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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抗力(HE+BE)(45)

“恩……”不情不愿地从床边站起来,抓过放在一旁的课本和讲义,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往门口走,磨了一半又回过头,望着正在床上朝他微笑的舒念,小小声地:“我晚上放学回来……你还会在吧?”

“当然啊。”

柯洛又站了半天,才退出去关上房门。

从那晚起他就没再偷偷给舒念吃安眠药了,他也明白这种卑劣的禁锢其实对谁都没好处,只是太害怕舒念会像那天早上一样,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离开,就病急乱投医,胡乱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小小的药片上。

一旦被识破,就羞愧得好几天说话都压着调子。

他只是孩子气的执拗而已,并没有疯狂到不择手段。

正因为这样,不把强暴当强暴,只当成小孩子不懂事一时冲动做的错事,舒念对他的感情还是怜爱多一些。

他原本把谢炎所不肯接受的那种感情转成温情再寄托在柯洛身上。既然那个人不要,他不如全给柯洛,好歹让柯洛快乐一点,好歹至少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至於自己……那已经无所谓了。

这绝对不是在牺牲。他本来就没有得到过,两手空空,又有什麽可以拿来牺牲的?

舒念起了床,换好衣服,振作精神开始动手收拾房间,像以前在谢家做惯了的那样,仔仔细细把每个角落都清理干净,坐垫被套全拆开来搬到阳台上,一件一件摊平了好好晒晒太阳,窗帘也拆下来重新洗过,顺便把所有窗户打开,让阳光照进来,好让屋子里多一点生气,又在积了不少灰尘的厨房里奋斗了好几个锺头,才把许久不用的料理台和厨具清洗得闪闪发亮。

这个阴暗清冷的公寓住久了的确会让人变得阴郁,他得多花点力气把它整理得暖和一些。

从现在起全心全意照顾柯洛,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想那个人,这样对他自己也是种宽容,也许只需要再多一些的时间,他就可以把那份令人羞愧的,无法自制的执着消磨掉,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接着到量贩式大超市去大采购生活用品和晚餐的食材。柯洛还在长身体,营养均衡很重要,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刚好认真想想菜色搭配。顺手还拿了几盒酸奶,等下饭後逼柯洛喝下去,对肠胃有好处……

对的,就是这样,满脑子想着柯洛,塞满到没有任何角落可以留给那个男人,时间一长可能就不会再觉得痛了。

谢炎是他从小时候开始抱着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像大多数人的儿时理想一样不切实际。区别只在於,一般人稍微懂事以後就明白能梦想只不过是梦想而已,而他却傻气地坚持到现在。

年轻的时候还有不负责任做梦的权利,而经历了那麽多,到了这个年纪,就不该再认不清现实了。

他不能再奢侈地整天想着谢炎,奢望着爱情啊幸福啊之类。

做梦的时限已经到了,他空白地做了十八年,也该做够了。从现在开始就得停止了。不再是一个热烈爱着他那英气骄傲的少爷的傻男人,而是个认真照顾着孤独伶仃的柯洛的好“父亲”。

结过帐拎着几个大袋子走过收银台,通道走到一半,迎面而来的男人让他迟疑又尴尬地放慢了步子,那男人也有些踌躇起来,两人在离对方还有三步远的地方都犹豫地停住。

一时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好对视,无话可说,也没想到该让路让对方通过,很不自在地堵在通道里,难堪异常。

还是谢炎先开口,客套又含糊地:“买这麽多东西啊。”

“是……你呢?”

“我带两瓶红酒回去。”

“哦……”

两人隔得不远,似乎又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淡淡香水的男性气息,甚至好象连剃须水的清淡味道也感觉得出来,舒念知道这是自己感官的条件反射,因为对这个男人实在太熟悉了,

但再熟悉也是过去的事,现在中间隔着三步距离,像没什麽交情的朋友一样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那麽多年亦步亦趋地伺候着他而积累下来的深厚的东西,都被埋藏起来等着遗忘。

“现在……还好吧?”

“恩。”

“那天……真是对不起。”

舒念搓了一下手,尴尬起来:“啊……没关系。”

这个话题像是在揭他的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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