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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印(57)

“你别这样说,星若总不会无缘无故也没证据就拿你怎么样。”

翟嘉静说到这,还想起件事,“说起来,二班那个杨芳真是……其实东门那儿是个死角,连录像都没有,她当时如果咬死不承认,星若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让她退学。”

“不过好在她胆子不大,一下就承认,不然星若可就吃闷亏了,说不定还要被学校反过来处分。”

李听窝在被子里,听翟嘉静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

心想如果是她,她就咬死了自己没有找人,那沈星若也不能拿她怎样。

如果是她……

李听心里咯噔一下,将被子拉起来一点,没再说话

家长会过后的这一周还算轻松,平平淡淡的,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数学老师梁栋爬楼梯的时候踏空两级,崴了脚,走不了路。

他请了一周假,这周的数学课由二班的班主任曾桂玉代上。

沈星若上次在办公室顶撞过曾桂玉,再加上两次她都压了二班拿了年级第一,曾桂玉对她自然喜欢不起来。

但沈星若上课认真从不讲小话,叫她回答问题她也能对答如流,作业更是写得工整漂亮。

——半点儿毛病都挑不出。

周三下午有两节连堂的数学课,下课后,曾桂玉布置了一套试卷当作业,还着重说了明天要检查,上课要讲。

一套试卷量这么大,班上同学都叫苦不迭。

沈星若倒写得快,晚自习第一节就写完了,下课间歇,还给几个同学解答了下其中两道比较难的题目。

第二节晚自习,她边写其他作业,边督促陆星延写数学试卷。

陆星延写个题目也是三分钟打渔两分钟晒网的,磨磨蹭蹭,沈星若时不时拿笔戳他催一催,他才赶在晚自习结束前,勉勉强强写完。

铃声响的时候,他揉了把沈星若头发,“沈老师,我写完了,你给我看看。”

沈星若拍开他的手,又接过试卷,往英语书里一夹,“我带回去看。”

陆星延“嗯”了声,“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

沈星若看他一眼。

陆星延补充“我说早餐,你帮我看试卷,我给你带个早餐,算是谢师了。”

“噢,那就酸奶和糯米鸡。”

陆星延“小姐姐,说鸡不说,文明你我他,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粗俗。”

“……”

沈星若瞥他一眼,起身收书,顺便扔下“神经”两个字。

声音很淡。

陆星延没反驳,唇角往上挑,半靠着墙,手里转笔,目光一路追随着她,就那么目送她和室友离开教室

李乘帆自从上次晚自习的时候听了赵朗铭那大胆的猜测,就对陆星延和沈星若更留心了些。

前几天陆星延把一杯草莓牛奶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和琼脂玉露没什么区别,这会又看着沈星若的背影笑得一脸荡漾。

李乘帆觉得很实锤了。

他搭着书包肩带,又拍拍陆星延肩膀,“延哥,别笑了,你女神走了。”

陆星延抬眼睇他,还真是一秒收笑。

李乘帆又忍不住问“哎延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抖倾向什么的……你怎么会喜欢沈星若?”

“你放什么狗屁,谁说我喜欢她,你给我滚远点。”

“还说不是,沈星若骂你你还笑,我就说一句你又是问候我妈又是狗屁的……”

陆星延冷眼睇他,“你再叨逼叨逼,我还能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回到寝室,沈星若洗漱完,就给陆星延看试卷。

她找了找,发现自己试卷忘了带回来。

好在刚做过一遍,印象还比较深刻,她看出错误,就直接用铅笔在旁边写了解题步骤。

曾桂玉讲课和个油炸小辣椒似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没有梁栋一半细致,阮雯这两天都和她说了好几次,说曾桂玉的讲课方式太难适应了。

班上很多同学都跟不上,那以陆星延的理解能力,估计曾桂玉讲到第十题他还在想第一题。

给陆星延改完试卷,刚好熄灯。

沈星若收拾好书包,活动活动脖颈,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许是入夏,这一周天都晴朗,周四更是个大晴天。

沈星若睡到踩点到校,阳光暖洋洋的,于是她早自习又竖着书,悄咪咪地眯了半个小时。

上到数学课,沈星若才精神些。

曾桂玉让大家把试卷都拿出来摆在桌上,她要下位检查。

沈星若把自己的试卷塞给陆星延,又从书包里翻找他的试卷。

她昨晚只带了英语书回寝。

她记得很清楚,陆星延的试卷写完,她原路夹回英语书,然后放进了书包。

因为刚好熄灯,她特地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所以记得很清楚。

可这会儿,陆星延的试卷不见了

他们这一周刚好换到第一大组的第三排。

曾桂玉很快就检查到了他们桌。

曾桂玉扫了眼陆星延的试卷,又审视着沈星若,问“沈星若,你的试卷呢?”

——不见了。

沈星若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目光扫到李听那的时候,李听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上她冷漠的视线,李听一时没收得住,瞬间慌神。

就在这时,陆星延将试卷往沈星若桌上一推,“老师,这是沈星若的,我没写。”

第四十一章

曾桂玉顺着陆星延的话音望过去, 然后拿起桌上的试卷看了看。

——字迹工整清秀,确实比较像女孩子的字。

即便不是沈星若的,那也不是陆星延这混世魔王能写出来的。

陆星延的字她可太有印象了,这也就是数学, 丑就丑点儿,勉强能看清数字,也不知道其他科老师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瞥了眼陆星延,目光又落回沈星若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陆星延想说话,曾桂玉又肃声堵上一句,“我没问你, 我在问沈星若!”

沈星若本来已经想到了让曾桂玉没法找麻烦的说辞。

被陆星延这么横插一杠,自以为英雄救美地大包大揽一番, 她脑袋空白了两秒,一时也没想出更好的说法, 不得不据实交代道“曾老师,不是这样的,陆星延写了试卷。”

“昨晚他写完试卷,想让我帮他看一下,当时刚好晚自习下课,我就把他的试卷带回了寝室。”

“我自己的早就写完了,就是这张。”她望了眼曾桂玉手里的试卷, “然后我昨晚帮陆星延看完试卷,原路夹回了英语书。但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过来,试卷不见了。”

怕曾桂玉误会沈星若和陆星延其中有一个没写试卷,前座何思越也突然接话,帮腔道“曾老师,昨晚我还和沈星若讨论过最后一题,当时她的确写完了,而且陆星延当时也是在写数学试卷的。”

何思越都说话了,其他几个昨晚来问过沈星若问题的同学也在底下“是啊是啊”,帮沈星若说话。

曾桂玉在教室内环扫一圈,复而看向沈星若,语气平静,“所以你写了试卷,陆星延也写了试卷,只是你把陆星延的试卷带回寝室,弄丢了——是这么回事。”

没等沈星若作出反应,曾桂玉的声音忽然高了八个度,训斥道“你是老师吗?要你帮他看?我今天是不是说过要讲这张试卷?你是觉得自己比我讲得好还是怎么回事?考了两回数学满分就觉得自己能教人了,不用老师来教了是,你这么厉害怎么也没见你去学理!”

曾桂玉觉得自己的教学水平被挑战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作疯狂diss了一通沈星若。

diss完好一会,一班同学还都挺懵逼的。

她一个教数学的还挺能扯大旗啊。

她大约是觉得不尽兴,围绕这事又发表了一通高见,总之就好像没啥道理但也被她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教室内死寂了好一会,她的斥责回荡在空旷的教室内,还留有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