室门前,他背影略显孤寂无助,江糖有些心疼,小跑着过去拉住了林随州胳膊。

男人身子一颤,垂眸看到她的脸时,神色中的戒备瞬间放下:“我不是让你在家嘛。”

江糖死死拉着林随州那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他安慰:“孩子们都睡了,我干等着他也没什么意思。”

他长呼口气,眼神颇为无奈。

“妈可能是太累了,你不要担心。”

话是怎么说的。

可江糖一颗心始终悬着。

她夏天来医院的时候碰见过林爱国两次,问起时她矢口否认,如今想起,想必她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走吧,过来坐一下。”

林随州不肯动,江糖强行把他拉扯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从急诊室上离开,紧紧抿起的唇瓣宣泄他内心的焦躁,江糖睫毛颤了颤,抬手把他的头轻轻扳放在额自己肩膀上,“没关系,你先休息一会儿。”

江糖一下一下拍打着男人后背,两个人凑得很近,她甚至能听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脏。

林随州闭着眼,四周一片黑暗,她身上的香气和均匀的呼吸声让林随州有片刻的宁静:“我不能失去她。”

“嗯,我知道。”

寂静之时,门上的灯光按了。

两边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两人急忙起身迎了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眼神扫过江糖后落在了林随州身上:“您是她家属?”

林随州说:“我是她儿子。”

医生摇摇头:“你们和我来吧。”

两人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

小心将门带上后,他们坐在了办公桌对面。

医生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诊断报告:“您母亲曾经来过我们医院做过治疗,这是她的病历报告,你们可以看一下。”

林随州拆开袋子,一行一行扫过,脸上表情逐渐冷下。

“三个月前来做诊断时,你的母亲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期间一直在用药物维持,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他抬头:“手术呢?”

医生摇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期。”

空气中陷入寂静。

他喉结滚动,声音竟比平常还要冷静平稳:“她还有多长时间?”

“少则七天,多则一月,癌细胞已经扩至全身,药物也控制不了多久。”

他不知道是怎么来到的病房。

鼻尖充斥着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有着凌厉的眉眼,他们尽管不是亲生,可长得非常相似,小时候第一次见她,林随州就觉得亲切。

此时此刻,他那不可一世的母亲像是残破的人偶般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眼睛合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犀利色彩。

林随州的手死死掐着门框,手背青筋凸起,他牙冠打着颤,最后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他很少哭,从亲眼见到父母双亡后,就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更感受不到悲伤,如今,却被莫大的难过吞噬淹没。

林随州腹部翻滚,委身干呕出声。

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孩子般无助,江糖嘴唇颤颤,从后抱住了他:“……林随州。”

“我没事。”他闭闭眼,攥住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对不起。”江糖眼眶赤红,“之前我看过她来医院,那个时候我应该告诉你的。”

他没说话,眼睛定定看着床上的林爱国。

林爱国已经醒了,扭头对上了二人视线。

林随州生怕母亲发现他在哭,急忙背过身擦干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后,拉开椅子坐在了她面前。

她全身失力,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林爱国强撑着身体坐起,瞥见两人脸上泪痕,冷声后表示不屑:“都这么大人了,哭什么,搞得我已经死了一样。”

林随州看向她:“您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就不用病了?”

林随州抿唇沉默。

过了会儿后,说:“医生说您拒绝治疗。”

林爱国不以为然:“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没得救了,我可不想整天在医院躺着插着管子,简直就是遭罪。”

他没说话,眼神之中分明就是埋怨。

“之前我不太放心你,现在你儿女双全,家庭美满,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着。”林爱国在他脸上捏了把,“你妈是战场上死过的人,现在不过是要永远退休了,没必要掉眼泪。”

林爱国十几岁从军,经历过爱人的背叛,也见识过挚友的离开,生离死别早已看淡,她不惧癌症,更无畏死亡。

在拿到检查单那一刻,林爱国第一件事想的是要瞒着儿子,第二件事想的是快活过完余生。

“我的遗嘱已经立好了,不久后律师就会联系你们。对了,葬礼不用搞那么花俏,我墓地订了你们父母旁边,几十年没见,挺想他们的……”

说着说着,林爱国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她抽了下鼻子,胡乱抹了把脸上泪水后,“你先把江糖的事儿处理了,我你不用担心。粥粥……”林爱国摸着他的脸,“想开点。”

想开点。

人都会死。

林随州知道。

他看着林爱国,女人已经老了,头上有了白发,眼角有了皱纹,他此刻才意识到母亲很瘦弱娇小,林随州嘴唇牵扯,死死抑制着眼泪。

“嗯。”

林爱国总算笑了,“那你们回去吧。”

江糖坐到她床边:“我陪着你。”

“哎呦喂,别,搞得我活不过第二天一样。”林爱国蹬了下腿,“孩子们还在家呢,你们在这儿我别扭。回去后先给我媳妇出气啊。”

她固执,两人也不好强行留着。

此刻已是12点多。

窗外霓虹交错,七彩灯光在黑夜中微微闪烁。

他看着车窗发飞流而过的夜景,眸色中是一片寂静。

望着男人那英俊的侧脸,江糖慢慢靠了过去,他有所惊觉,抬起手臂把江糖揽入到了怀中。

回家后林随州独自把自己关入到书房里,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江糖内心止不住担心,叹了口气,不由叫了系统。

“小可,你在吗?”

小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