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有翅膀(95)+番外
推开木门，见他们进来，正端着空碗、掀开帘子从内室出来的一步莲华，举起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示意，并露出浅浅的笑容。
「阿吞在房里休息，你进去看看他吧。」然後低声对宵说到。
宵悄悄推开房门看进去，吞佛闭着双眼靠坐在床上，身上穿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黑色连帽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颜色改变的关系，脸色看起来也比平日更加苍白无血色了。
有些迟疑的脚步，在背後袭灭天来不停用手指头戳着的催促下，战战兢兢的踏了进去。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吞佛睁开金眸望了过来，看到是他，只是浅浅的微笑一下，温和的说：「回来了，有没有淋到雨？」
「没有。」宵摇摇脑袋，眼鼻一酸，跑过去跳上床边抱住他的颈子，咽呜着说：「对不起！」
抬起手来拍拍他，吞佛以很平静的口吻说：「以後别再这样乱跑，虽然你很厉害了，但我还是会担心。」
「嗯，不会了！」感觉到他的手十分冰冷，宵坐在他怀里握起他的手，轻轻摩擦着，关切的问：「吞吞你很冷吗？」
「不要紧，只是淋到雨的关系。」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吞佛用下巴勾住小金娇的脑袋，绕着小圈子：「你去了哪里？」
「滑草场。」宵认真的温暖他的双手，一边回答到：「那里有如月跟天草，他们都很好，邀我一起喝下午茶，天草还给我烤了饼乾带回来。」
「如月？」吞佛扬眉想了一想，不太确定的问：「不爱穿鞋子、睫毛很长、全身白白的那个如月？」
宵奇怪的转头过来：「吞吞你认识如月？」
「唔，阿步认识。」吞佛目光往门外扫了一下。如月影在玄学界内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消声匿迹好一阵子，原来是跑去搞了滑草场？神棍是不是都比较无聊？
「下次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去滑草好不好？」宵把他的手贴到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不去滑雪了？」吞佛笑着问。
宵闭上眼睛靠到他怀中，还是有点失望的恹恹说到：「吞吞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摸摸他柔顺的发丝，吞佛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喜欢，知道为什麽吗？」
宵摇头，看着他：「不知道。」
「我说过，去那种极寒的地方会导致你的力量增长太快。」
「那对我不好吗？」宵一脸茫然的问。
略思一下，吞佛反问他：「知道我身上为什麽有封印吧？」
「因为吞吞自己没办法控制全部的力量。」宵回答他之後，好像也明白了什麽，歪头想了想：「所以吞吞怕宵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对。」吞佛点点头，给予了他正确的方向：「当务之急，是你要好好学习掌握力量使用的方法，等你足够负担更多的力量之後，我再带你去雪山。」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精神一振，宵觉得心中暖暖的，吞佛果然还是处处为他好。
吞佛勾起唇角，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宠溺的说：「呵，下次不要再闹脾气了。」
「不会了……」宵眨眨眼，小小声的愧疚说着。
「啧！」和一步莲华一起躲在门缝外偷看的袭灭天来撇撇嘴，哼声到：「还是那麽宠嘛！」
一步莲华看了看，却好像很愉快的笑了开来，然后从袭灭天来身体下方抽出来，往外厅走去。
袭灭天来瞧他一眼，追上去：「你笑什麽？」
转过身来对着袭灭天来眨一眨眼，一步莲华笑咪咪的说：「阿来，这是阿吞第一次主动
开口拜托我帮忙耶。」
袭灭天来忍不住小力的敲敲他有病的脑袋：「这也值得高兴？真搞不懂你。」
一步莲华仍是一脸天真：「我是不是变得让他感觉可靠一些了？」
他只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神棍！袭灭天来嗤之以鼻，摊摊手：「是、是，你开心就好。」
嘟起嘴看着他，一步莲华孩子气的埋怨一句：「阿来你好小气噢。配合我一下嘛！」
「什麽跟什麽乱七八糟的……」袭灭天来无奈的翻白眼。
（完）
《天使没有翅膀》 - 吞佛前传〈一睁眼天堂〉上
〈一睁眼天堂〉上
那是一个莫约七八岁，顶着一头碧绿捲髮的孩子。
那碧绿的色彩，跟他头上被风吹袭着微微摇曳的树叶一样，他阖上小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向他跑来的绿髮孩子，心情像是穿透树叶之间洒下的阳光。
那绿髮孩子穿过草坡跑过来，拉起他的手，灿烂的笑着说了些什么。
他点点头，抬手从头顶随意扯下一片绿叶来，放在唇边，抿起嘴来吹奏。
叶片颤动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感，但他的心中却十分平静。
一曲奏毕，他放下叶片，转头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绿髮孩子，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青草香味。
绿髮孩子开心的笑着拍手，摇晃着他的手臂，说着。
他淡淡笑了笑，把叶片递过去，绿髮孩子接过叶片，学着他有模有样放在唇边吹着，却是吱呀的不成曲调。
绿髮孩子似乎很不甘愿的皱起眉来，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
那吱吱呀呀的断续声响，不断在空气中迴盪……。
那也是唯一的声响。
□
一步莲华印象很深刻，那是他刚满二十岁时候的事情了。
他从玄门出来之后，一边念大学，一边与善法搭档，陆陆续续接了几个大案子，因为处理的都很妥善，使得他在这个圈子里一下子获得了不错的名声。
那是他的第七个案子。
地点是在一间隐藏于郊区山间的高级疗养院。
这间疗养院没有名字，不过会来此地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因此出了事之后，院方也感到十分头疼，只是迟迟找不到可以解决事情的人；也许是偶然间听说了他的名声，也或许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院方派人与善法接洽上了。
毕竟是注重隐私的高级疗养院，因为不想事情被传出去，院方并没有在电话中多加叙说详情，只说事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时间不定，也不能保证他们到来之后可以目睹事件的发生，但还是希望他们拨空过去查看一趟。
反正手上也没有什么事，他与善法商量一下之后，两个人在三天后搭上了疗养院派来接送的车子。
开车过来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孟白云和绯羽怨姬，孟白云健谈而率直，绯羽怨姬则是温顺细心，一路下来都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通往疗养院的路上，可以看到路边的稀疏树林里有着许多隐藏其间的豪宅，这个地方既远离了城市的纷扰，又有着能够在一两个钟头内快速进入市中心的便捷交通网，是许多背景雄厚的家族最佳的建屋选址地点。
疗养院为了免受干扰，座落在更深入一点的地方。
车开进入疗养院大门之前，一步莲华像是不经意一般的随便扫视了几眼。
这个地方的保安工作非常谨慎，从百尺之外的野林间就开始架设红外线监视器，甚至还夸张的在林间暗中铺设了高压电网，所有进出都要透过指纹机以及当时那个年头还不太普及的虹膜辨识系统，安全维护上几乎是滴水不漏。
进入大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绿野以及花园造景，紧随在其后的，是三栋古色古香却又简约洁净的大楼，大楼成梯形围绕绿野，时不时可以看到穿着鹅黄制服的护理人员在其间走动，有三五个老人在凉亭中下棋，被轮椅推着的小孩在花丛间说笑；与大门外严肃的层层戒护相较之下，疗养院当中显得相当安详和乐，彷彿世外桃源。
领着他们下车之后，孟白云先将车开去停放，绯羽怨姬侧身向他们微微一笑：「我先带两位去见院长，她会亲自将事件详细的始末述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