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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卿,绝相思(14)+番外

作者: 柒嘻 阅读记录

云祎垂眸嗤笑,“解决?她要能有魄力下狠心,犯不着委曲求全到今天,伤自己伤得这么深!”别开头,转向病床,低声,似是呓语,“当初就该把你锁住,挂在身上……”

靳言稍退一步,直面她们,强硬着、戒备着,或其实是猜度着,逃避着。

“你回吧。”钟鑫转身来,直白地冷脸赶人,“她这一个月吃住你家的费用,包括医药费,我们会按标准归还。你们的账,等她醒来再说。如果有异议,我请律师来算。”

靳言无所畏惧地注视她,漠然的眼光尚不如对陌生人的,“好啊,静候佳音。”

靳言离开了,病房里的冰寒尚未化解。

·

坐在病房两侧,间或默然相对。骇人的时间就这样在犹疑不安中溜走。

傍晚,踏着如血残阳,靳言再次涉足这方暗自沉寂的空间。

钟鑫不耐地站起来,上前应付她。

靳言不言不语地抬起一只手,将印有检查报告字样的一页纸递过来,在纸被大力抽.离时,手脱力般垂下,被垂落的刘海遮蔽与否的,通通被夕阳淹没,其中是惯来的漠然,偶尔的颓靡,或是其它的,不为人知。

钟鑫急着将报告展平通读,恨不得一目十行,又唯恐丢掉重要的一字半句。

云祎凑过来时,望不清钟鑫在夕阳伪装下的脸色,但钟鑫因惊惧攥起的拳头搅动纸张迸发脆响,入耳声声锥心。

“读给我听。”云祎站到钟鑫身侧。夕阳垂射的血色暖光,掠过钟鑫的侧脸,直逼入目。畏缩地闭上眼,细细地听,细细地分辨。

没有薄暮的温暖,这座房间,提早进入寒夜。

钟鑫稳了稳音调,挑拣出报告结论,轻轻出口,“脑后重创导致中度脑震荡,另外眼部神经被压迫,可能会……”

耳畔的呼吸声紊乱,钟鑫的心耐不住跟着颤动,“另外,一处刀伤深入腹腔,子宫受损,以后不能……”

眼前的字句深刻,狞笑般渗人,钟鑫突地将报告单揉皱捏成一团,锢在垂落的掌心,抬起头不管不顾地怒视靳言,吼道,“毁了她,你满意了?你爸走私涉.黑贩.毒罪有应得,你呢,不分是非善恶,我看也一样!母校就培养出你这样的败类,我以你为耻!”

云祎扯住钟鑫的手腕。腕上深刻入骨的冰凉使钟鑫噤了声,她则上前,冷肃的气息穿透虚浮的日光,“靳言,我正式通知你,纠缠不休对你们谁都没益处,离她远点儿!”

靳言抬起头,对上那双迸射冰寒的眼,似笑非笑,“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三姐?”

眼眸半锁,寒凉不减,“靳小姐恐怕认错人了,我只有三个妹妹,其中没有你。”转身,缓步走回床边,俯身,在郑杨额中落下一吻,满含怜惜。

靳言眼里晦涩不明的情绪淬炼成亟不可待的怒火。

钟鑫也看直了眼。

云祎正要起身,低垂的眼捕捉到下方她的缓缓扑闪的眼睫,绽开笑的唇再度降临,贴上沁凉的眼睑,低不可闻地吐露一句,“别动。”

起身抱臂,回头时,翘起的嘴角变了意味,“看在过去的份上,我们给你个和她作别的机会。”笑痕加深,一字一顿,“从此以后,相逢陌路。”

靳言怔怔地与她对视,眼里炽烈的光被层层雾霭淹没。

相逢陌路……每个字她都是认识的,都不过是平淡的意味,可它们连到一处,却好像拼接好的冰冷的上了膛的枪,前端已然抵在她心口上。

如果她应了,人生告终,万劫不复。

不、不可以!靳言满目水雾,偏头投向病床。她们的账还没算清,谁也不能隔断她们,谁都不行!

云祎偏头,恍若大度般退一步,笑意揉弯眉眼,“不来跟她告别吗?”

什么都听不到。满心满眼浸在病床上。那张刻板的床,那个沉睡的人,不言不语地伫立在那,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靳言一步步靠过去,靠上她终将抵达的彼岸。

停在刚被人临.幸的位置上,俯身,一点点靠近她。

一切落在旁人眼里,好似电影里的慢镜头。她们身为旁观者的心为对于下一刻未知的恐惧提起,

鼻翼相贴,气息交错。靳言轻轻展颜,俯身,额头相抵。

贴上一片夏日里竞相追逐的适度温凉,无声闭目,誓要将那抹旁人赋予的横贯其中的温热晕去。

在额角处轻蹭,收获最眷恋的脉动印记,欢喜着将它收敛,贯通于四肢百骸每处角落。

再睁眼,面部肌肉回复到记忆浇灌的紧绷状态,起身,转身之际沉静宣告:“她是我的,怎么折腾都随我。”

钟鑫盯死了她,盯死她离去的每一步。

云祎慌忙瞩目病床,瞥见那只急于翻出被面的手,上前,握紧在手。

郑杨从混沌中挣出,耳畔的争执愈演愈烈,分辨出那些道声源,尽力,踉踉跄跄地奔去。

眼前还剩一道门,朦胧的声音游荡在外,想贴近,入不了心。

她挣扎在旋涡边缘,脱离引力举步维艰。那道门遮天蔽日,固守在那,她望得见,逃不脱。

或许是在绝望的前一瞬,门终于敞开。

门外还是望不见底的浓夜,声音的激荡却是真真切切。

爱怜的吻,轻柔的触碰,掌心的另一道温度……切身感受的一切,化为柔风,绕在她身边,赋予她坚持的意义。

郑杨借势而为,逃离那扇门以及门后的禁锢。

张开干裂的唇,嗓子里蔓延着烈日烤灼下皲裂的土地的烧焦味道,抵开沉重的眼皮,尽力地出口发声,

“咳、”

单字落地,云祎拧起眉,眼底翻涌着忧虑,手上施力,认定这下瞒不住了。

钟鑫靠上床另一侧,惊喜发声,“四姐!”

方才干哑的轻咳清晰入耳,靳言被钉在原地却是不敢信。听闻旁人的呼唤,猛然转身,视线锁在床上缓缓动作的人身上。

“别动。”感受到郑杨手暗自施力,云祎握紧她的手阻止。

暗涌的力道放空,任凭郑杨张口却说不出什么。云祎了然,空闲的手向钟鑫递出。

钟鑫配合,弓着身子,横跨病床,伸来的手搭上郑杨右手手腕。

郑杨身上深刻的伤还有一处——左臂尺骨骨折。旁人对于不常用的手在意不多,同样是左撇子且同样伤过手的钟鑫却知道其中的苦。她刚才念报告没提起郑杨左臂,可伤情是瞒不住的,在鉴定科就职的云祎恐怕猜到了。

郑杨反手握住她,轻轻扬起笑,眼底依旧迷茫。

靳言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怕踏碎这场梦。

云祎突然起身,反手扯住靳言,向外走。

靳言没了主意,肢体任凭外力牵扯。

云祎将人甩出门,掩上房门,压低声音,“等她好些你再来,想说什么随你,不过你记着,有我们在,不许你靠近她!”

转身,听身后悠悠传来:“什么时候?”

回头,冷笑,“起码能下地吧?”

“好。”轻声的应,被拒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有点文题不符……因为题目说好了的,但是文啊,写偏了,本来想的是比较欢脱的一章

不过我还算言而有信吧,题目还是这个题目,今天说好的更也更了~(#^.^#)

第14章 追踪、惊险

病床上的人很是平静,不吵不闹,被喂过水也没多吐几字,睁着茫然无焦的眼,穿梭在自己的黑暗而真切的压抑世界。

“杨杨,想吃什么?”云祎俯身坐在床边靠椅上,始终握着那只手,说完轻轻施力捏了捏。

郑杨轻轻摇头,缓了好半天,轻轻地问,“你们怎么来了?”除了透气的窗随时敞开,房间与长期鲜有空气交换,房间里淡淡流淌的,明显是云祎喜好的薰衣草味和钟鑫惯用的薄荷牙膏味道。没了光明,听力和嗅觉翻倍地灵敏,她还嗅到熟悉的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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