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吧(11)+番外
可当赵梓琅在题目上犹豫踌躇得太久，像个被困在迷宫的小孩，她又会伸出手，拉着带领他走出来。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的，可她的行为却逐渐给赵梓琅烙上了在困惑时会被她拯救的意识。
想要依靠她依赖她，我需要她。
坐在对面的小男生留下一桌的绘本，便跟着家长离开了。合起书，越然随手摸了一本绘本过来，彩色的卡通蜡笔画看起来俏皮，色调丰富又柔和。
突然，对越然不设防的赵梓琅被碰了碰，一本绘本移了过来。看少女带着笑的模样，显然是很期待他的阅读。顺从地放下笔，翻开硬厚的书皮。
书名叫《你》。
世界上有很多颜色，深的浅的，素的彩的，但最好看的颜色是——你的颜色。
世界上有很多声音，高昂的低沉的，柔和的喧闹的，但最动听的是——你的声音。
……
世界上有很多地方，唯美的神秘的，热闹的寂静的，但我想去往的是——有你所在。
看到一半，赵梓琅已经羞红了脸，直到最后那句，翻页的手也没止住微颤的动作。该回些什么，他想不出来，头脑像是动不了，始终无法思考，可血液却激动得不断快速跑动。
如果他是一只猫，头上有着一双毛绒的猫耳，那大概已经直直立了起来，敏感得左右轻摆，而脖子上的铃铛还会不时微微响动。
可惜他是，他也不是。
他的身体把他受到的触动表露无遗，从脸颊到耳根的绯红，表现得很坦率。但他没有挪着步伐像只幼猫一般把身体挨蹭过来，仍然高傲的端着身姿，若即若离的看着你。
还要继续这样吗？
——————
“抱歉。”他拒绝了。
这样的回复对于越然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往上翻历史记录，他说这两个字的次数并不算少，虽然想要表现得礼貌，他却没有意识到越然并不喜欢这种没有缘由的回绝。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是这周四。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周四这天气温还是很冷，可天空却是晴朗得让双目像被洗濯一般舒服。
班上的微信群突然热闹起来。一瞬间便弹出几十条未读，赵梓琅并没有兴趣点进去，正要退出应用。可是当他看到了“越然生日快乐”这几个字，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点开了消息。
徐萱发出来的自拍上，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在。
他们去了KTV，好像是越然专门去订的，她没有答应班上分摊价钱的建议，也没有收任何人的红包，用自己的钱包了最大的房间，桌上除了几层的生日蛋糕，还堆放各种熟食凉菜零食饮料。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却因为自以为是的猜测拒绝了她。这样的想法让赵梓琅急红了眼眶。
随手扯了件风衣，揣上钥匙手机，他便跑出了门。
在手机上搜索了地址，叫了辆车。只是等待司机靠近的两分钟，也让他焦急万分。单薄的衣物显然不足以御寒，少年的脸冷得发白，下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跺了跺脚，呼出的白气漫在空中。
直到坐进轿车的后座，赵梓琅才稍微感觉到了暖意，可他也来不及关注自己是否受凉了，冰凉的手还紧紧抓着手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积了许多未读消息。
她在唱歌，他们笑说她唱的是苦情歌，在朋友的调侃下，她却还凝视着歌词。
她看起来难过，是因为我吗。
第一次给越然主动发消息，“我现在就过去，等等我。”
没有回复。
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感觉却太过遥远了。
推开门的时候，她的声音正随着伴奏轻声吟唱着。
“追浮云的人
浪漫在拥有过暧昧的名份
比拥抱单纯
暗恋的明灯
一路上如烟火随身
宁愿那想象的情人
永远 保温……”
房间时不时总会有人进出往来，越然开始并没有看过去。发现大家突然变得安静，停下了动作，她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门口。
赵梓琅因为急匆匆赶来，还喘着气，冷汗从发间滑到鬓角，唇色发青，只是因为房间的昏暗才没被看出来。
屏幕在不知不觉已经跳到下一首歌，旋律的变化让越然从少年的迷离的目光中清醒，微微笑着欢迎了赵梓琅。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说明！这是苏文，虐男！
☆、二罪俱罚
灯光从房间四角投射下来，昏黄却不暗沉，角落的两盏彩灯晃动摇摆出炫彩的光线，映得人们脸上闪着斑驳的色块。依稀感觉到身下的哑黑色沙发带着不自然的皮质味道，双手往下压了压，不太柔软，也算不上弹性。三张不大的玻璃桌上放着食物和饮料杯，闲置的麦克风和骰子扑克等助兴玩意则放在前面的收纳柜上。
眼前的这些，对赵梓琅来说并不熟悉。不是没有听说过周围同学的娱乐方式，但一直以来封闭的生活让他似乎不曾接触过玩乐。
接过越然递来的橙汁，凉凉的液体让杯壁划出水，濡湿了少年的掌心。
下意识应了一声“谢谢。”可还没来得及给她说出生日的祝福，越然就被靠近的徐萱往手心塞了一支麦克风，抱住手臂拉走了。
一旁几个女生也兴奋地站起身，把目光集中在接下来的歌曲。
屏幕上是几个打扮青春的男生在嬉笑打闹，画面时不时穿插着集体整齐的舞步动作，或者漂亮爽朗的个人特写。
越然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吗？他们笑得暖暖的，眉宇张扬飒爽，自信又开朗，像是初春最柔和的太阳，又像是秋日清爽的凉风。就像她一样。
看着越然跟徐萱手牵手，身体随着旋律左右晃动，春风般舒畅的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洋溢着让人心生向往的愉悦。赵梓琅也不自觉尝试着扬起了嘴角，可随着弧度渐弯，他却更觉得自己在这里突兀又僵硬。
“你也去点歌吧。”经过的男生随口对呆坐的赵梓琅说道。
摇摇头，还是任由自己坐在房间最角落，防备着除了越然意外的所有人。
可是，她没有靠近。
蛋糕被越然切成一份份，餐具插在蛋糕上，纯白的纸质碟子边缘挨着她浅粉的指甲，可她把碟子放在赵梓琅面前桌角的过程中，却没有抬起头看男生一眼。
少年把手指纠缠着绕了又绕，心底的紧张不安反复翻滚。拿不准越然的态度，却又鼓不起勇气往前迈步试探询问，只能在缓缓的呼吸中试图把忧虑吐出。
一直持续到散场，越然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物一件件递给离开的朋友，同时也收下了大家的心意。跟越然亲近的同学都知道，她并不喜欢贵重的礼物，也不希望大家为了攀比而逞强，只要是用心或有意义的事物，都能让她开心。
“你来了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祝福，没关系，我会想你的。”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听着话语，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被越然握住双手才压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关于我们的影像册？喜欢！一定要坚持下去，真的拍得很好。我会好好看、好好收藏的。”短发的女生看起来很干练，刚才大家唱歌的时候她也在到处走动，抱着怀里的微单一直在摄影。听到越然的话之后，轻笑着点点头，把比自己微矮几分的少女抱进怀里。
“好酷！这就是你之前想到的新设计吧，动力方面的确比上次改善了不少，造型也很酷。”越然说着，左右观察自己手上的机器模型。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内向的男生软软地点下头，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后颈碎散的短发，却笑得自满。
“那下次再一起看球，地点任你选。”
“可爱欸，你做得很好看，不要失去信心。”
“我会把这幅画挂在墙上的！谢谢你。”
……
看着被团团围绕的越然，赵梓琅才想起来，自己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左手下意识摸了摸右手手腕，想要缓解未知的不安感，却发现腕间空无一物，背脊下意识挺得更直，却唰的一下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