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我与先生比命长(2)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件事：芥川先生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他很喜欢芥川先生写的那些故事，无论是懦弱的武士还是自私的老妇人……芥川先生刻画人性逼真，却在黑暗的行文里写下乐观的文字，甚至让他产生一种，他也可以获得幸福的错觉。

真是个可怕的人啊。太宰治觉得芥川这个人很有趣。

身处黑暗之中的人是可以互相吸引的，所以当他见芥川的第一眼就能确定，他会是自己的同伴，而且他可以断定芥川的精神、心理状态不是很好。但真正相处下来，芥川这个人的温柔体贴却让他吃惊。

芥川先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太宰治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想写些甜饼呢，渣作者自知文笔较差，如果能有小可爱鼓励那就好啦(*^▽^*)

在北极圈抱紧自己瑟瑟发抖QWQ

第2章 微妙的预感

芥川端着晚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宰治站在窗户前眺望远方，看上去十分乖巧。芥川招呼太宰过来吃饭，他自己却是走到窗边吸烟。“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盛了些来。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如果吃不惯的话也不用勉强。”

太宰治愣了一下，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像是个开心的孩子，说了一声“我开动了”，然后挑着茶碗蒸和天妇罗还有烤秋刀鱼吃，年糕小豆汤却是半点没动。芥川看了一眼，熄灭烟蒂后走到桌边坐下，开始慢慢吃起年糕小豆汤。

太宰看着芥川慢条斯理的动作，然后他开始盯着芥川看。芥川不适应这样子被人盯着看，哪怕对方是个孩子，他有些不自然地快速喝完，然后将碗筷收拾好送下楼。

夸赞了房东太太的厨艺很棒后，芥川回屋后看到太宰还在看他的手稿，于是问道：“太宰君要看电视吗？”太宰摇摇头，反而问道：“先生今晚会写小说吗，就志怪的那篇。”他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芥川，仿佛不接受芥川的拒绝。

现在倒有点像孩子的样子了，芥川心想。但他还是摇摇头，然后在书柜下方找起，拿了其中一本书递给太宰。“你应该也会喜欢这部的，中国那里的有名鬼怪小说集。”

太宰接过书，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安静看起来，偶尔会在芥川伏案写作时为他添上热茶。两个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芥川今天的思路十分顺畅，等他连着写完几章后发现时间已经指向十点，不早了。一旁的太宰似乎看入迷了，一本书看完了大部分的内容，连芥川站起身走向壁橱也没能引起他的半点注意力。

等芥川铺好床褥的时候，太宰仍在看书，芥川就走到他身边轻轻敲了敲桌子，太宰这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递给芥川。

当洗漱熄灯后，两人各自躺在各自的被褥里，互道晚安。

这其实是件很神奇的事情，芥川这么想着。他以往每到晚上就会因为神经衰弱而敏感易躁，今天却有种难言的温暖的感觉盘旋在胸口。这就是陪伴么，好遥远的感觉啊。

芥川很罕见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的时候，早上七点，但身边的被褥里已经没有人了。

是走了吧，芥川收起被褥，淡淡的想着。虽然在昨天太宰委婉拒绝他的邀请的时候他就料想到这种事的发生，还是希望他昨天传递的温暖能够让那个孩子撑到他的光源的出现。

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芥川的一部长篇和两部中长篇小说都出版了，得到了丰厚的一笔稿费。于是他买了一些水果海鲜送给房东太太家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发现屋里虽然没人，但桌子上放着一些一看就名贵的东西，上面写着“庆贺先生作品成功出版”的没有署名的贺卡被放在一边。

是太宰君么。芥川皱眉，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太宰的贺礼，并将卡片单独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冬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新年到来，就在芥川正在被炉里看书的时候，听到敲击窗户的声音。他偏头看见太宰治站在屋檐上贴着窗户，见芥川的视线看过来，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他怀里鼓鼓的，还不停在鼓动，芥川眉头一挑，赶紧打开窗户让少年进来。

太宰进屋后熟练地钻进被炉，倒了杯茶暖手。他狡黠的笑着，等芥川关好窗也坐进被炉里时将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凑近了芥川，然后哈哈笑着说“先生新年快乐！”

那是一只纯色的小猫，两个巴掌大，估计刚断奶没多久。奶猫咪咪叫着，半睁着眼看向芥川，萌的人心都要化了。芥川笑了一下，也不问太宰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发顶，也说了声新年快乐。

“先生知道么，这是我同事的猫，不过我帮他带一会儿。”太宰完全没有半点这是从中原中也那里拐来的觉悟，献宝一样将奶猫放到芥川手上。“那个漆黑的小矮子可坏了，我明明好心帮他还被他打了一顿。”

太宰笑眯眯地猜想着那条蛞蝓发现爱猫不见之后会是什么气急败坏的表情，心情更好了。他罕见地哼起了小调，芥川看他这样子也安心了。

太宰君已经找到了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了呢，那么他也就放心了呢。

于是他问道：“今天呆多久呢？”

太宰想了想，boss那里他不用管，小矮子和红叶一起过，织田作和他收养的孩子一起过，安吾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似乎没地方去，于是他说道：“嗯，陪先生守岁吧。先生，能来碗年糕小豆汤吗？”

芥川一点也不惊讶地就起身盛了两碗，和太宰一起看起红白歌会。太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然后渐渐盯着芥川专注看起来。先生看起来要比以前疲惫太多，是写作太累了么。

太宰直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他又没有什么头绪，有些烦躁地咬着碗沿。芥川注意到了太宰的异状，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戳了戳太宰的脸颊，笑道：“快新年了，可不要皱眉呢太宰君。”

太宰看了芥川一会儿，突然脸上笑意消散的一干二净，冷冷道：“先生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他这个时候像是浸沉在黑暗中，杀气慢慢逸散出来，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上港黑五把交椅之一的人。

芥川笑容不变的看着太宰，仿佛没有看见太宰的威胁，用一种轻柔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说道：“这种事情，太宰君不是在初次相遇的时候就明白了么。”

太宰突然痛恨起眼前这个人的温柔。

他自以为是的想要点亮他的黑暗，却在他靠近的时候准备抽身离去。

那天的聚会最终不欢而散，芥川虽然有些伤心却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只是太宰君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太宰君的未来是要和别人一起走下去的，他能做到的都已经为太宰君做过了。一切都在按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

芥川觉得自己快要功德圆满了。那么，神明是否可以接受他这条污浊的魂灵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放心，绝对不虐

第3章 赌约

春天很快就到了，房东太太准备前往东京探望女儿女婿，正好在路边看见一个眼熟的少年。软软的黑色头发柔顺地贴着脑袋，披着过大的黑西装外套，一只手吊在脖子上，边走边在说什么。“啊啦啊啦，是太宰君么。”

房东太太笑着向太宰招手，完全没看到他身后那些黑西装大汉一脸观看勇士的表情。“好久没看到你啦，芥川先生经常念叨着你呢。”

“沼田太太这是要出远门？看样子是去探望令千金吧。”太宰笑眯眯地看着房东太太手里的手信，乖巧的模样差点让身后一班手下惊掉下巴。连广津柳浪也擦了擦眼镜，然后又戴上确保自己没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