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仲子(7)

作者: 木楚棠 阅读记录

那个人再也没毁掉它们,而是全数收下,就像之前嘴上说着“第二天就腻了”可每一次行为却明明白白体现着并没有厌烦,还耽于那些所谓“寡廉鲜耻”的事情一样。

严霄明白他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再也不可能发生在梦外,因此这样也很好,虽然远不及他最想要的。又下过一场雪,外边越来越冷了,他带着炭和新衣去看望云姨。

“云姨,我来看您啦。”严霄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云姨的院子。

云姨指指严霄,他低头一看戴着的那块玉从衣服里露了出来,又看到云姨的手语不像是提醒他把玉收回去的意思,就进屋去拿纸笔。

云姨在纸上写道:这是谁送你的东西?

“云姨,那天我入梦的时候它也在我身上。”严霄说。

云姨沉吟片刻,写道:你在梦里见到他了。

“是,我见到他了,可是……”严霄心中一阵难过,不想再说。

他盯着云姨写着字的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上面写着:他这些天有没有跟你讲你们在梦里的事?想必他不知道织梦术,应该觉得新奇。

“什么!”严霄惊讶道,“您说他知道这件事?”

云姨又写道:那块玉特殊些,你只要知道他同你一起入梦就够了。见严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指向严霄家中的方向,让他回去问一问对方。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严霄向云姨道别。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结界,想要马上问个清楚,刚翻上墙他似是想起什么,坐在墙上不动。在他一开始为萧成一做饭的时候,如果想认出梦中的就是眼前的他,萧成一早就应该说出梦里的事。

他们一同所经历的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既然没说,那就是不想说了。严霄坐在墙上望着院子,直到天黑下来才走,回去之后他开始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过了十余天,应逸和陆京毓一路舟车劳顿,终于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带着大包小包和路上买的两只狗。第二天严霄来找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

“你想好了,这就要回仪云去?”陆京毓问。虽是有些突然,可他们都知道的是严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们身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严霄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想好了,我要回去继续修习。还有很多年时间,我还想做很多事情。”

“只要是你想做的不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应逸爱怜地摸摸严霄的头,鼓励道。

“师父,舅舅,谢谢你们。”严霄叩了三个头,拜别他们。

严霄一一向亲朋好友们拜别,从云姨的院子出来,他最后去了一个地方,把行李放在远处,他走到窗前。

“我要走了,我要回门派继续修习,”沉默良久,严霄又说,“我知道你有事没有告诉我,没有关系,我都知道。算了,再见。”他把一样东西放到窗台上,头也不回走掉。

透过窗子,萧成一看到严霄翻墙出去。他在那场梦里回到了少年时,因是梦境便也格外放肆,而在他一个人去山上想砍竹子做一支笛子给严霄的时候遇上了山洪,才猛地反应过来那时他多年前初遇应逸的那天,随即梦境坍塌,他从梦里醒来。

直到看到严霄为他做饭,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是与严霄一起在那梦境里待了一段日子。可梦外不是梦里,严霄甚至可以不在乎他是个杀人犯,但他不能。有很多次他梦见在囚车游街的那天,严霄就站在他边上,同他承受着别人的鄙夷、嘲讽和辱骂,还好那并不是两个人一起进入的梦境。

算了,就这样吧。

萧成一打开窗子透气,放在窗台上的是一本诗经,一阵风吹过书页被风翻起又静止下来。他靠了过去,想看看停在哪一页。

那本诗经字写得密了些,而他的视线只定格在这样一句话上。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

上一篇:想飞升就找老攻 下一篇:遗落之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