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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116)

作者: 冢祭 阅读记录

辛里转念细想,当即明白地回:“阁主放心,一只蚊蝇也不会放进湖牢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明天能不更吗?

不行!

哦T T

第73章 第73章

久没单独相处,屋里忽然少了人,两人不禁有些举足无措。困窘干坐半晌,两人忽急切道:“你的伤好些没?”“你的毒解了吧?”,又愣上片刻,瞬时一同笑出声。

“我很好,小家伙那些毒伤不了我。”虚生抓过怀明墨的手,默然把脉斯须,又帮他掖好袖子,“荀克文医术果然高明。”

怀明墨心头温软,笑说:“你这人就爱穷紧张。”

虚生瞧着怀明墨唇干有些起皮,倒了杯温水给他,说得很轻,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也不对谁都是了。”像又想起什么,微皱眉道:“不三思,寸步难行。这不是,因一时贪玩,给自己添这多麻烦,还被人当猴耍了回。”

怀明墨听罢微微支起身,“能戏耍你堂堂无知楼主的人不多,这莲心慧姬当真好本事。”

“呵,拿着我做幌子。”虚生拳重击在酸枝木贵妃榻靠背,吃痛闷哼声。

怀明墨儿时常会撞到屋中家具,深切体会过这种痛楚,他拉过虚生的手,轻柔他指侧,手感极好,浅笑道:“没你来迷惑我们的眼,妙手空空儿又怎么能轻易得手。其实是我疏忽了,以为她会派人硬闯,谁想会找天下第二的神偷来。你也不说他是卢班大师的徒孙。”

任由他拉着自己手,虚生事不关己地推诿道:“哎,堂堂玄机阁主消息这么闭塞吗?你只稍去细查下,马上能知道的事,怎还要我告诉你?”

被呛地语噎,怀明墨抿嘴含笑,突然加大手中气力。敲痛处顿觉酸得很,虚生要抽回手,却发觉怀明墨抓箍的很紧,用平常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他手腕微扭,滑不留手地轻点怀明墨手筋,而怀明墨像是料到他的举动,忽地松开他的手,避开他的手指,反手又拽住。

“你,放手。”虚生瞪看怀明墨得意的神色,脸色微微涨红。

怀明墨咧嘴笑说:“我刚放了,谁知你没缩手。”料准虚生不会伤自己,整一副赖皮的模样,实在讨打。

如此打闹了好一番,直到屋外人撩厚帘子进来,两人还是没有消停。季铎瑞先要去西苑找虚生,扑了个空,便辗转前来看下晚汀馆情况,半路巧遇辛里,得知虚生就在晚汀馆,又知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犹豫着晚些来,偏爱妻有些木讷,非拖拉自己前来。

安婧玥尴尬地站在门旁进退两难,相较来说,季铎瑞淡定许多,只是重重敲了两下屏风,“贵妃娘娘还没回去呢,你俩收敛点。”

虚生忽地抽回手,从容不迫地慢起身,淡笑道:“季三爷来了,想必有事找怀公子说话。”

有道是翻脸比翻书快,前还像个孩童,笑容澄澈地在与人嬉闹,这会儿突然变回清雅的世外和尚。季铎瑞瞠目结舌,良久啧舌道:“你拜过师傅,学过变脸的么?”

安婧玥噗嗤笑出声,上前关切道:“你们两个身子好些没?我听瑞说,一早你中了毒,面色都发青了?”

“无碍。”虚生面容平静地瞥看季铎瑞,眼底有丝对他多管闲事的嫌弃。

季铎瑞素来爱直话直说,最烦自己二哥那套弯弯绕绕,指着虚生就说:“这回事你可得给我保证与你无关,我刚在老太太跟前,给你打了包票的。”

虚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提议:“下回要套话,还请府里季二爷来。三爷和季先生都不太能胜任。”

季铎瑞咳了声,“我本不想来,可架不住老太太那逼迫。你也是知道的,近来山庄那院里的变故,要再出现这样的事,隐世山庄委实承受不起。”

怀明墨让出半张贵妃榻给虚生,请季铎瑞夫妻委屈些,挤坐贵妃榻旁杌子,“季德勤还没找到?”

季铎瑞重叹口气,这都是自己看到大的小辈,大哥那两孩子,季德勤老成持重,季德恩倒整日不着调像个猢狲。没想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看好的那个偏成季家建庄百年来,第一个叛徒,当真造化弄人。

“假使抓到季小爷,季先生会怎么处置?”虚生冷声问。

季德勤给虚生使了许多绊子,还差点让他折损掉沉香,季家里没傻子,这话问出,在坐的所有人便嗅到丝森冷狠绝地气息。季铎瑞暗掂自己分量,算着加上自己妻子也不够格,颇有自知之明的一笑。

怀明墨接过话,道:“德勤哥做出这事来,母亲定不会轻饶过他。”

“不轻饶,也不会重罚吧。”虚生冷声不满哼道:“废他武功,逐出隐世山庄,便算是个交代了。至于那狄凤,始作俑者,恐怕也不会罪极至死,把人交给官府,赶明儿人就跑了。”

季铎瑞眉眼微皱,打心底不希望这么轻饶过狄凤,实话道:“今时今日的隐世山庄,我二姐有太多顾忌,打碎的牙也只能往肚里吞。”

换季家其他几个人,虚生许会给些面子,可遇到那一个,便是半点脸面懒得给。他话没听罢,嘲讽地笑了笑,“到底是季先生顾虑多,还是贵妃娘娘心思复杂,又横竖不愿落人口实,明眼人看得出来,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吧。”

自小分离,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到底季贵妃是自己生母。怀明墨听得不大舒服,但他又太熟悉虚生性子,服软道:“姑母有她太多的不得已。”

虚生觑了眼怀明墨脸色,微一咬牙,吞进余下讥讽,淡笑说:“太子前路多舛,贵妃娘娘自然得思虑周全。”可他又忍不住道:“很多事做再多,有时候也是白费力气。”

话语甫出,听到的人齐齐变色,却又因心知肚明谁也没说什么,朝堂相关的事,从来都是武林忌讳的话题,不宜过多的去讨论。

安婧玥细声细语道:“你们没觉得那覃驰俨……说话有些冒失吗?”

接手玄机阁时,覃驰俨早就随季先生陪嫁进的宫了,所以对这人,怀明墨不甚了解。季铎瑞接口道:“覃驰俨从前就这脾气,有好多回把我二姐都气的不轻。”

怀明墨眉头有瞬息微动,含笑插嘴道:“母亲常说覃先生为人极好,就是性子急,话里容易得罪人。”

细细咀嚼怀明墨话里意思,虚生淡笑说:“覃先生一心为季家,我能理解。”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季铎瑞警觉地开口,迟等不到回答,白了他俩一眼。

“没什么。”两人忽地轻笑出声,异口同声道。

留人吃过午饭,季铎瑞尚有交代的事没办,言明后便带着安婧玥告辞,怀明墨也不做挽留,笑着把人送到馆外。回来巧遇从屋里出来的虚生,手里捧了个紫檀嵌银线棋盘,案上搁着两个棋盒。

怀明墨伸手拿过棋盒,柔笑道:“总算有机会能和你走上一局。”

虚生下颚微抬,带些许骄傲,“但愿不是仅这一回。”

“放心,绝不让你失望。”怀明墨失笑摇头,两手捧物不便出手,遂用肩臂轻撞虚生,“你这人还敢数落别人,先管你自己那张嘴吧。”

由怀明墨摸瞎决定先后手,因得后手,虚生格外认真,每下一子都三思再落,怀明墨落棋高明,他半点不敢怠慢,专心在棋盘之上,连辛里回来站在旁也未曾发现。

捏棋半晌久落不下,虚生卷指捏住温润的羊脂白玉,“辛苦半日,居然下成长生劫。”明明有个把时辰没张口说话,他的声音却有些沙哑,仿佛使尽气力。他向后仰靠,神情平淡如晴空薄云,眉目里透出一缕欢悦。

怀明墨依着记忆收拾起黑子,只子不差,淡笑道:“你这人够难伺候。”

虚生按怀明墨落子顺序帮他收拾,随后一臂揽过白子,倒入棋盒,也没让人把棋盘端回自己屋里。天干气躁,屋里又燃着炭盆,越发口干,他接过辛里让丫鬟送进的茶,润过喉,慢悠悠地开口:“辛苦好半晌,下成平局,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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