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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308)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若想保命,莫要出声。”

还不待入骨反应过来,另有几人便果断利落地用同样的手法制服了卢府仆役,入骨眼睁睁瞧见光天化日下,一个陌生人直闯卢锐车驾,依稀听见一声闷哼之后,车内便是“万籁俱寂”!

眼看卢锐车驾被强人驱使转向,入骨等因为利匕相逼,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出。

此时的平康坊,还不到车水马笼的热闹时候,路上即便偶有车驾经过,也没留意道旁状似勾肩搭背的几个行人,一直等到卢锐所乘已经不见踪影,“强人”这才放开人质。

“若要保你主人活命,可得小心行事,倘若报官……就让荣国公府等着收尸罢。”入骨耳边听得这句低声警告,只觉毛骨悚然。

原来光天白日当街掳人的手段并非只有卢锐才敢实施,无法无天大有人在!

他的身子好容易从僵硬的状态恢复正常,才发现“强人”竟已不见踪影,另三个历来嚣张跋扈的仆役这回遭遇威胁,竟然惊惧得像摊烂泥般软倒一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回府报讯!”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的入骨气急败坏的下令,他自己却并没跟着回荣国公府,在原地焦头烂额地打了好几个转后,这才拿定主意,因不敢在京城催马,只好撒开腿往坊门急奔。

而十一娘当即立断交待白渔将卢锐强掳之后,却被突然而生的另一种可能性吓出一身冷汗来,好在醒悟及时,白渔尚且不及离开上清观,十一娘又再嘱咐道:“只掳卢锐即可,将其随从放行,另布人手紧盯随从动向,倘若他们当中有人赶往关押九哥处,立即营救,务必保萧九哥平安脱险。”

在与柳彦赶往一早为卢锐准备就绪的“牢狱”途中,十一娘才有空解释:“我是突然想到,要万一卢锐也是受人唆使,对方势必是打算利用柳、萧两族彻底剪除荣国公府,咱们虽然扣押了卢锐,却难保对方不会趁机加害小九,好造成卢锐罪证确凿!”

柳彦听这话后也是大吃一惊:“那小九岂非危险?”

“倘若卢锐身后真有居心叵测者筹划布局,应当会在困押小九处排兵布阵,当卢锐加害小九时他们才能逮个罪证确凿,可他们万万不会预料卢锐也会被掳,所以我才会交待白叔有意放走随从,要是那挑唆之人并不在卢锐身边,便不可能及时得知卢锐被掳,他们想要造成当场捕获,不到万不得已,应当不会亲自动手,卢锐随从必然知道小九被困何处,当遇变故,自然会立即回府报讯,只要紧盯卢家动向,就算卢锐不开口,咱们也能察知小九踪迹。”

十一娘蹙眉说道:“不过依我推测,倘若真有幕后存在,那执行挑唆之人应当是卢八心腹,十有八/九为卢八近身随从,他不可能关心卢锐安危,一旦卢锐被掳,他必然会去寻幕后主使商议,而无论卢锐死活,那主使多数会交待耳目假传卢锐嘱令,赶在荣国公府行动前,加害小九,同样会造成萧、柳两族与荣国公府不死不休,咱们只要逮住这个耳目,小九可保平安。”

“卢锐尽管可恶,这幕后主使也太过歹毒。”柳彦咬牙说道。

“如果真如我预见,幕后主使不过二人之一而已。”十一娘冷笑道:“真相究竟如何,稍后便能揭晓,不过万一有人在后布局,我倒有办法祸水东引,今后再也不用处处堤防婷姐姐与小九被卢锐暗算了。”

又说卢锐,当意外发生之前,他正倚靠车中心花怒放地盘算着怎么报仇雪恨,用什么手段才能折磨得萧九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到对方饱受酷刑,血肉模糊匍匐脚下哀求饶命却终于难逃一死,最后因为惊惧屁滚尿流又死不瞑目的模样,忍不住仰面大笑,竟没有留意所乘车與受阻停驻,直到蒙着青绸的车门被“咣”地推开,眼见一个黑衣大汉蹿入,卢锐尚且来不及惊斥,就被扼住了喉咙,紧跟着又挨了一记重击,立时失去了知觉。

待被一盆冷水泼醒,已是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只觉得浑身湿透如坠冰窖,眼前却是一团漆黑——他的双眼已经被厚布蒙了个严实。

“哪处强盗,竟敢掳我,可知道我是何人?还不将我放开,否则小心千刀万剐!”好容易回过神来,瑟瑟发抖的卢锐几乎立即斥骂要胁,然而因为寒凉侵骨导致牙关颤颤,使这怒斥实在没有几分威慑力。

而十一娘这时已经得知了入骨先是前往毛维府中,未几又直奔荣国公一处别苑的消息,当然不待入骨得令后假传命令对小九施害,实际上入骨还未进门便被制服,卢锐留下看押小九的人手因为措手不及,被白渔等冲入别苑,小九虽然免不得受了些微皮肉之苦,却被成功解救。

十一娘听闻小九只是受了轻伤,倒也改变了痛殴卢锐一顿再与荣国公府“交换”人质,并要胁卢锐自书认罪以此为把柄防备卢家再行暗算的初衷,这时由得卢锐一边寒颤着一边叫骂,她只冷眼旁观,一直等到卢锐耗尽体力声嘶力竭,渐渐被莫大的恐惧惊慑得只顾踡着身子发抖后,她才用目光示意柳彦依计而行,自己缓缓绕去一扇之隔。

此处是贺湛早就令人赁下的一处民居,颇为简陋,虽有纸扇为挡,然而完全无碍旁听。

十一娘才刚坐下,便听见重重的一声吸气,然后是卢锐嘶哑着嗓子一句喝斥:“柳三,竟然是你?狗胆包天!”

第286章 计“醒”卢锐

柳彦一把扯开卢锐眼睛上的蒙遮,随手一抛又负手站定,气定神闲地看着卢锐那狰狞愤怒的脸色,呵呵一笑:“卢八郎,你真该庆幸,好在这回被我半路请来,而没有让你一脚踩进旁人挖掘陷井,倘若不是我防备在先,等你这回加害萧九郎得逞,非但你一条性命难保,便连荣国公也难逃责咎!”

“明明是你为非作歹,竟然还敢血口喷人!”卢锐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激愤,恨不能直扑上前与柳彦拼命,然而却因为五花大绑不得自由,不过只是徒劳无功地扭动几下身子而已,更弄得自己狼狈可笑,哪还有半点威风。

若依柳彦一贯脾气,实在也恨不得借这机会狠狠教训卑鄙小人一番,然而想到十一娘的计划,与其与这无耻之徒结下仇怨今后处处防范,莫若祸水东引,由得卢家与毛维誓不两立恶犬互咬,是以也不愿因为几句口舌之利防碍大局。

“萧九郎已经顺利从贵府别苑救出,倘若不是你欲掳人加害,如何解释这桩事由?”柳彦上前,半蹲下身:“可我安排之人解救萧九郎时,却被万年令一行遇个正着,九郎虽然无碍,然则阁下不少家人却被万年令扣押,不怕重刑之下审不出事实真相。”

原来毛维的计划,还真一如十一娘突生的猜测,早安排了新任万年令带着衙役在外蹲守,就等着入骨报迅萧九郎命丧卢锐毒手后,将之一网打尽,借口是早盘算好的——“可巧”卢锐收买那名车夫因为牵涉进另一桩偷鸡摸狗的案件,被官府早早留意,因而当车夫掳走萧九郎时,已经落人眼中,但万年令却不知车夫犯下强掳大罪,更不知被掳者为显望子弟,只是怀疑为“偷鸡摸狗”的同伙,万年令才刚继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对打击盗贼这类小案亲力亲为倒也说得过去。

万年令原本是欲放长线钓大鱼,直到卢锐前往,才觉察不妙,犹豫一阵后决定入内巡察,不想却察实了卢锐杀害无辜!

然而万年令没有想到卢锐被掳,毛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再作安排,只交待入骨赶在荣国公府的人释放萧九郎之前将人害杀,再示意万年令依计而行。

更让万年令没想到的是入骨刚到现场,竟被一伙不知底细者制服,而后便是萧九郎被成功解救。

一头雾水的万年令当即决断出面询问,哪知解救萧九郎那伙人只甩下“受京兆柳之托”一句就扬场而去,万年令没有借口将人强押,眼睁睁看着入骨被带走,只好把涉嫌非法的卢家一众带回县廨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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