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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只有理工科生知道的世界(39)

作者: 吴艾哲Aizhewu 阅读记录

小宓枣不知何时盖上了软糖盒的盖子,盯着她的侧脸问:

“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宓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什么意思。”

宓枣从包里拿出前天的报纸,当着她的面又念了一遍:

“……据宾利小姐的邻居,来自中国的宓家大小姐,宓枣小姐所说,宾利小姐死前正在弹钢琴,弹着弹着,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接着她大声咳嗽,她要求喝水解渴,她的仆人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完这杯水后,宾利小姐接着弹奏钢琴。这个时候,宓枣小姐的朋友,芳芳小姐嫌屋里闷得慌,宓枣小姐就跟她一起出去了。等她们再回到屋里,宾利小姐已经趴在琴键上,停止了呼吸。”

“这能说明什么?”

小宓枣满脸疑惑。

“其实我之前撒了个谎,凯瑟琳的喉咙里并没有夹竹桃汁液。”

宓枣笑眯眯地陈述着,“可是,当时我说凯瑟琳喉咙里有夹竹桃汁液的时候,你的反应却很有意思。你没有吃惊,也没有担心,你是默默地看了芳芳一眼。”

“那又能说明什么?”小宓枣仍然不解。

“她要杀人,你是知道的。而她虽然没有把她的计划全部告诉你,但你一定知道她的部分计划。你知道,知情不报是什么罪吗?”

宓枣陡然冷下声音。

“我……我……”小宓枣一脸慌乱。

“行了,不用装了。这案子背后真正的指使者,是你。”

宓枣懒得再跟她一步步推理下去,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这番对话,用中文说:

“其实你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你双商确实很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心人真要调查,你还是会被翻出来的。而且,你已经暴露出了一部分,你不知道吗?”

小宓枣盯着她的眼睛,示意她接着说。

“芳芳说你是中药世家,芳芳的姨妈就住在你们家不远,你们家之前有来往,而且都是她姨妈有求于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和夏洛克在来警署之前,特地去了一趟芳芳的姨妈家,从她管家的嘴里,我们知道了真相,那些花朵并不是来自印度的,而是来自大清,只是采购单上还是写着印度。”

“你们家族仅通过打着“花朵治病”这一个渠道,牟取的利润每年不知多少。而你,作为你们家中的长女,未来肯定是不能接管家族事业的,但家族的生意还是可以为你牟取不少方便。比如,借着治病的幌子告诉芳芳姨妈,夹竹桃和哪些花朵搭配对病情效果更好。”

“没错,你非常聪明,一箭三雕。这件事做成了,不仅能毁了芳芳,毁了凯瑟琳,还能将一直瞧不起你的芳芳全家拖入泥淖中,实在是太划算了,不是吗?”

宓枣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更精彩,不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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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合作人1号

小宓枣听完,低低笑了起来。用中文回答:

“说得基本都对,不过,我没有亲口告诉芳芳的姨妈。我是让人修改了家里卖个芳芳姨妈花朵的配比。”

小宓枣的眼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她轻启丹口:“是一箭四雕。因为我最恨的,是我自己的家族。”

“就算被查了出来,我也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责任不在我,而且修改花朵配比的也不是我。谁会想到,策划一切的,是一个只知道读死书的小姐呢?”

小宓枣叹口气,“最终倒霉的,只会是我的叔叔和我的姑姑他们。我生下来,父母就全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虽然是嫡长女,可在家族中,只是透明人。所以,芳芳他们才会看不起我呀。不过不要紧,我是有骨气的,他们看不起我有什么要紧的,我自己看得起我自己就好了。”

“发生了一件让你改变决定的事情。”

宓枣说。

“是呀,”小宓枣玩着自己纤长的发辫,“我二叔要强/奸我。”

夏洛克被宓枣贴了“翻译符”,自然听得懂中文,但在听到‘强/奸’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愣了。

“族中所有长辈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大家都骂我,说我狐媚,说我不要脸,说我下作,没人说我二叔的不是的。”

小宓枣笑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戚。

“有什么意思呢?活着多没意思啊。”

小宓枣耸耸肩,把头往自己的右肩一歪,好像一个被卸了关节的假人,“虽然没被得逞,但那种恶心的感觉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拿了剪子要自尽,可我想想,不行,我这么死了不是便宜了别人?凭什么他们活得好好的?”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小宓枣轻轻地说着。

“本来我是不想害芳芳和凯瑟琳的。可有什么法子呢?我的家族里面什么都少,唯独长舌妇不少,她们把这件事添油加醋讲到芳芳家族去。等大家再聚会时,他们就拿这个来说笑。芳芳明明和凯瑟琳不和,但这回在嘲笑我这件事儿上,观念倒是出奇地一致,明明我是芳芳的朋友,芳芳却这么对我,呵。”

宓枣没有接话,半晌才说:“有的玩笑,不能开。”

“这是侮辱,哪里是玩笑呢?”

小宓枣站了起来,窗户外过滤进来的光线下,她像一枚即将破碎的陶塑。

“我想好了,如果警察接着往下查,肯定会查到我的家族,到时候,我的家族肯定会问罪我。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呗。上吊也好,割腕也罢,他们之前就想这么对我了,我也无所谓。人呐,人呐!”

她笑了起来,笑声像晚风中的铃铛,也是风吹出的口哨,更是冬日前的最后一抹斜阳。

看着一脸漠然的小宓枣,宓枣突然理解了宓K的那句话——“你生活在痛苦最轻的世界里”了。

“你有没有想过,”宓枣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可以活下去,并且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仰望你呢?”

小宓枣看着她,没有说话。

宓枣笑了,“难道,你对我的身份,就没有一丝怀疑吗?”

“长得像又能怎么样,我们完全是两个人。”

小宓枣在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只陶制烟斗,轻轻含在嘴里,歪着脑袋叼着。腾出的两只手也不闲着,一手翻出火柴盒,大拇指在盒身上一顶,鲜艳的火柴头排排躺在她的眼下,宛如一粒粒上好的玛瑙。她随意捡一根出来,在火柴盒侧面的红磷上一划,“唰”地一声,涨出一颗黄亮亮的火苗,照亮了她月白色冷淡的脸。

她一手捏住烟斗,一只手将火柴靠近烟斗,将烟草周边慢慢全部点燃。

这叫“修整烧”,烟草全部点燃,才能使它燃烧通常。

小宓枣看烟点好了,随手甩掉火柴,小口嘶溜了一口烟气,浅淡的、灰白色的烟笼,丝丝缕缕罩住她微微泛红的下颌,抚摸过她棱角分明的鼻梁、眉骨,最后如雨滴般钻进她乌黑的发里。

她的两只手终于闲了下来,插在雪白的裙子的口袋里。

烟草使她恢复了些生机,终于不再歪着脖子了。她挺直了身板,像一棵挺拔的松树——还是笼罩在冷白的雾气里的。

“你会疑惑我这样一个女孩儿,怎么会像老大爷一样喜欢抽烟斗的吧。”

小宓枣连着吞了好几口烟,过足了瘾,才将烟斗不情愿地从嘴里拿出来,慢慢开口。

“大概是,卷烟不够味儿?”

宓枣问,眼里却没有一丝责怪。

“猜对了,没有奖赏。”

小宓枣笑笑,“我从八岁就开始抽这玩意儿了,背着人抽,没人知道,到了晚上,就用特质的药把牙擦洗干净,对了,还得多漱漱口,否则会有人闻到味儿。这东西越抽越离不了。不知道去了下面,还能不能天天抽上一口。”

说着,她又把烟斗揣进嘴里,吞云吐雾。

五官在烟雾中,渐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