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下堂(171)

“你他妈别说了!”木奕珩捏住她的脸,迫她仰起头,他俯身,闭上眼睛,张口咬住她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林云暖痛得舌根僵住。

木奕珩推倒她,将全身重量压上去。

“你他娘的就是闲的!”

“痛苦不堪?老子愿意!你想再和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林云暖被他咬得很疼。舌尖破掉了。

她仰头叹息。

木奕珩如此倔强,想离开他,千难万难,可总要一试。难不成自己就要做一个不停吃醋的小气鬼么?

他年华正好,光芒遮都遮不住,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她知道一时劝不通,也不劝了。几次想推开他,被他解开衣带绑住了手。

林云暖被他掀过身去,伏在床沿。

木奕珩骂骂咧咧地解自己的衣裳。

“你不是很喜欢这样么?唐逸那下贱东西一连几幅画,都画着这样的。我这就让你如愿。离了我,旁人哪能给你乐子?不是你自己说,最爱和我做这种事的么……”

盛怒之下,木奕珩口不择言。

林云暖闭紧双眸,只当没听见。

她明白他为何生气。

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为了他们的感情在奔命。拼命要和她在一起,对抗家族亲人,对抗权势富贵。

她却总是中途退却,从不肯与他统一战线。一遇到问题,就只想逃离。

木奕珩攥住她裙摆。

外头一阵轻快的脚步传来。

侍婢们齐刷刷地行礼问候,称“郡主”。

陶然到了屋前,见门板闭着,本想径直推门,想到木九的妻子也在里头,脚步停了一息。

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木头哥哥,嫂嫂,你们在忙么?”

林云暖剧烈挣扎起来,她这幅鬼样子,如何见人?

就在她极度紧张惊惧的同时,木奕珩挺腰……

陶然听见林云暖控制不住的呼声。

像是极度痛苦,又像极度满足。

陶然眸子睁得大大的。

她是郡主,没谁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更不敢行止不端。她不知云雨之事,只是隐约觉得,木头哥哥的妻子叫的如此怪异。

林云暖埋头在枕上,身子颤得跪不住。

木奕珩冷哼一声。

他粗暴地按着林云暖,阴阳怪气地与门前的陶然答话。

“陶然,你去问问你娘,一男一女,又是夫妻,白天关起门在屋里,能做什么?”

他倏忽放手,任林云暖失去支撑软瘫下去。木奕珩走到屏风后面,舀起一瓢冷水对着灼热兴奋的地方浇下。

瞬间,他淋了一盆水下去。踢开湿掉的裤子,他重新抓了件衣裳穿上。

陶然满脸通红,立在门前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去。

门被从里拉开,木奕珩寒着脸走出来。

“木头哥哥你……”

此刻的木奕珩,暴躁冷酷,叫陶然隐隐生惧。

向来嬉笑有趣的一个人,突然用这样凶狠的表情对着她,叫她很不适应,很不习惯。

“陶然,里头的,是我木奕珩的女人。从一开始,就让我疯狂,让我渴望的女人。但凡有丁点儿空隙,我都想按着做几遍。我只当你是个妹妹,甚至,只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男人。我对你没那个想法。”

他扭起陶然的下巴,迎上她受伤湿润的眼眸。

“男人女人,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对你,我硬不起来。我之前怕得罪你,没说明白。你若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叫你的人去外头买本春书,或是春图瞧瞧。你会懂的。”

木奕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然怔了半晌,平素木头哥哥走在前,她势必要跟在后,缠住他和她讲笑话。

此刻,另一种念头留住了她的脚步。

她推开一点儿室门,探头朝里看了一眼。

木奕珩客居之所不大,床帐又不曾放下。

隔着细珠帘子的缝隙,瞧得见一个衣衫半敞的女人半伏半卧在床上。

身段……和她不一样……

丰润饱满,像成熟的蜜桃……

衣裳里裹着的,是这样的媚色啊……

…………

一个下午,没有人是好受的。

门前木奕珩和陶然说的那些混账话早有人回了王妃,气得临川王妃几番想叫人去喊木奕珩来,把他狠狠罚一通。

她宝贝成那样的闺女,拼去半条命生下的女儿,被人如此轻贱,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林云暖被留下来,说是王妃喜欢她,想留她说话解闷儿。没人问过她的意愿,直接派人给木家带了话,傍晚被拉去蓼馥汀芳,参与王府为他们夫妻二人特设的“家宴”。

王爷夫妇,木林夫妇,并几个有家眷在府上同住的客卿。

不过十来个人。

多半是男人在谈论事情,王妃不时笑让几杯酒,林云暖不过木然坐着。

她和木奕珩谁也没和谁说话。两人目光全无交会,明眼人都瞧得出,小两口这是闹别扭了。

临川王妃暗自冷笑。

可怜她的宝贝把自己闷在屋里一下午,连晚饭都不肯吃。

几段歌舞毕,外头匆匆走来一个侍人。先在王妃身畔耳语数句,接着朝木奕珩走来。

木奕珩听了来人所言,侧过脸来,瞥了瞥林云暖。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没赏给他半个眼角。

木奕珩愤然起身。

他本就带了几分酒意,胡乱扯个由头一拱手,告罪退席。

林云暖把手紧紧攥在袖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木奕珩能去哪儿?谁能在这时候把人叫走,王爷王妃却不怪罪?

她心里酸极了,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似要撕裂喉管。凉凉沁入腹中,霎时翻腾如沸。

很快,王妃道乏,众人纷纷起身恭送男女主人。

悦欢搀着林云暖往水芜馆走。

身后有几家夫人跟着,彼此说说笑笑,感慨王爷和王妃如何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晚风中沁着浓郁的木樨花香。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临川王府的景致衬得起这一句词。

举目望去,池边月下,一对叫人无法忽视去的人影儿。

林云暖脚步似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了。

她眸子微涩,嘴唇紧紧抿着。

身后传来一个夫人的惊呼,“那不是,郡主和木九爷么?”

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掩住嘴。

天地间,什么声音都淡了去。

只看得见木奕珩双手抱住陶然的腰,陶然似在哭泣,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亲眼看见,比自己胡思乱想更觉心酸。

林云暖牵了牵嘴角,低下头去,沉默地离开。

那边,木奕珩腰背挺直,任少女八爪鱼般挂在他身上。

他放开手,木然任她抱着。

他声音低沉,说出冷酷的词句。

“所以,现在闹够了么?我这回顾你,是瞧在王爷待我的情分。再有下回,你要寻死觅活,我不会拦着,不会管,甚至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陶然不肯听。她紧紧缩在他怀里,不认命地道, “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不好?我怎么就不是女人了?我怎么就不能讨你欢心?从临川别后,你就变了。你明明说过,我是你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姑娘。你明明说过,只教我一个人骑马射箭,会永远对我好,你明明…… ”

“够了!”

木奕珩暴喝一声,不耐烦地甩脱她的手。

他退后数步,冷眼看她,“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陶然,你身份高贵,无数人愿意费心巴结你讨好你,我对你好,对你不一样?那是因为我他妈是你爹的属下!你是没见过男人么?老子有老婆有儿子,老子不稀罕你倒贴!你想死,便由得你死!我木奕珩再救你一回,我他妈就跟你姓!”

陶然没见过这样的木奕珩。

她几乎被吓得傻了。

木奕珩青筋暴起,攥起拳头的模样,像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