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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只有理工科生知道的世界(17)

作者: 吴艾哲Aizhewu 阅读记录

但是,再怎么享受,她还是更想念自己的家乡。

望着窗外的碧天白云,宓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冲了杯砖茶。这里的老外都爱喝咖啡,那玩意儿伤脾胃,她自带了茶包,泡一杯简直是满屋生香。

宓枣一手拿茶杯一手敲键盘,工作效率很高,就在这时,一封邮件从她的桌面上蹦出:

“惊!邪神洛基再度入侵地球,扬言拿到欺诈宝石后便会和地球开战!”

宓枣挑挑眉,将这封广告邮件叉掉。但不到半分钟,又一封邮件不依不饶地蹦了出来,内容大差不差,只是对欺诈宝石的外貌做了详细的表述:

一颗圆溜溜的晶莹剔透的紫色珠子。任何人都想要拥有它,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和梦想。

宓枣:明明是欺诈宝石怎么搞得跟少年漫里的主人翁的金手指似的,差评。

腹诽归腹诽,但几乎是同一时刻它就想到了自己从战国时代带来的紫色玻璃球——四魂之玉。

那玩意儿帮助她穿越时空之后就被她贴了封条,不对,是封印符咒,扔在包里和一众弹珠相亲相爱了。

她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呢,没想到这崽子居然自带跨次元Wifi,隔着地球都能引诱不良少年。

不过宓枣也没有多想,这么高危的东西改天她还是送到寺庙里去吧。话说美国这边也有一些僧人,让这些僧人把这破珠子里面的直灵和曲灵都超度了,实在不行她就弄个符把里面的东西给弄出来。万一洛基来了,就把一个啥也没有的玻璃珠子送给他,打弹子玩儿也蛮不错的。

叛逆期的孩子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了反而不感兴趣了。

宓枣想得蛮好,心情非常愉悦。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把昨天在家里做好的地三鲜和回锅肉拿出来,在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香气飘得整层楼都是。

“宓枣,你这吃的什么啊,好香。”一个亚裔姑娘走过来说。

“回锅肉和地三鲜。”

宓枣回了一句,找了张桌子开吃。几个姑娘端着餐盒过来跟她一起拼桌。大家边吃饭边聊天,宓枣静静地听,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她的身上。

“宓枣,你是中国人吗?”那个亚裔姑娘问。

“是啊。”宓枣往嘴里塞了一块青椒。

“哦,那你签证几年到期啊?”

“我有绿卡。”宓枣用叉子把土豆叉成两半,“确切来说,虽然我有在美国的永久居住权,但本质上,我是中国人。”

众人寂静了几秒,随即大家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聊天状态。宓枣还注意到,那个亚洲妹子对自己殷勤了不少,还问了问她的绿卡是怎么拿到的。

宓枣感觉眼前的饭菜都变成了一堆色彩鲜艳的蜡,吃起来一点滋味没有。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阴雨天,她父母的尸体被蒙了一层白色的床单,红色的血从床单洇出,很快结成一片片褐色的、黑色的污渍,像是火烧后的黑洞,又像是父母死前瞳孔瞬间放大的颜色。

“亲戚在这边。”

宓枣含糊不清地说完,把饭菜使劲往嘴里扒拉,呛得她直咳嗽,眼泪和鼻涕一起喷了出来。她从包里翻找着面纸,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还是对面一个金发妹子看不过眼,给她递了一张过来。她道了谢,揩了鼻涕和泪水,三下两下吃完饭,匆匆向几人道别,回了自己办公室。

勉强灌了一肚子茶,宓枣继续敲打键盘,可中午女同事的欢声笑语总在她的耳边回荡。

“我最喜欢吃我爸爸做的天妇罗了。虽然家里都是妈妈掌厨,可是爸爸的天妇罗炸得最好。”

“你爸爸还会做天妇罗啊?我跟我弟弟妹妹上学的时候早餐都是匆匆解决的……”

家人这个词宓枣从来很少提及。对于小言的女主而言,父母双亡可能会成为她被男主怜惜的工具。但于她而言,父母双亡的事实,是让她更好的生存的动力。

我们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中国人说,人活一口气。

宓枣知道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父母更爱自己,但是既然他们离开了,她根本没处去找他们,摸也摸不到,见也见不到,听声音也听不见,那她一个人只能好好活下去,活出个模样来。

午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宓枣闲来无事,便自己注册了号,笔名就是她在战国时代用的名字“天道酬勤”,飞速敲了一篇文,名字取得很有新媒体的味道:

“《我是怎样5年内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一名银行高管的:活着只为自己争一口气》”

“今天中午,我在中午和我的几个同事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谈到了各自签证和国籍的问题,我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在座的女孩年龄都差的不大,有的没有拿到绿卡,有的是中层,有的是跟着父母移民到这里来,有的是竭力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拼出一片天。我恰恰属于最后一种。当她们问我,我是怎么拿到绿卡的时候,我有些难以下咽。因为这个问题牵扯到我人生中比较灰暗的一段日子。但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心灵承受能力,已经可以把这件事拿出来跟大家分享,顺便说一说我是怎样从一个普通人用5年时间走到银行高管的。”

宓枣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始接着写:

“十多年前下着大雨的一个夜晚,我的父母死在了美国。我至今记得那个场景,警车嗡鸣声和红蓝色的灯光组成了我对那天最鲜明的记忆。在后来的十多年里,我都尽量少于警方接触,这是根本缘由。”

“因为我和我父母都是新移民,莫名其妙出了事故,警方虽然也介入调查了,但是始终没有头绪——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那时只是拽着蒙着我父母身体的白布不撒手,我的英语很差,只会妈妈和爸爸两个单词,警方沟通无果,想强行带走我,结果我还把一个警员的手腕咬了,痛得他大叫,要给我一拳,旁边的女警赶紧安慰他,接着想用饼干玩具把我哄走,但我也完全不买账。最后他们只好把我拽着的那块布割下来,这才把我父母的遗体带去火化。”

“就此,我变成了孤儿。但是没人想要收养我的。我父母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钱,留给我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我去有我亲戚的国家,要么我去孤儿院。实际上没有多少亲戚愿意收养一个累赘,在警察局里白吃白喝了一个星期之后,我被送进了孤儿院。”

“在我眼里,警察局的生活、孤儿院的生活也好,都是很有趣的。虽然我还很疑惑为什么我爸妈一直不来接我,但他们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我看得也很开,所以在警察局的时候就经常围观他们办案,帮他们端水、整理桌子什么的。我的学习能力还可以,等到了孤儿院,基本的对话已经不成问题。我待的孤儿院也不错,院长虽然会让我们干活赚钱补贴院里的费用,但是大家平常学的东西一样不少。尽管我们用的纸是垃圾堆里别人打印文件不要的废纸,学习材料也不多,但是大家学习情绪高涨。我在孤儿院里待了半个月后,有一天,院长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我,告诉我,这是我的亲戚,她要带我回国。”

“我觉得我遇上的好人还是很多的,也基本没有什么小说里戏剧的情节。这个阿姨是我妈妈的大学一直到读博的同学,她没有小孩,也没有丈夫,但一个人活得很潇洒。我跟她去了另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极光很美,不过极昼极夜的生活让人痛不欲生,我周围很多邻居都有精神问题。但我和阿姨却身体健康得很,一觉睡到大天亮。”

“阿姨在这个国家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又陆续去了好些国家,阿姨每次回来都风尘仆仆的,我给她倒水的时候都没有笑得那么明媚了。她的黑眼圈很重,没多久,我们回了我父母的国家。我一直没有上学,都是阿姨在教我,我因为父母的原因,不喜欢讲话,阿姨有心给我一个安稳的环境,就给我在最近的小学入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