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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满天下[穿书](63)+番外

作者: 景焕 阅读记录

【是一时的感情重要,还是让所有人活下去更重要?】

这一问简直诛心,江言笑浑身一抖,五指掐入掌心。

好一会儿,他低声道:“仙尊……您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但我是萧子楚,是慧心,不是你口中的……额,‘江言笑’。”江言笑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收到了莫大的惊吓,害怕到舌头都撸不直了,“我……我真不是您喊的那个人,不信您可以试我的脸!”

再高深的易容术,也抵不过太微剑的试探。只要打入一道剑气,必然能识别出真脸假脸。

【你疯了吗?】系统道,【就算要打消仙尊的怀疑,也不必毁容呀!】

江言笑倒无所谓,此刻他心中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不断对冲,撞的他五脏俱裂,恨不得呕出一口血。

好像非得做点什么极端的事,才能发泄。江言笑甚至笑了一下,心道反正这个世界留不了疤,以后还会换脸,划一道口子又算什么?

李玄清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的面容冷下来,像结了霜。手臂也放开,不再搂住江言笑。

“不用。”他道,“我能捏出来。”

说完,探出手,捏住江言笑脸颊上的软肉。

江言笑:“……”

李玄清:“…………”

这次,两人沉默的时间更长。李玄清脸上渐渐浮现出古怪的神色。

像是失落,还有点尴尬和愤慨,混杂着不解、怀疑、尚未消散的欣喜、深埋心底的热意……最后只剩下一片萧索,仿佛冬日湖面九尺寒冰。

“……你不是?”李玄清冷冷道,“那你刚才哭什么?”

“我、我有梦游症,时常外出夜游,今儿不知怎么就游到您这儿了。”江言笑掩面嘤嘤,“我这不是被您吓醒了吗?还以为自己被歹徒劫色,没忍住就吓哭了。”

李玄清:“……”

江言笑:“……仙尊您放我下去吧。”

李玄清还是满腹狐疑,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彻底放开江言笑。

恰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房外穿传来轻极的脚步声。江言笑立即放缓动作,试图慢慢挪下去。结果不知怎么的,在翻过李玄清时绊了一跤,又扑到了李玄清身上。

“……”

两人面面相觑,江言笑满脸惊恐,李玄清蹙起眉。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江言笑忙用气声辩解。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门被破开。

月色下出现一道深灰色人影——正是慈心!

第47章 呱

如果说江言笑一生中有什么极为尴尬的时刻, 云浮山中春毒被看光是一次, 此时被慈心“捉奸在床”, “滚床单”对象还是师父好友、他的前任师尊……则是第二次。

不过短短一秒,江言笑脑袋里转过数种念头。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该怎么解释?优雅地下床,整理好衣服, 和慈心说“师父晚上好, 真巧,您也来这了???”】

【笑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呀!】

系统一声暴喝,把江言笑从应激性失神中唤醒。江言笑这才回神, 忙连滚带爬从李玄清床上下来,跑向慈心。

他步履踉跄, 衣冠不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因心虚受惊脸色苍白, 低头臊脸, 不敢看慈心。

这幅模样落在慈心眼里, 仿佛无知少年受人欺凌, 饱受蹂躏。

一把怒火从心间燃起,转眼烧到喉咙,慈心的目光冷下来,拉住江言笑, 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玄清,”他直视李玄清,沉声道, “给我一个解释。”

李玄清只着里衣,赤足下床,倚在床边没有动:“与其质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好徒弟,为何深夜在我房外徘徊?”

江言笑:“…………”

慈心:“萧子楚。”

江言笑浑身一抖。他从未听过慈心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也从未见过慈心这样的眼神。脑袋里嗡一声响,江言笑脱口道:“大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才察觉不对,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

完了!他一时情急,竟叫错了称呼!

江言笑一句话,成功使气氛降至冰点。

李玄清冷眼旁观,慈心则脸色一白,竟是被他气笑了。

“……大师?!”慈心倏地松开手,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

江言笑赶紧追上去,刚迈出门槛,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江言笑?”

江言笑扭过头,对李玄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仙尊,您真的认错人了!!!”

说完,用力摆脱李玄清的手,朝慈心的背影狂奔而去。

“师父,师父等等我——!”

没想到慈心走得这么快,不到两秒,人便到了十丈之外。

江言笑拔足狂奔,终于在一个拐角追上慈心。

“师父!”江言笑捉住慈心的衣角,想了想感觉还不够,顺势蹲下,抱住慈心的小腿。

“……”慈心身形一顿,停下脚步。

“师父,我错了。您别生气!”江言笑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抬头仰望慈心。

慈心不为所动:“错在哪儿?”

江言笑道:“一错错在不该夜游至此,让师父您找不到人,平白担心。二错在不该招惹仙尊,令师父与仙尊产生误会与嫌隙。三错在不该喊错称呼,令师父失了颜面。”

“可是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江言笑道,“您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见江言笑言辞恳切,句句正中红心,慈心面色缓和些许,没有再拂袖而去。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起来说。”

“腿麻了起不来,就这样说也挺好。”江言笑抱着慈心的腿不肯放,像个向大人认错撒娇的孩子,开始为自己辩解,“谢谢师父愿意给我澄清的机会。首先,我和仙尊之间肯定没有什么,一切都是误会。”

“仙尊是师父您的朋友,您最了解仙尊为人,他肯定是个像您一样的君子,怎会行不轨之事?”江言笑道,“至于我,您知道的,我很怕仙尊,又怎会在深夜探访,自寻死路?”

“今夜我纯粹是梦游至客房,撞见仙尊,被当做小贼拿下。”

慈心:“梦游?”

“是啊,一年总有那么几次,老毛病了。”江言笑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刚和仙尊解释清楚,您就来了……”

江言笑解释时,一直一眨不眨地凝视慈心的眼睛,目光真诚清亮,生怕慈心不信。

这幅模样落在慈心眼里,仿佛见到一只纯黑的小猫,可怜兮兮地抱着他的腿,清澈的瞳孔对着他,边蹭他边“喵喵”叫。

“……”慈心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江言笑站起来:“师父还生气吗?”

慈心没有回答,只背过身,道:“跟我来。”

江言笑以为慈心会带他去什么新地方,谁曾想他们弯弯绕绕,越走越熟悉,最后回到了慈心的居室。

“坐。”慈心示意江言笑坐在木凳上。

江言笑依言坐下。

慈心又道:“把衣服掀起来。”

江言笑:???

慈心:“为师要看看你有无外伤。”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慈心都一本正经,隐含担忧。可他所说所做,让江言笑联想到操碎心的老父亲与不自爱的傻儿子,一时别扭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不用吧师父,”江言笑耳朵隐隐发热,“我真没事。”

慈心道:“掀开。”

江言笑:“……”

他习惯了平日里温和的慈心,嫌少见他冷言冷色,更别说动怒了。一个平素温柔的人突然强势起来,比一个向来脾气不好的人发怒更令人惶恐。

江言笑被唬的一愣,下意识掀开僧袍,露出赤裸的胸膛。

“呼——”

冷风吹过胸膛,泛起一阵寒意,江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