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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便当(34)

作者: 姬婼 阅读记录

池亦初歪了一下头,不置可否,似乎在静待她往下说。

“审判者的属性可以让一个人出局,一开始我猜出局的人是沈初情,因为我是各类小说忠实粉丝,我也愿意相信复仇情节,所以也自然而然认为你在帮我出气。”闻霜慢慢说道,“但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更像第六感,我没法找到具体的证据来证明,就像我没有办法证明你很奇怪。就想哪里都不对,但是哪里都说得过去。如果今天我没有翻垃圾桶的话,大概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

闻霜向下走了两阶,板着脸:“拿来。”

池亦初摇头不语,似乎听不懂她的话。

闻霜无奈,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能让你以蹭饭为借口专门来取信,这信件又不想让我知道,恐怕除了那个游戏,没有别的解释。”她顿了顿,按着额头表情很压抑,“我都已经脱离游戏了,为什么还能收到信件,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还身在局中。”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的指摘,不相信匿名短信的套路,但她很难说服自己,池亦初没有事情瞒着她。

池亦初呵呵一笑:“闻霜,你愿意相信我吗?”

“好,那你告诉我,信上到底说了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闻霜一口答应下来,但嘴上却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池亦初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对着闻霜展开,随后悠悠道:“信上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属性可以叠加。”换言之,只要抢到别人的角色,就可以获得别人的能力。

“什么?”

闻霜手脚瞬间冰凉,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想让他们最后几人内斗,这太夸张了,如果说沈初情的“贰臣”还能说明个别人的心思,那所有人一起,就像将内心里的恶念剖出,群魔狂欢。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沈初情没死……池亦初是审判者……短信是谁发的……沈初情?她为什么要发,她想挑拨,还是良心发现的警示?宗郁为什么不见了,他一直没有和自己取得联系,是故意不联系,还是无法联系?那教授呢?教授真的是最后一位玩家吗?”闻霜胸腔不停起伏,大脑在一瞬间被强制塞满了许多东西,搅和得混沌不清,她想理出线索,但不知道为何头重脚轻。

池亦初动了动手腕上的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直到二人四目相对:“你想知道吗?”他无声地笑了,尽管二人错位站在楼梯不同位置,但闻霜还是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你的游戏并没有结束,你的手环一直在我这里,如果你乖乖的,我本想让你安然直到结束,但既然如此……”

“你想做什么?”闻霜往后退了一步,却摇摇欲坠。

池亦初倾身,嘴唇落在她的耳畔,用气声一字一句道:“就只能先让你出局了。”随着他最后一字落下,闻霜倒在了他怀中。

他手中的纸片落在地上,上头根本没有一个字,两面都是雪白。他将闻霜横抱进卧室,随后从上衣里侧的口袋内取出两张车票,将其中一张撕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请亲们耐心看到最后哟~

☆、034

闻霜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手脚被捆缚着,浑身使不上劲儿,一咕噜就从床上滚到了木地板上。

撞击带来的钝痛让她彻底清醒,抬眼一看,自己还在池亦初的家中,下意识就要喊他的名字。但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话到嘴边闻霜留了个心眼,终究还是咽了下去,自个儿小心翼翼站起身来,慢慢跳出房间。

屋子里空落落的,连根针落地也清晰可闻,看样子池亦初已经出门了。

闻霜寻了桌角门边蹭了蹭手上的绳子,可惜为了减免安全隐患,这些地方都包了钝角,实在割不开。厨房倒是有刀,但反手后绑,恐怕她还没松绑,自己先把手给剁了。

“怎么办?”闻霜喃喃自语,既然自救不行,那就找人来救。很快,她便在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包,但是手机已经没电了,凑巧的是,她既没带充电线,也没有充电宝。至于这个房间,只要池亦初不是蠢货,绝对不会给她留下能逃走的道具。

就在她束手无策,只能窝在小沙发上回忆细节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拍门声。

有人!

闻霜欣喜不已:“谁啊?有人吗?谁在敲门?”

拍门声还在响,但对方却始终没搭话,闻霜甩了甩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喊的是中文,随后又改用了英文,然而依旧没有人搭话。

虽然心中疑虑,但好歹是一线生机,闻霜开始一步一步往屋外跳,可跳到窄楼梯前,她却迟迟不敢下步,这梯面陡,自己这个情况万一失足,磕碰之下指不定把自己给坑死。可不下去吧,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等等,你先别走,我马上来。”现在功夫一刻也耽搁不得,拍打的声音像计时器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闻霜断线走人的可能,她只能一面□□,一面咬牙,一阶一阶往下挪,挪到最底层,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冷汗湿透的滋味不好受,但不受控制涌出的情绪更难受,不久之前,她就曾在这里摔了一跤,当时还是池亦初接住了自己。

“谁啊?”现在的闻霜胡俨然已是惊弓之鸟,她不敢胡乱开门,将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忽然瞧见门上有猫眼,于是垫着脚尖,额头鼻子嘴巴能用上的全用上了,好半天才将其顶开,等把眼睛往那里一凑,她惊呆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初情。

————

此时,ScotRail列车上,有人在左侧靠窗第三排的小桌上优雅地放下一叠报纸,随后开口询问对面那个用手支着下巴,将自己整张脸都遮挡在兜帽帽檐下的男人:“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池亦初一动不动,好像将人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见他没反应,穿着毛呢大衣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顺势坐了下来。

“怎么,先用审判者的身份干掉了沈初情,然后又率先抢夺了闻霜‘幸运儿’的身份,没想到你够狠。”宗郁拿起报纸翘起脚,装模作样读起来,但嘴巴上的话却不间断,“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忏悔和祷告吗?”

池亦初抬起头来:“你怎么在这里?”

“你有车票,我也有车票,咱们也可以算殊途同归,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作伴?”宗郁倒是没抬头,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在他眼镜架上转过一道金光。

池亦初活动活动手臂,向后靠躺,旋即将目光落于车外,成片的牛羊的青草坡上懒洋洋晒太阳,苏格兰的蓝天永远是那么干净和清澈,这等舒适的天气,旅行郊游最佳,实在不适合说煞风景的话:“现在除了你我之外只剩一人,胜利在望,你觉得我会信你?”

车厢内闷热不透气,宗郁放下报纸,将袖口往上一直挽到手肘,微微一笑:“可是我是真的打算来和你做交易。”

池亦初挑眉,把椅背放下,抄着手往后靠,等他自个儿往下说。

“沈初情是我救的,我的身份是,执行者。”宗郁一边说一边摘下白手套,打开运动水瓶,吹开浮在上层的红茶茶渣,“想来你已经把手札烂熟于心,你该知道执行者的属性。”

能活到最后的人,属性都不会差——

比如闻霜的幸运,池亦初的令人出局,而执行者……则是无视一次规则。

“还真是宿敌啊,所以你让沈初情又回到游戏了吗?”池亦初心脏猛然一顿,如果他的坦诚之言不是谎话,那么沈初情现在可是他的人?那现在……

宗郁始终在观察他的表情:“你想问的其实是闻霜吧?你夺了她的手环还这么关心她,也许她早将你视作叛徒也不一定?放心,她既然已经出局了,那竞争关系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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