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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20)

作者: 王无罪岁 阅读记录

陈逝舟嗯了一声:“行了,赶紧上去吧。”

“嗯。”杨倾这两天也没回家,就在医院旁边临时找了酒店住。因为附近有学校、医院,地铁坐一站还是个大型游乐场,所以酒店住宿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不至于杨倾落不了脚。

任顾识跑上了公交,刷了卡,在真的被挤成了沙丁鱼罐头以后,终于回到了小区门口。

他回到家,发觉自己还没看苌岭,又想到自己跑回来的原因,心里乱糟糟,连任婧跟他打招呼也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就回到房间趴着。

他刚趴了没一会儿,手机就有消息提醒过来。他看了一眼,立刻来了精神。

陈逝舟给他发的消息,说是苌岭醒了。

任顾识松了一口气,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了,他便问:“苌岭怎么样?刚醒吗?有没有哪儿不对劲?”

“目前一切都好。”陈逝舟在那边道。

可能是因为那边是医院,陈逝舟压低了声音,背景音也几乎没有,非常安静。任顾识下意识地把声音调低了三度:“嗯。”

“可惜你跑回去了。”陈逝舟又道。

任顾识不知该不该翻个白眼,道:“我明天早上再过去一趟。”

“也行。”陈逝舟道,“记得和杨倾打个招呼,你们一起去。”

任顾识晓得其实是为了杨倾方便,便一口应了。说完这个,两个人似乎又没什么话好说了,任顾识想挂电话,陈逝舟却制止了他。

任顾识:“嗯?还有事?”

陈逝舟却又说:“算了。挂吧。”

任顾识没有犹豫地挂了。

陈逝舟看了看手机,然后把它揣进兜里,走出楼梯间,回到病房外。

虽然醒了,但苌岭仍然很虚弱,她的父母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因为只允许进去一个人,她父母商量以后,决定让妈妈进去和女儿说说话。爸爸和杨倾都在门外。

说了一会儿,苌岭脸上显出倦色,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二人,对母亲道:“好困,我想睡会儿。”

她妈妈赶紧答应了,让她好好休息,就出来了。

她爸问了她妈几个问题,然后两个人一齐看向陈逝舟,片刻后,苌岭的爸爸问陈逝舟:“老师,晴晴现在醒了,还会影响到高考吗?”

“我们不是非要让她去学,要是真的不行大不了休学明年再来,只是都说高三一年苦的紧,明年就考吧,晴晴肯定要累着,再过一年再考吧,今年她肯定也不愿意闲下来,相当于累两年……她脾气倔,我就怕她非要今年考,还要卯足劲去学,万一……”陈逝舟还没说话,她妈妈就赶紧补充道。

陈逝舟知道天下父母心,点点头:“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等能转到普通病房,我会和她好好谈谈。医生那边也可以多问问,总之现在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事。”

苌岭父母赶紧点点头,妈妈说:“那我再去问问医生。”

陈逝舟便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再了解一下情况。”说着,眼神示意杨倾留下,便同苌岭的父母往医生办公室去了。

他们走了,杨倾便走到病房旁边,窗帘没拉严实,杨倾一眼看过去,正好和苌岭的目光对上,眼眶瞬间红了。

苌岭在里面说了句话,杨倾听不见,也辨别不出口型,苌岭见她不懂,又说了几次,直到第七八次,杨倾才泪眼模糊地勉强看懂了。

苌岭说:“大宝贝,别哭。”

杨倾刚抹完眼泪,又见苌岭的眼眶也红了,泪便又落了下来。那一刹那,她心里那块儿石头才算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农历年之前能完结并开新坑……:)

关于探视的那些情节,因为没有经历过,只好求助万能的度娘,如有BUG,欢迎指出~

第17章

陈逝舟送杨倾回了酒店以后就坐公交回了小区。

下了公交,他给任顾识打过去电话,任顾识很快接了,陈逝舟边走边说:“在做什么?”

??任顾识翻了翻卷子,发出哗啦啦的翻纸的声音:“写卷子。”

“在家?”

任顾识心想这什么问题:“是啊。”

“下来一趟。”陈逝舟觉得自己可能也说的没那么清楚,“下楼,我有事和你说。”

任顾识没想那么多,挂了电话,和任婧说了一声,蹬了双运动鞋就下去了。到底下左右张望,看见陈逝舟在不远处一个小花坛旁边站着,便走过去。

陈逝舟见他过来了,笑了笑,摸摸头。

任顾识直截了当问:“什么事?没事赶紧回去。”

陈逝舟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着急。”

“嗯?”任顾识茫然发出一个鼻音。

陈逝舟示意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自己也坐在他旁边,一手搂住任顾识的肩膀:“虽然环境有点糟糕,时机也有点糟糕。”

任顾识想到他可能要说什么,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不……”

“不过,可能也是最好的时候吧。”陈逝舟转头看向任顾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实在是无法抵抗古人的遣词造句啊。但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任老师、你自己,身份、责任,无论从哪一条路上走,我也无法找到离你最近的距离。”

陈逝舟问:“矫情吗?肯定是有点矫情的。我已经忘了是大学……应该就是大学毕业以前,可能是大三或者大四吧,学业问题、生活问题,心烦气躁,就出去找了家酒吧……为什么这样看我,我不可以去酒吧玩吗?然后,嗯,有个小孩儿就凑过来了……怎么又要这样看我,那是家gay吧……”

任顾识心想好刺激。

陈逝舟不知道他想什么,继续说道:“当时我想算了吧,试一试,过了半个月还是觉得没意思,那小孩儿不行,还是缠着,就被杨倾知道了,骂了我一顿。”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有点无奈,也有点庆幸。

“当时我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杨倾算是骂醒我了。”陈逝舟又呼噜了一把任顾识脑袋顶,“宝贝,人会感到庆幸,大抵是因为没有遭遇到不该遭遇的、没有做错不该做错的、没有错过不该错过的。”

“我虽然知道你很受欢迎,然而你马上高考完,你又没有在本地读书的意思,再加上如果能保送,我以后可去哪里找你?”陈逝舟叹了口气,“会有更优秀的人,无论男女,幽默风趣、温和优雅、才华满腹,比起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我确实不算什么,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或者是拥别人入怀啦。”

陈逝舟停滞了背,手碰了碰任顾识的脸,有点凉,他搓了两下。

“我受不了。”

任顾识始终沉默地听他说。

“知道你在你爸那边的事情、知道你和你妈出柜了以后,我就更没法忍受这种……”陈逝舟想了想,想了个勉强合适的词,“更没法忍受这种折磨了。我的宝贝,我想捧在手心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既然我还抱有这样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忍得了让别人抱你、安慰你、亲吻你。”

他来之前就斟酌,要不要把任顾识他爸那事儿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代表任婧也已知道。最终还是说了。

任顾识听到那句话,神色有点不对劲,但听到后面那些话,默默把脸扭过去,不看陈逝舟。

陈逝舟轻笑一声:“哎,总之呢,一句话,我忍不住了,我喜欢你,我不愿意让你有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别的人。宝贝,人总是卑劣的,在所有高尚的道德之下,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迄今为止,我的秘密只有一个,就是想你想的快疯了,想抱你,亲你,想把你养在我家里,想让你说喜欢,想让你听‘我喜欢你’。”

陈逝舟说完,搭着任顾识肩膀的手撑着他的脸,任顾识被迫转过来。

陈逝舟笑着看他,然后凑近,搭着任顾识的手还是搭着,就着那个姿势在任顾识眼前晃了晃,然后他自己亲了口自己的食指与中指指尖,手腕一转,将指尖贴在了任顾识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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