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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关系/非典型人设(70)+番外

作者: 炎艺 阅读记录

接着,今墅安提出了另一个疑问,他不明白韩骤如果真的这么愤怒,这么吃醋,第二天怎么会没有问他呢?

如果说喝醉了的韩骤会受到副人格影响,那醒酒后的他就应该恢复正常了,而看样子也确实是正常了,那么照他的性格,若是觉得自家男人有奸情,肯定会明明白白问出来,而不是憋着,或者拐弯抹角用“梦见出轨”来试探。

“说实在,我真的建议你带他到我这来。”宋医生在知道微信是被韩骤删的之后,比之前还要无语。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他真挺不愿意接这种活儿,治好了不能往外吹牛逼,治不好还砸牌子。

“恕我直言。”他叹了口气说:“我没办法只凭你的描述隔空看病,你给的信息太过碎片化,这足够我推测出好几种可能性了。咱们将心比心,如果你是大夫,遇到个连面儿都不露的病人,你得怎么看?我们做心理学、精神科的也要讲究望闻问切,做各种机体上的取样测试,你说你这……要是看差了治歪了谁的责任啊你说是不是?”

当时宋医生说完这话也确实有点哭笑不得了,今墅安能体谅他的难处,所以就答应尽量找办法带韩骤过去。

这事儿从中午就一直压在他心里,本来想晚上吃饭的时候找机会说出来,没料老于给韩骤打电话,叫他带自己过去吃饭,桌上韩骤又把老于给留下来了,所以他也就不好开口。

韩骤在一旁讲了个笑话,却没见回音,伸手在他肩膀打了一个:“想什么呢?从刚才就不怎么说话了?”

“嗯?”今墅安回过神,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前面的小区,目光流转,“你哥……最近好吗?”

“挺好的啊。”韩骤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昨天中午还回去跟他一起吃的饭,你忘了?”他抓着两人的手放在另只手上拍着玩,偏头看今墅安,“怎么想到他了?”

“没有……”今墅安双眼垂垂,“这不前面就是你们家小区么,我看见就想到他了。”他滚了下喉结,“他的社恐病怎么样了?我最近看的那位心里医生很专业,我想着要不叫你哥去看看。”

韩骤拍打的动作停了,胸口砰砰乱跳了两下,心情好像一下就沉了不少,“专家我也找过,但是他不配合啊,不出门也不让人进门。之前就是因为我给他找医生这事儿,才导致他越来越害怕见人了。”

今墅安没出声,周身的血液却疯狂流窜起来,一口气冲上来,堵在他舌根不上不下。他把韩骤的手攥紧了,眼睛闭上又睁开,半晌说:“韩冬既然不敢见人,那他之前又是怎么出门旅游的?”

第60章 第 60 章

韩冬是怎么一个人出去旅游的?

一个患有重症社交恐惧症,不敢与外人打交道的画家,却可以单独出去采风——这是一个明睁眼露的悖论。

所以韩冬是如何把这样一个悖论付诸实践的?

诸如此类的矛盾问题,在今墅安心里装了一箩筐,可他平时却小心翼翼假装不知。实体化的意识形态看似奇妙没有破绽,实则就像膨胀的气球,想要戳破仅仅需要一根尖刺。

今墅安的那根刺是乔治·费因斯。

意识形态想要幻化成形,需要极其强烈的愿念,今墅安抱着复仇的愿望重生,如果能手刃所有折磨过他的人,那就可以尘归尘土归土,彻底消散在世间。

韩骤曾经问过他恨不恨放走费因斯的那个护士,今墅安当时沉默良久,其实他是很矛盾的。因为那个护士不仅折磨过他,更放走了他的仇人,他本来应该非常憎恨,但时过境迁后再回头审度,若是没有这个人,他也就没机会再见到父亲,更不可能遇上韩骤。

所以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今墅安正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能霍达面对韩骤的分裂病症。

今墅安没有急着想治愈他,因为怕“韩家人”一旦被杀死,韩骤的恐怖经历就会席卷而上,而那些真相可能就是这人的致命尖刺。

可多重人格终究是不稳定因素,韩骤最近接二连三的反常状态让今墅安特别担心,他现在想到那天的酒吧暴力就脊背发冷,若当时没他在场,又有谁能阻止韩骤呢?

为了防患未然,今墅安必须摸透韩骤的病情,那就得让专业的医生来给这人做诊断。

他问韩骤,“韩冬既然不敢见人,又是怎么出门旅游的”,这个问题果然让韩骤停下了脚步。

韩骤看着今墅安,就像电脑卡了似的,瞅着他凝滞几秒才回他:“有个固定导游,这些年陪韩冬的就是他,外面的交涉都是他在做。他们去的地方都比较偏,普遍人不多,多的时候开车就行,反正想躲着怎么都能躲得了。”

今墅安没什么表情,好像早料到韩骤会怎么说似的,又问:“导游叫什么啊,咱们本地旅社的吗?”

“叫米旭,不是咱们这儿的。”韩骤这次回答的倒是很痛快,紧跟着问他:“你问他干嘛?”

今墅安没吭声,米旭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这也是个建筑师,还是某建筑杂志的专栏作家。

回顾十月份的某天,也就是韩冬掉码后的第二周,晚上韩骤在厕所吹头发,今墅安试探着问他韩冬一个人在家行吗,韩骤说没事,反正现在什么都能定外卖。后来他就说着话走回床上,拿过今墅安床头的建筑杂志随便翻了两下,而那本杂志上,刚好就有米旭署名的文章。

所以,韩冬和米旭这个名字,应该就是从这里被联系到一起的。

今墅安牵着韩骤的手,又往前走了百十步才说:“我是这么想的,米旭作为一个外人,既然能叫韩冬破例放下防备,说明他是摸透了韩冬的脾性,既然韩冬不肯见医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个米旭入手,间接找到治疗韩冬的突破点?”

“你想……见米旭?”韩骤莫名烦躁,手握在今墅安那,想收回来却被他攥得死死的。

“我想让我的心理医生见见他。”今墅安侧头看他,“你应该有米旭的联系方式吧?”

韩骤与他对看,没等说话先打了一串喷嚏。他吸吸鼻子,感觉是在外面逛久了有点着凉,“等我给你找找啊。”

“不用。”今墅安松开他的手,直接在兜里拿出他的手机翻看起来,“刚才你手机掉于老板饭店了,我帮你捡着呢。”

韩骤“哦”了声,一阵秋风刮过,他觉得嗓子也疼起来了。

今墅安翻了一会儿电话,自然不可能翻到米旭的号码,便将手机递过去,“没有啊?你改备注了吗?”

“没吧?”韩骤清清喉,嗓子越来越疼,他拍了下脑门,“奥对了,我记得他之前换号了,我这边删了还没存新的,这样,我回去问问我哥吧。”

“行,”今墅安见他不自在,心里针扎似的实在不落忍,便不看他径直朝前,“你要找不着电话,告诉我他的工作单位,或者家庭住址也行,我叫我助理去找他,反正一个大活人怎么都能找着。”

“好,我先回去找找看。”韩骤又打了个大喷嚏,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米旭这个名字像大海中的一粒沙,任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夜里秋风越发的大,他们在冷风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韩骤果然就病了,发烧三十九度,整个人稀软的瘫在床上根本起不来。

今墅安给他倒了杯水,坐在床头往他嘴里喂了两片药:“这药吃完特别困,我叫了大夫来家里给你打针,针打完你就能醒了。”

“瞅你,跟哄孩子似的,怕我疼啊?”韩骤靠在床头,衔着药咧嘴发笑,他嘴唇微白,表面有点起皮。

今墅安暗暗垂气,转身去拿了个唇膏,用指腹蘸了些在他唇上轻轻点着。韩骤把水杯放一边,艰难的躺回被窝,一边说:“打个针也行,好得快,真是病来如山倒,不能上班是真耽误事儿。”他咳了几下,“老今你上班去吧,把孙嫂叫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