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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缘(78)+番外

女子身披浅蓝色长裙,形态美丽,“历代帝王都不会钟情于一人。沈楚秦更是。他的爱慕很短暂,很浅薄,骨朵相信他曾经真的对你有过感情。但是,先生,你要的,沈楚秦永远都给不起。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给。”

季落转身试图遮盖自己的失望,心痛,落寞。

沈楚秦,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楚宫深院,他能守在这里十年之久,兢兢业业,谁还能苛责他呢。

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楚秦与他只是不同路的红尘,一面是挥手潇洒,长河落日,一面是楚国烽烟,长亭锦绣。

他对沈楚秦,是爱,还是因为寂寞,他也忘记了,也想不起来当初的感觉了,就好像沈楚秦对他,也许新奇更多几分。

沈楚秦,不是沈楚熙,不是那个仰天畅酒,沙场欢笑,凯旋城前一吻定情的闲王。他担负的,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多。

怎么忍心去责怪他呢,怎么忍心去责怪这孩子呢。

十朝经年,唯独初心不变,已经够了。

沈楚熙不愿接受皇位,丢下这担子留给小孩,他守了大楚十年,可有人问过他,是否见过,那青灰矮墙,长波绿萍的楚南;是否看过楚东大河深蓝,浩淼无边;是否去过楚西苍树竹柏,奇珍异怪。

千里长河,画廊如诗,这守得十年的人,可曾亲眼见过?

亦如飞鸟跃不过沧海,谁还忍心责怪,责怪那孩子呢。

朗月高空。

耀眼的星辰闪烁在深蓝的天幕之上。

一处,繁华灯火如潮。

沈楚秦慌忙的站在红纱帐外。

“皇上,兰妃有喜了,恭喜皇上,吾皇圣安!”

“快去熬药端来,热水呢。”

女子从红纱帐中伸出皓腕,“皇上,留下来陪陪骨朵好不好。”

沈楚熙握住她的手,“朕在这儿那儿都不去。”

红纱帐中,女子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流露出失望和离别,她怔怔的看着与她相握的手,等待着长夜漫漫。

夜空掩盖之下,黑衣,黑发,黑袍。

沈楚熙一把拉住季落的臂弯,“你、可想好了”

季落转身,将目光放远,跃过高墙楼阁,一直到灯火繁华处。

“恩。”

沈楚熙不死心,“季落,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手,前几日祈宁出事,你也看到,他”

季落落寞的笑一下,从怀中拿出温热的东西递给沈楚熙,“将这给他,皇上不会派人来的,也不会怪罪与你。”

季落给他一幅画轴,浅绣着米黄的锦绣,冰凉的轴承握在手心,却凉不过一夜的寒气。

沈楚熙收起画轴,无话可说,低声道,“那,你走好,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路上要小心。那。。。我走了。。。。”

他转身欲走,却被人突然从身后抱住,收在腰间。

沈楚熙一怔。

季落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后背,低声轻喃。

——楚秦。。。。楚秦,我要走了。。。楚秦,你在哪儿,楚秦,我好想再见你一面。楚秦。。。楚秦。。。我好舍不得。

——楚秦。。。沈楚秦。。。我走了,回家了。

——楚秦,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

身后的人松开手,翻身上马,挥鞭离去,只留给转身欲言的沈楚熙一个亘远的身影。

第八十一章 情线难

一止苍穹处,繁华各不同。

奔驰的身影消失在不经意的错过中,转眼看,有人相离,有人合。

齐硫将身上的长袍褪尽,没入微烫的暖水中,前夜的奔波和劳累都淹没的热水之下。

温暖散着热气的屋中有人走了进来。

从身后向硕大的浴桶中填上热水,齐硫闭着眼睛靠在桶壁边勾起唇角。

懒懒的出声,“香香呢”

“睡了。”

齐硫睁开眼,只能看见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抓住那只手,将身后的人拉到自己面前,“你为何不睡,等我吗”

齐意抿唇,清冷的俊脸上露出浅色的红晕。

齐硫从水中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正赤身,笑着伸手给解开他的外衫,白色的亵衣,直到匀称结实的身体也赤裸在自己面前,齐硫才收起笑,伸手摸上平坦的腹部。

齐意深深望着让他深爱的俊颜,缓缓靠近,在他稍显轻薄的唇上落上一吻。

——扑哧。

齐硫猛地将齐意拉进浴桶,两个人一同没入溢流的热水中。

齐意散落的长发垂在肩膀,发尾微湿,同样紧实温热的身体紧抿相贴。

“吻我。”将人拉近浴桶,齐硫懒散的靠在浴桶边不再有动作,只留下突兀静止的人在原地不知所措,慵懒的下命令。

齐意干净清冷的眼眸中流露盈盈暗沉。

着迷的靠近身体,侧头,轻吻上去,分开凉薄的唇瓣,将舌头送进去,伸手搂住齐硫,用一种固执的方式将自己,又或者将他与自己肌肤相贴。

齐硫半阖眼睛,为男人眼中不经意流露的占有欲和情感而震惊。

明明,丝毫不输于他,却甘心俯首臣服。

齐硫感觉到自己的心肺猛地一悸,呼吸错乱。

翻身收紧在自己的手,齐硫眸色稍动。

一时情迷,直到身下的人轻哼出声,齐硫才释放了自己,将人抱出温凉的水中。

帮自己与床上的人全部擦干身体,齐硫心满意足的抱着齐意安稳睡去。

天一亮,隔间就传来哇哇的哭声。

齐意一动,就发觉身边已经空了。

穿好衣衫,迅速走出屋门,才发现香香竟然不在熟悉的房间中。

“看,漂亮吧”声音从隔了一个屋的房间传出,模糊不清。

石清河靠在床栏边,齐硫抱着香香坐在他床侧,低头与他交谈。

“叫香香呢,清河,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很像我。”

“是有点像,你过来俺看看,以前没注意过。”

明知道,不是那样,齐意却呆愣在房门前,望着从细缝中看到的画面,漠然。

“唔唔。。。”香香吐出了奶泡泡。

齐硫低头一看,大笑起来,石清河也凑过来想要伸手抱抱香香。

“让我抱抱,嘿”

——砰。门猛地被推开。

齐意走过来,从刚接过手的石清河手中抱过香香,声音清冷寒意,“不要碰她”说完转身出门。

石清河眨了眨眼,朝齐硫露出个难看的笑,伸手抓抓被子,“他。。。是不是还在因为马儿受惊的事。。。。”

齐硫望着大敞开的门,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他。清河,你别在意,他只是有些紧张香香。”低头道,“对了,谢谢你,”

说完走出屋门,帮石清河关好门。

齐意抱着香香坐在后院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扶着丫头软软的胳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用一只手逗香香玩。

齐硫走近他身边,默然看着他,皱眉,“齐意,你在想什么?”

修长的手指一顿,摇头。

“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说出来。”齐硫蹲在他身边,叹口气道。

齐意将香香抱进怀里,淡淡道,“我不想让他抱香香。”

“为何?”

齐意侧头,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倾而却又低下头,不去与他对视。

“清河不是故意的,飞哨与他平日就不太好,不太喜欢被他牵着,那日遇见你。。。。”

“齐硫,你当他是谁”齐意打断他的话,漠声问道。

齐硫猛地抬头,眼中有被发现的慌乱,一闪而过,既而,只剩下平静与幽深。

“呀呀。。呀”丫头在他怀里不安的乱动着。

齐意望着他,将自己的伤口不再掩饰,为数不多的的展现在身前人的眼中。

齐硫眼中的挣扎即逝而过,最后,只剩一下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直到他看着清瘦的人眼中的失望和落寞越来越深,才转身淡淡的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