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吧(3)+番外
这次来图书馆，越然没有什么想要找到的目标书籍，一如既往的不去查阅书籍库存的电子系统，她打算随便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随手拿下一本爱伦坡，低头翻了两页，是看过的，少女有点扫兴的看回书架，却对上了从书本间空隙透过来的眉眼。
余晖穿过玻璃窗，撒在铁质书架和木制地板上，少女的侧脸被灿黄笼得模糊。在对方眼中，面前的眼眸都因为这夕阳而闪着奇异的茜色。
隔着这个书架，对面是赵梓琅。
距离大约三十厘米，算不上很近，却在这片寂静中感觉格外靠近。
“好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能上三千qwq
来不及精修希望能满意
没有存稿很抱歉_(:з」∠)_
☆、三思而行
说完就冷场了。
图书馆本来就是安静的环境，在说话后的寂静造成的反差对比更是明显。
也可能是因为压低了声音对方没有听清，越然心里自我安慰着，却还是连自己也骗不过。怎么可能没听到，图书馆没什么人，就算隔着书架距离也不算远，再小声说话也不会听不到吧。
想着对方可能不想理会自己，越然识趣的闭起了嘴，却又悄悄抬眼观察着赵梓琅。
越然在女生中算不上矮，身材比例恰到好处，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已经显得高挑，可跟赵梓琅果然还是有一定差距，他好像，还要再高一层书架。越然从书架的书本空隙间能看到他的眉眼，却还是被遮挡住了部分脸颊。
也不知道从他的角度，看到的自己是怎样的。……也可能看不到，或者根本没看过来。
收回自己视线的同时，越然也痛快的抛开了这些想法，准备把书放回原位就离开图书馆。
因为也试过被不了解的人狂热追求，那些自以为是与自作主张的行为，让越然总会感到头疼和无语。所以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死缠烂打，更不想对对方造成困扰。
就算这只是突如其来的兴趣，越然也想要认真进行这项实践。
书本靠上了书架，就在小心塞进去之前，从书架另一边却传来一声“嗯”。
就像清晨从翠绿上滑落的晶莹露水，滴下了一片干净清澈，再绽开波澜。
越然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两人对视上了。
这时的天色，原来这么好看，橘黄得温柔又热情。
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回应，越然拿不准该怎么揣摩，只好看着赵梓琅先离开的背影。他白色校服下的背脊挺拔又坚实，落下的每一步都稳稳当当的，就像他的自我，始终是走在自己的规划下。
可是那一瞬，越然心里作恶般的想毁掉他脚下无形的吊桥。
绕去了书架的另一面，赵梓琅刚才看的大概是与书写艺术相关的书籍。
赵梓琅的书法获得过不少奖项，这还是越然最近才知道的。过去他取得的成绩在学校其实流传得很广，什么升旗礼年级级会学校交流活动，也总是会被老师领导点出来宣扬几句。
但越然开始产生印象，其实是在去年学校文化艺术节的时候，摆在礼堂展出的书法作品，笔势有力，灵活遒劲，着实让她感叹赞美了。
一直以来，她对赵梓琅的印象，还只不过是一堆虚无又空泛的头衔和各种夸耀美化的形容，被挂在这个单薄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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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修从七点一直到九点，虽然可以跟住宿生一样在教室留到十点，但毕竟太晚会不安全，越然和徐萱一般都会准时离校。本以为像赵梓琅这种满脑子都是学习的好学生会在学校多留一会，越然却发现他也背上了书包走出班门。
说起来，赵梓琅的生活像是被他自己严格规定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纳闷过他这样生活会不会太累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方式，少女还是理解的。
越然的单车停放在靠近学校侧门的地下停车场，从那边门口直通的小马路离家比较近，沿路也有很多小店，偶尔少女也会买点宵夜吃。而赵梓琅却是从位于另一个方向的正门离开的，他家距离学校据说比较远。
从教学楼分开相反的道路，这样的擦肩而过一直延续到下个星期的星期二。之间的那几天，赵梓琅还是会把越然送过去的早餐还回来，两人却也再没有其他的接触和对话。
这一天的再次对话，是赵梓琅主动先开口的。
因为值日而提前回校的赵梓琅，碰上了已经提前回到班上打扫卫生的越然。当时其他同学都还没回来，赵梓琅从后门进了教室，看着自己桌上还是热腾腾的肉包牛奶，一脸冷淡的放回越然桌上。
空阔的班上，越然背对着有些杂乱的课桌椅，正站在讲台上擦黑板。粉尘细细碎碎的在粉笔擦与黑板摩擦之间漫到半空，飘洒的样子却是一点都不美妙。
这时，少女却听到身后少年微沉的声音。
“你这样的行为，我不需要，也没有任何意义，请你不要再继续了。”
越然回头看他的表情，他过往一直是认真又淡然的模样，可今天却感觉有些浮躁。
可能真的给对方带来压力和负担了。少女咬了咬下唇，秀丽的脸上被歉意笼盖。她放下黑板刷的手臂上还落着各色粉笔灰，点了点头答应了，又说了声抱歉。
过于出众的明艳五官一直让人感觉越然漂亮得高调强势，但柔与刚与媚都融合在她的颦笑气息间。她不笑的时候，其实样子有些淡漠，眉眼散发着硬气与决然。
赵梓琅冷着脸拿了扫把开始扫地，脑子里却是乱乱的。抬头看看在教室另一端正拍着板刷粉尘的少女，始终清冷的少年心底难得犹豫了起来。
怒气跟越然无关，是从家里带到学校来的。上了高中后，赵梓琅与家里的矛盾缝隙一直都在静悄悄的不断加大加深。
作为家中的独苗，父母两边的家庭都对赵梓琅盯得很实，特别是在父亲的严厉管教和极高要求下，赵梓琅算得上是没有童年没有朋友。这些其实他在过去并没有在意和介意过。毕竟，因为父亲从小给自己安排的各种方面的教学培训，赵梓琅找到了愿意真心坚持努力的兴趣。对书法的热爱也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因为父亲的不理解而气恼的他。
今天也是在与父亲的争执后回到学校的。
学书法，最开始是父亲安排的，自己获得了奖项，也让他很是满意。可上高中后，赵梓琅对于书法投入了太多精力，却让父亲越来越不满。
“学生就应该以学习为重！这次考试，你任何一科拿到第一了吗？拿这么多奖，又能给高考加上几分！”
丢在地上的宣纸被踩上了父亲的皮鞋鞋印，手里写到一半的部首停顿得生硬，赵梓琅松开攥着毛笔的手，感觉整个人有些无力。
本来因为早起练字忘了时间，就经常容易忘吃早餐，今天还积着躁郁。第一节课下课，平时坐得直直的赵梓琅突然弯了腰趴在桌子上，抿起嘴，强忍着身体微妙的不适感。
木质桌面凉凉的，敷在脸上却还是缓解不了身心的疲惫。
“你好像不太舒服。”不是疑问句，越然来到少年桌边，语气肯定声音淡然。
“……”赵梓琅无力的闭紧了双眼，却感觉到脸侧传来隔着塑料袋的松软触感。
“这个样子，是没有吃早餐吗……这份还是吃下吧。”看他没反应，越然又把早餐放回桌上，补充道：“不是作为追求者而自作主张的小心机，这是作为同学对你的关心。”
“我不会因为你吃了，所以沾沾自喜或者认为自己会跟你有什么关系，所以大可不必这么抗拒的……还是身体比较重要吧？”
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赵梓琅的眼皮微颤，最终还是睁开了眼。闻着肉包的香气，他的手也探了过去，轻轻放在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