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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师弟搞丢了(25)

作者: 巨咸 阅读记录

周远征叹口气,一手挥开一个布包,上面整整齐齐插着许多根银针,“我先封住他经脉,让毒慢点发作,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药,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祝麟受不住他听天由命的语气,但也不敢反驳,毕竟现在他才是有可能救自己师兄的人,而自己,除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剩下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他第二次体验到这种浓浓的无力感,上一次是自己被人点了穴道丢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隋简和白云飞对决。

自己真是个废物。

祝麟接过周远征快速写下的药方,脚步虚浮地在院子里抓药,所幸百草居里药材砂锅一应俱全,他没用多久就熬上了药。

他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和着药材熬成了一碗漆黑的药汁。

祝麟心里从未如此害怕过,心头悬了一把名为生死的刀,他怕要是周远征的药方不管用,万一师兄就此永远地离开他……

祝麟突然恶狠狠地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心道:“师兄若有事,我定要整个烛龙教给他陪葬。”

散发浓郁苦味的药汁被灌进隋简的嘴里,没一会就尽数被吐了出来,周远征一边给他擦去身上的污秽,一边飞快道:“不行,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师父。”

祝麟神色恍惚地站到床边,拇指轻轻拭去隋简嘴角的药汁,喃喃道:“师兄,你看看我好不好,我该怎么办,你别死,求求你……”

隋简面如金纸,嘴唇乌黑,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阵阵寒意,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祝麟恨不得毒是下在他身上,好替他承受了这份苦楚。

“你想好了吗?”

祝麟倏地回过头,只见侯杰正一脸笑意地蹲在屋子里唯一的桌子上。

“毒娘子新研制出的‘寒萃’,还没给人用过,你师兄是第一个试药的,看来效果不错。”

祝麟咬碎了牙,双目赤红道:“解药拿来。”

侯杰不慌不忙道:“肯跟我回去了?”

祝麟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被无力感包围着,气势颓然,哑声道:“解药!”

侯杰心知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丢了过去。

祝麟一把接住,手抖着,半天才喂进隋简嘴里,他却好似已经不会吞咽了。

侯杰从桌上拿起茶壶和茶杯,“用这个就……”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祝麟硬是帮隋简把药丸给咽了下去,心道:“不得了不得了,少教主小小年纪懂得还真不少。”

祝麟压根没理他,看隋简咽下解药后脸色减缓,嘴唇颜色也逐渐变浅,整个人虚脱一样将上半身趴在床上,“师兄,你可吓死我了。”

隋简体温缓缓回升到正常,侯杰清了清嗓子道:“快走吧,一会该来人了。”

祝麟双手紧紧抓住隋简的衣服,将脸埋进他的肩颈,深深吸了口气,呢喃细语道:“师兄,你要好好保重,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盯着隋简惨白的面容,低下头,虔诚的在他眉心处落下一吻,转身毫不犹豫地跟上侯杰的脚步,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走不了了。

祝麟心中一片苍凉,“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等出了无妄宗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对隋简做了什么

耳朵尖都要红爆了!

第16章 醒来

隋简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喘着粗气声音嘶哑道:“别跑!”

守在床边一手支撑额头正打盹的谢寒子眼还未睁,先把滑落的被子给他往上拽了拽,想来这些天都是这般照顾他,已经成了习惯。

尚未脱离梦魇,隋简有些怔忪地转过头,对着谢寒子的脸不确定地叫了声:“师父?”

一只温热的手轻触他的额头,谢寒子柔声道:“可算是退烧了。”他端起放在一旁的白粥,使用内力将其加热至温度适中,“你庞师叔说等你醒了就喝点这个,短时间内不能吃桃花酥了,松子糖也不行。”

直到一碗寡淡的白粥都进了肚,隋简才攒起力气攥住谢寒子的衣袖,焦急道:“祝麟呢?祝麟怎么样?那天有人袭击我,我人事不省,只剩他一个人,他也受伤了吗?”

“他没受伤。”谢寒子淡淡道,“你昏迷了半个月,门内弟子找遍了无妄宗每个角落也找不见他,烛龙教也派人去打听过了,并没有消息说他回了那里,他消失了。”

“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没就没不成!”隋简胸膛剧烈起伏,“对了,后山……后山呢?他总去那里练功的。”

“后山当然也找过了。”谢寒子毫不留情地打消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但什么都找不到也是个好消息,你明白吗?”

什么都找不到,没有人,自然也没有尸体,祝麟也许还活着。

隋简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我要去找他,我不信他就这么不见了,哪有人能在无妄宗里把他带走呢……师父!”

谢寒子温和又不失强劲地把他摁了回去,道:“老实待着。”他叹了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小简,先管好你自己行吗?”

隋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谢寒子知道自己的态度可能吓到他了,伸手想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伸到一半换了个方向,只是把被子给他重新盖好,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摸不清头脑的隋简独自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没一会又昏沉睡去。

弯月高深莫测地悬挂在冷清的夜幕中,冷眼旁观人间的喜怒哀乐。踏着一地清光,谢寒子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百草居。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愤怒,凭什么只有自己在这里发愁,而他的师兄弟们都在悠哉的呼呼大睡。

尽管这股无名火来的没有道理,他还是毫无道德地悄声潜入庞叶的房间。

屋主人睡得正香,就被他拽着衣领一把拎起,跳出窗外,两个起落间落在一间空屋屋顶上,随手丢下受惊不小的庞叶,解开腰间的小酒葫芦闷声喝了起来。

庞叶被衣领勒的差点喘不上气,咳半天才缓过来,见罪魁祸首一点反省之心都没有的在一边喝起酒,暴跳如雷地指着他道:“谢寒子!你要干什么!大半夜的,你!你!”他“你”了半天没有下文,许是被欺负惯了,没人理他就自己整整衣襟,一屁股坐在屋顶,撇过头生起闷气来。

夜凉如水,谢寒子刚刚欺负完无辜的师弟,又喝了两口酒,并没觉得心情好受多少。

这股气生不到一炷香时间,庞叶先忍不住了,抬脚踢了一下谢寒子的裤腿,瓮声瓮气道:“你的宝贝徒弟醒了吗就出来祸害人。”

“醒了。”谢寒子并没计较他的“以下犯上”,晃了晃手中的小酒葫芦,里面装不下多少酒,只供他无聊的时候解解渴。“他问我祝麟哪去了,还想自己去找他。”

“你跟他说了吗?”

谢寒子冷漠道:“掘地三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凭借多年对他师兄的了解,对待自己疼爱的徒弟他是断断不会说出这种扎心窝子的话,庞叶有些发愁道:“如果祝麟真的被人带回烛龙教,那他们不是有了新的阴谋,就是在自掘坟墓。”

谢寒子冷笑一声,“你当魔教都是蠢货么,就算人真是他们带走的,死不承认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或许还会倒打一耙找我们要人呢。”

他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阴沉道:“魔教中人,都该死。”

姜洋手里拿着一颗饱满红润的苹果,故意咬得“咔哧咔哧”响。

自从知道隋简短时间内吃不了除白粥以外的东西,姜洋抓紧一切空隙时间拿着吃的到他跟前讨人嫌,瓜果糕点都不算什么,他甚至特意下山从城东跑到城西,看什么好吃买什么,还美名其曰“替师弟尝尝味道,师弟看着就当自己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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