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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卿,绝相思(8)+番外

作者: 柒嘻 阅读记录

郑帆压抑的声线陡然飙高,“我姐为你做那么多,你就是这么轻看她的!”

“哦?”靳言淡淡地笑望他,“打着报仇的名号蓄.意行.骗,你姐还有什么事迹,愿闻其详。”

郑帆冲到靳言面来,理直气壮地与她对峙,“你父亲什么过往,靳家什么背景,靳小姐不清楚吗?!要不要我把靳天案的诉讼书默诵给你!”

靳言愤然起身,眼底染红,“我父亲自作自受,那我母亲呢?她做错了什么!”

郑帆逼近一步,怒视着她,“刑.警.执行任务遇到顽抗拒.捕者,有执.法.权……因为那次误.杀,我父亲极度自责,他还为此受到靳天手下的疯狂报复,”最后一句话,郑帆绝无仅有地怒吼出来,“身为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被困在病床上,被毒.瘾折磨而死,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瞥一眼玻璃门,毫无征兆,靳言扯人入怀抱。

被强行拉扯的郑帆错愣当场,有片刻失神。

不多时,玻璃门推开,瞧见里面情形的靳川恼怒上前,扯开俩人,怒瞪着靳言,“姐,你是不是来真的?”

“换个心情而已。”靳言耸肩,淡淡笑起。

靳川被她瞥了一眼心底寒凉,语气低缓,“你不该这样,为白眼狼,不值。”

“你说谁!”弄清形势的郑帆回神,扯住靳川的衣领就要挥拳砸向他。

靳川被惹红了眼,不屈不挠地跟他杠上,“呸!白眼狼,说的就是你们!你姐姐不怀好意潜入我家,不就是为骗人骗钱吗!你小子的学费还有我家出的,现在翅膀硬了,啊?”

靳言被某些字眼哽住心跳,冷冷瞥向那张极其相似的眷恋的脸,满目寒凉,“放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郑帆缓缓松开手,继而反被人大力推开。

靳言对此不屑一顾,拍拍靳川的肩膀,“带他去客房吧。”

靳川拽郑帆,反而被挣开。郑帆扶了扶镜框,镜片掩藏住隐忍的情绪,“什么时候让我见她?”

靳言跨上跑步机,戴耳机之前回眸一笑,“看你表现。”

·

一连几天,靳言拽着郑帆到处晃,家里家外,亲近的模样俨然和真的一样。靳川难以接受,气急之下搬着书房里的公务文件离家出走,定居公司办公室。

“什么时候那混蛋走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靳川出门前对管家福叔撂下这句话。

·

“靳小姐,你就不能直接点吗!”耐心值告罄,超市两排货架中,郑帆抽.出被束缚的手臂,忍无可忍,“你有气冲我来,别拿我姐撒气!她不欠你什么!”

掠过货架的手一顿,靳言回头,倚在推车上,笑得深不见底,“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之后怎样,随你们。”

郑帆沉默相对,深厚的镜片藏不住打量。

“福叔说你房间浴室里的东西只动了牙膏牙刷,”她勾起他的手腕撒娇式地晃,“洗护的不合心意?我们去买。”

郑帆避开她,对琳琅满目的货物不屑一顾,到洗护用品区,直接挑了一瓶洗发水一块香皂丢进推车,对她理也不理,推起车直奔收银台。

靳言仔细瞥一眼香皂空缺位置的商品价签,抱臂跟上。

·

眼睛酸涩得胀痛,想伸手去抓痒,一边手腕被死死钳住,另一只手……毫无反应。

“姐!”靳言紧紧攥着郑帆的手腕,还是被他挣脱了。郑帆扑到郑杨跟前,抱住她低声呜咽。

“帆帆。”眉梢触动,郑杨撑开眼皮,裂出血口子的唇吐露低喃。

郑帆单膝撑地,靠后些上下仔细打量她,肩膀一耸一耸地压抑哭腔,“姐,对不起,我来晚了。”抹把脸,换上坚毅的神色,“我这就带你走!”郑帆避开她受伤的手,跨到一旁,攥住她的手铐,咬牙拉扯。

郑杨掀开眼帘,有束束光线晃入眼底,无论怎么眯眼视线却是对不了焦,呆滞望着上前的、简单T恤牛仔打扮的女孩,隔着朦胧,如临梦境。

靳言踩着帆布鞋缓缓上前,望着郑杨,话却是对郑帆说的,“别折腾了,以你的身板,能拆开吗?”

郑帆置若罔闻。

“别、别忙了,没用。”郑杨偏头看他,眼底滚动着疼痛爱惜。

郑杨的话击溃他所有的勇气,郑帆泄气一般垂首在原地。

“有没有伤到?”靳言着急地上前来,翻过他的手仔细查看。

“姐,对不起。”他呆愣对望着郑杨,喃喃自语。

靳言环住他的胳膊,就要拽他起身,“一家人还说这个,你快起来让我看看!”

百味千绪在心头冲撞,郑杨紧闭眼,逼自己缩回保护壳。

就在她闭目躲藏的时候,郑帆忿忿地挣脱靳言的手,撑地自顾自站起来。

“姐,我一定要带你走。”郑帆说完,寒冰般的眼神锁牢身边那张冷酷无情的脸,“谁拦也不行。”

“你姐姐需要休息,不如,我们回去仔细商量一下?”

郑杨往墙边缩了缩,禁不住畅想甜美的女孩揽着人肩膀撒娇的模样。

故意为之的靳言却无声拂了拂手,撇开闲杂人,眼里只容下她瑟缩的畏惧样。

说完,径自转身。

离去的步子琐碎凌乱。

闭眼缓了缓,眼前模糊成片。

这何尝不是凌迟自己的心呢?再多一秒,防线就塌了吧?

“姐姐,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把钥匙偷出来!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郑帆握紧拳头,他方才记清了链条锁眼的形状,只要找到钥匙,他一定能分辨出来!

他转身要走,被沙哑的声音拉扯住脚步。

“你还当我是你姐吗?”

他愕然回头,她动也未动,甚至,眼睛睁也未睁。

·

“她和你说什么了?”郑帆恍惚出门,被抱臂靠墙的女子拦住。

靳言敛好情绪,还是一派生人勿进的冰寒气息。

郑帆摘掉眼镜,上前,空闲的手箍紧她的手腕,双目猩红,闪动的或血或泪,“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宁可抛却所有换你原谅,靳言,你不配爱人,不配她爱!”

郑帆狠狠地松了手,略过她离开,扯得她踉跄一步。

“你要说什么,有种把话说清楚!”情绪深处本能的暴戾嚣张作祟,靳言咬紧牙关,发狠地高喊,“你不说,我有办法让她说!”

幽深的走廊尽头,他冷漠回头,染红的眼蓄满同情,“那样最好……她恨你最好。”

她跌靠墙上,纤瘦的影子被苍白的灯光扭曲投映在墙角。

不见原本模样。

·

投身进水流,被困身寒凉中,情不自禁地贡献全身潜藏的暖,甘心飞蛾扑火般就此沉落。

抬头仰望着。冷酷无情的水并未回温,剿灭丝丝温热的液体,强势滚落。

放弃哭诉,背靠在冰凉的墙身上,从盥洗池上方壁柜取出一只针.管和玻璃瓶装药.剂,敲碎玻璃瓶,导入针.管,单手持住,沿着左臂内侧青紫的中心,将药持续推入。

漠然注视那缓缓下降的液面,甚至可以瞧见那液面上翻动的细碎的兴奋因子。

眼底暴.虐的欢愉一并泛起。她抽出针头,鬼使神差地纳入几许空气,高举到浴霸灯光下,凝视着始终冷冽的针头,被冻得丧失血色的脸颊缓缓浮起浅笑。

闭了闭眼……落下的手臂一转,动作偏离几分……

空荡荡的感觉由小见大,痛感就此沉睡。

将针管丢进水池,转身迈入温水涌动的浴缸,随之,周身被陌生皂香强势萦绕……皱眉,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生动,她恐慌这种陌生——碾压式的狠狠斩断过往般的陌生,蜷起手臂,按住颤抖臂膀上的模糊针眼,仰头扎入水底。

·

在冰窖里冻久了,只觉一枚灯泡暖如夏阳。

郑杨抬头,扯动沉重的眼皮,就着眼前抹不去的暗影斑点,隔空感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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