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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34)+番外

作者: 含笑怡情 阅读记录

思逸,思逸,从我刚刚记事时,皇兄便一直这样唤着我。

“思逸,弓弦要拉满,这样箭才射的远!”

“思逸,不要怕,放心大胆的去!”

“思逸!思逸!思逸……!”

“兄长!”我蓦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顶好看的脸,剑眉微蹙,星眸泛出涟漪;一身红衣粘嗒嗒的贴在身上。

天已大亮,自己也被寒珏带到了一个假山洞里,通过孔洞投过来的光照耀在身边同时也带来了外面的风声雨声。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忙打断胡乱飘飞的思绪:“寒卿。””

听到声音,寒珏脸上欣喜之情毕现。

寒珏发梢上的水滴入我眼中,带出几滴清泪:“你不是和明安他们一起回府了吗?”

寒珏比划着他刚才的慌乱:“殿下方才真是差一点把我的命也带走了。”

我将身子挪到洞口处,才发现这个山洞乃是从前我与兄长常在一起玩耍的茗苑宫。

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现在所处何地?乃是齐国内廷,也就是我父皇就寝的地方,就连我这个亲儿子也不能多呆,何况是一外臣男子?

这地方越早离开越好,慌忙起身:“我带你出去。”

我走望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这地方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寒珏好像才刚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外臣身份:“我是迷了路。”

“我知道,但外人不知道。”

寒珏顿了顿,悄然到身后,我说道:“今晚之事,你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寒珏快步挡住我的去处:“殿下要多想想皇后娘娘!”

我望着他殷殷切切关心的表情,便道:“我没有寻死,我只是有些想兄长了。”

寒珏的关心着实出乎我意料,难道他错以为我为抄一遍书想不开去寻了短见,脚步缓了缓,笑道:“又不是第一次。”

寒珏刚有些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

我看着他道:“茗苑宫是我从前最常来的地方,这是兄长的居所,小时我曾在院子里与兄长一起踢蹴鞠,习弓箭,明经书。”将目光移向院中指着院中那颗有些年头的琼花树:“那颗琼花树还是兄长生辰时我送的,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寒珏踏进雨帘中,伸手邀我一同前往,我望着身上的湿衣,便道:“既无甚可恋,再湿一次又何妨!”

迈进雨中时,寒珏却脱下外袍为我遮了倾盆大雨,他本比我高些,此刻倒像我紧靠着他。

寒珏领着我走到屋檐下,托起已被锈蚀住的铁索锁,从随身带的荷包中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不太好吧……”

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寒珏已经打开了自皇兄死后就未曾开过的锁。

第25章

皇兄房中摆设极为简洁,几本厚厚的史册便占满了书架,书架前边又列一方桌,桌上还摆着大号小号狼毫兔毫的毛笔,沾了灰尘的毛笔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风一吹,叮当作响。书桌左边是皇兄平时练的字,一卷一卷,若不是上面也沾了灰尘,定不会看出这是许过年前的手记。

我提步悄悄走进殿中,像小时候一样,怕惊醒还在忙碌的皇兄。

“皇兄!”我分明看见年幼的我捧着一卷书册扑向皇兄,皇兄的目光也从笔尖抬起望着我,笑着:“思逸!”

泪眼朦胧中皇兄眉眼依旧,笑的极其温柔,皇兄一把将我高高抱起,整理着我胸前有些凌乱的衣衫:“思逸又重了!”

“思逸也长高了!”我回望着皇兄,像是地上的小草仰望着大树。

皇兄把我放在地上,蹲下身用衣袖擦去我额角的汗,眼中欣喜外漏:“是,思逸也长高了!过几年皇兄就抱不动思逸了……”

小小的我举起手中的书册,颇为自信的说道:“那时我就与皇兄并肩而行!”

年幼时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这茗苑殿却再也不见故人影子。想到此我忍不住落了几行清泪,有时候哭没用,但有时候明知道没用的事还是忍不住做了。

我颤巍巍的扶着寒珏的手,一步一步迈向那张极为熟悉的书桌,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说道:“那张琉璃帘子是皇兄生辰时我送给他的,帘子后边的金丝楠木矮桌我府上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那时我最爱来茗苑殿找皇兄下棋,喏,你看,那张矮桌旁还有我们用过的棋子呢!”

缓缓绕过书桌也不顾椅子上面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上面,端正的坐着,就像皇兄一样端正望着风吹起帘角,端正望着桌上灰尘被风吹的在空中打转。

寒珏站在我身侧:“殿下,我们走吧!”

他有些害怕了,我合上眼皮望着皇兄:“寒卿,我想死。”

寒珏仿佛受到了惊吓,使劲摇着我的手臂,我复睁开眼,用一种真假难辨的语气说道:“说着玩呢。”

我与寒珏怕被人发现,也未多待片刻,临走时我卷走了书桌左侧的卷轴。

那些卷轴上都是皇兄平时的练笔,反反复复的写着同一句话: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这是我与皇兄之间的秘密,我不知道皇兄投湖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皇兄对我的期许。

但我终究是辜负了,我做不到对皇兄的死不闻不问,做不到皇家人那般冷血,我誓死都要找出皇兄死亡的真相!

马车压在蓬松的雪层上,留下深深的两条辙痕,但很快就被新下的雪掩埋,直至消失。

我掀帘望着萧云道:“你先快马加鞭去王府给皇兄报个信,本王稍后就到。”眼神飘到他身后的轻骑兵身上。

萧云拱手道:“陛下曾说殿下重诺,陛下信殿下会回去,用不着臣去禀报。”

我有些生气的放下帘子望着坐在一边的寒珏,心中有些急恼:“入长安后,你与刘愿都立刻回府!”

寒珏与我相比,却是不急不躁,坐在那里就像是在饮酒品茶:“我愿陪殿下赴汤蹈火。”

我真的生气了,生气寒珏分不清眼下状况:“本王用不着!”

今上的疑心深重,此次与刘愿与寒珏一起出长安,还是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出长安,一个是当今位高权重的刘相之子,一个是当今皇贵妃之弟,曾经的忠臣之后,还有一个我曾经的太子,也难为今上会派萧云前来堵截我们。

待我说完这句话后,寒珏方才被揍的发青的脸变得有些发白了,垂眸沉沉。

“你既做了如寄的兄长,就该事事替别人考虑些,若你一直与我亲近,传出去你要如寄如何面对今上,你的侄儿如何立足于朝堂?”马车一个趔趄,险些车仰人翻:“当年你从莲花湖底救出本王,本王也感念你的恩情,只是这恩情万不可化为他情。回府后你莫要再去我府上了。”

寒珏惊骇之下,又显出浓重的失望,平日略微上扬的眉梢此时此刻也垂了下来,重怒之下也没让刘愿停车,直接掀帘跳下马车。

刘愿本想停车去扶寒珏,我斥道:“陛下还在王府等候本王,你耽误的起吗?”

谁知听了这话,刘愿反而笑道:“殿下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殿下还是另寻他人送您回府吧!”

说着便下了马车,朝着寒珏走去。我朝着萧云道:“可有闲马?”

“殿下重诺,果真不假。来人,把马让出来给殿下骑!”萧云脸上现出莫测的笑容。

我拱手:“有劳!”便下车登马扬鞭,朝着□□飞奔而去。

我策马行到□□时,今上正站在我□□的门口朝着我这边张望,身后是宁风、息雨和一众侍卫。明明随从无数,今上站在那里却有无限萧索之感。

我下马行礼:“臣弟参见陛下!”

眼前一身锦绣的人,再也穿不回以前的灰袍素带。今上神色有些强硬的淡然:“长安城外的梅花好看吗?”

长安城外的梅花向来开的早,此时虽也算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长安城外的梅林却是早已凋谢作土。这是整个长安城里公开的秘密,我知道,今上必然也知道。如今有此一问,怕是在给我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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