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绝相思(6)+番外
“别、别碰那些!”脑海中有什么慌忙闪过,郑杨奋力地逃离桎梏,撕裂喉咙般呐喊着。
男人不耐地嗤笑,头也没回,“放心。我们姐弟胸无大志,靳氏的重担挑不动。我们想做的,只是找欠债的报仇讨债。”
刺目的光折戟,凄冷叫嚣而来。郑杨瘫靠在墙上,任命地闭了眼。
攒足气力,
等着她来……
报仇、讨债……
第7章 靳言非言
靳言恨自己的不争气,见到她垂坐角落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第一瞬,不改是心痛。
眼角悄无声息湿润,颤抖的手递出,抚上的不是温热的脸。
显示屏尽职尽责地映照出她与她的情景,只不过,身在两方天地,一道是红外深刻的转录,一道是日光无意的投映……
回不去了。靳言淡漠起身,剖离眼底的不甘不舍。
·
细高跟“哒哒”地响,一步步,扣在心上。
郑杨抬头,眼光飘荡在寂色里,失魂地笑起。
清幽的香气何止醉人……心狂跳着,冲破潜意识的所有挣扎、所有纠葛,悦动迎接她的归来。
抛开沉重,洒脱一笑。在她面前,郑杨不是隶属靳家的暗势力小头目,不是靳天看重信重的接班人,不是背负家仇的受害者,不是心向正义的卧底警.察……
没有阳奉阴违,没有强颜欢笑,没有煎熬困苦,没有忍辱负重……
乱七八糟的纠葛统统消散,只有她们,只有一对互相钟情、聚少离多的恋人。
清脆入耳的脚步声默然散去……心底的肆意狂乱为之高悬。
幽香在靠近……被串联的心绪散乱一地,甘愿投身其中。
靳言闭起眼扬起笑意,熟稔地捧起朝思暮想的脸,细细临摹。
郑杨的心跳崩盘,激烈而慌乱,她不知道接下来步入怎样的黑洞,只要靳言给的,她收,忍不住凑上前,哪怕焚身以火。
微微怔愣,手流连在她耳廓,倾身跪地献上唇瓣。
郑杨睁大眼睛,尽力辨识她此时的样子。
双手扣牢,交握于她颈后。清寒深入手指骨缝,耐不住本能的悸动狂热,靳言欺身上前,强迫她抬头,强迫她顺从。细软的舌探入,或压迫她的或掠夺她的。
郑杨呆呆地张开口,予取予求。
够了,这样就够了……她不奢求她主动,不奢求她回应,只要她在,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够。
靳言不忍推开她,周遭冷得渗人,只有和她相依取暖,心才敢继续跳。
跪地拥紧了她心爱的人,虔诚地献心献吻。
她不肯松手,伏地的双膝一步步逼上去,不计较疼痛;她不肯松手,誓与她心血交融,抵死相拥;
残存的空气稀薄,交换呼吸。郑杨后仰脖子微微避开,“言言……”出口便是晦涩哑然,喉咙颤动,就此缄口。靳言不会原谅她的,杀父之仇的重,她担过。她没脸出言恳请什么,随她。
靳言恍若未闻般,探头,拿前额贴上她的,轻轻磨蹭。
最近的四目相对,鼻息交错,是曾经她们最钟爱的亲昵……没有火热,无关欲望,交错的呼吸是暖的,太阳穴默记的彼此心跳清清澈澈。
恍惚出神,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因碰触到的高肿指尖颤动。涩痛流回心底,炸出空洞。
郑杨心跳一滞,弓起身子伸出闲置的右腿,曲折在身前,“言言,坐上来……地上凉。”
如她所愿,回神的女人浅笑,手摸索过她松软的小腿、大腿,前挪两步,借势攀上她的腿,恶意地挤压她腿根和膝弯处的筋骨,窝进她无甚暖意的怀里。
郑杨将下巴抵上她的发顶,无声无息地叹,“瘦了。”
这话不是郑杨说给她的,若非她紧贴着她的胸腔,绝难感受骨骼传声的真实与深刻。
靳言闭上眼,笑意变了味道,翘起的眼角染上娇媚,感受她尽力挣动链条与尽力拥抱,感受她无声的隐忍真切的关心,窝在她怀里,揽紧她的腰,唇角挂笑数她的心跳。
郑杨从未动过的反抗心思,在爱人在怀的这一刻豁然萌发,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她反手箍了一圈铁链,暗自咬牙,竭力地挣脱。
靳言乖巧地懒在她怀里,不声不响,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
链条鞭笞砖墙的敲击声中止。郑杨垂眸,恍若能望见她微微退开的上身,和她爱怜的眼神。
温柔的抚摸,爱怜的眼神,轻轻柔柔的嗓音,什么都没变,不过是将过往统统颠覆。
靳言还如往日那般,抱着她撒娇,只是这次大胆了,窝进她的怀,只是这次狠绝了,出口的是惹人遐想的调.情话:“西方人哪都好,只是鼻子太挺,硌得难受……还是你好。”
心底激起寒凉,全身的血液倒流,理智被冲击得分毫不剩,郑杨直觉地退开,紧箍在墙体仍未懈怠。
靳言追上来,晃头摩挲她的脸,像往常般撒娇,“不过,你的吻技……”重覆上她的额头,恍若寻常的问候般,口吻认真,“之前没找人练过吗?”
郑杨已经被逼到死角,蓄红的眼隔空望着触不到心的恋人,被压抑得狠了,向前一顶,重重倒回墙边,脑后的闷痛砸乱所有念头,静止般的人,隔空望向虚无。
靳言被撞开也不恼,就此洒脱起身,故意掸衣服掸出声响,轻蔑一笑,不加留恋地转身离开。
郑杨一下下地狠命撞着后墙。靳言的话真真假假她不敢想,只不过她知道,靳言想要的她的反应,已经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写过的第一场吻戏……脸红心跳
这也是她们的初吻……靳言腹黑我也喜欢
可惜日更没做到
第8章 血脉亲情
头脑发昏,意识跌进睡梦。
迷惘之外,再无所见……
柔媚的低语、清浅的呼吸萦绕周身……
她整颗心随之飘荡,徜徉在温软的日光中……
瞬息之间地覆天翻,所谓欢欣,所谓静谧,被突变的怒号的天色翻搅地魂魄散尽。
蓦然惊醒,被无辜鞭笞的厚重砖墙在耳边低声哭诉,和着梦里那句狠绝的宣判,揉碎心血。
“我恨你!”
·
皮鞋敲击的沉稳声尽数被厚实地毯包容。一身黑色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由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缓缓步来。
“少爷。”端着托盘的女佣退到楼梯边,小心垂头,细如蚊声。
靳川接下托盘,转身上楼,淡淡瞥了句,“你去忙吧。”
三楼,半开放式,除去洒满暖意的露天阳台,一间暖色调的简洁居室,一间被附加隔音材料的磨砂玻璃隔开的健身房。
卧室里不见人,靳川手托托盘,推开健身房的门。
靳言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他将托盘放到茶几上,不声不响地转到她身前,间隔按下仪器面板上减速键。
靳言戴着耳机,泛红的俏脸上眼睑紧闭,双腿适应了减缓的节奏,这才睁眼,眼底弥漫着的薄凉,在对上相似的容颜,间缀几分笑意。
从高速的8档缓缓减到最低速,靳川按下边缘终止键的同时,一只纤手拔出了耳机线。
顿下沉重的步子,汗滴划过腮边,沿颈子落下,流连锁骨,靳言手撑在两侧扶手上平缓气息。靳川取下搭在晾衣架上的吸汗毛巾,搭在她肩上,就势揽过她,走向沙发。
将人按在沙发上,推托盘过去,靳川摊开板凳,隔着茶几,沉眉凝望她,“大清早不吃饭来这发什么疯。”
但笑不语,靳言抓过玻璃杯,小饮一口温热的牛奶,抱臂缩进沙发,神思在轻缓灵动的轻音乐中跌宕。
“姐。”靳川绕过茶几,坐到她身侧的扶手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你别这样。”
靳言偏头,对他安抚性地浅笑,“小傻瓜你哭什么。”靳川压低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颤抖,在她听来不免动容。
眼前的彼此,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血亲,是这座深宅中二十几年携手同往最亲的人,是心底柔软深处的牵绊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