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有翅膀(83)+番外
素还真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原因是吞佛似乎本来在跟叶小钗说些什麽，但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马上住了口。
这两个人感情有这麽好？什麽事情能告诉叶小钗不能告诉他？还是说吞佛是看准了叶小钗不会到处乱说话？素还真眼神转了一转，看看他们两人，不动声色的一笑：「打扰你们了？」
「好久不见。」吞佛恍若无事的招呼他，转身回到病床上。
素还真也走过去，跟小钗一起在旁边的陪病床上坐下来，歉意的说：「是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真对不住，这次的事情本来该是我来处理，却害你搞成这样。」
「客套话就省起来。」似乎是对手臂上重新扎上的针头感到不适，吞佛低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一边说：「你是来问刀伤的事吧？」
素还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托过他的手，替他调整了一下针头和透气胶带，并问：「你已经能进食了吧？这是护士扎的？」
「觉得没必要。」吞佛淡淡的说。
「确实是已经不必要了。小钗，」素还真转头在叶小钗耳边低声说了些话：「……麻烦你了。」
叶小钗点点头，站起来离开房内。
等叶小钗出去之後，素还真才又对吞佛说：「被伤到的地方还好吗？新的封印有没有松动的现象？」
吞佛低下去抚着伤口说：「和先前一样，感觉刀刃上有什麽东西，可能是类似蛊之流的，含有会破坏封印的术法能量，利用血液侵蚀全身……弦首重设封印之後，我能使用的力量增加，现在暂时还能把『它们』控制在伤口附近。」
「我会和无慾检查一下那把刀。」素还真抚着唇，一面思索着一面又问：「你说暂时是多久？没有办法消灭那些能量吗？」
吞佛皱着眉想想，十分冷静的说：「我的法力现在虽然胜过对方，照理说应该足以破坏那些能量，再放点血排出体外；不过对方一直从远程操纵这股能量，持续加强着，短期内我还能控制，但眼下的本体状况却支撑不了过长时间……」
素还真默默叹一口气，新的封印刚成，吞佛的身体还未从衰弱中恢复过来，现在又要对付这股入侵体内的能量，肯定是有些辛苦的，真亏他还能一派轻松自若。
「你需要我们怎麽做？」了解他的性情，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素还真直接开口就问。
「把那只该死的耗子找出来。」用恶质的口吻，吞佛笑到：「只要干扰他继续就好，我自能解决。」
素还真点头应允：「嗯，能利用这股能量反向追踪他的位置吗？」
吞佛按着伤处，寻思了几秒，才说：「我试试，不过成效应该不大，对方想必有料防这点。」
「或许该去找那人当面对质……」素还真手指无意识的敲点着，显然是在深思着什麽。
「那人？」吞佛抬眼望他，敏锐的查觉到他话中的意思：「你们有嫌疑的对象了？」
「其实……」
料想也瞒不住他，素还真於是正打算要把谈无慾去找狼叔一事和盘托出的时候，吞佛的脸色突然一变，略显焦虑的锁起眉心。
「怎麽了？」素还真停下正要出口的话，转而问到。
「不知道……宵突然间就跑出去了，好像有点奇怪。」吞佛犹疑的叨念着，咬了咬下唇，翻身就打算下床的样子。
「欸、你做什麽？」素还真连忙阻止他，劝到：「夜重生和他的手下人就在附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紧张。」谈无慾老是说他对叶小钗或素续缘太过有保护欲，瞧瞧吞佛这症状，恐怕也差不多了。
吞佛正要回话，叶小钗就捧着一只不锈钢小罐和小卷透气胶带走了进来。
素还真趁机按住他的手，推他坐回床上，说：「正好，我先帮你把点滴的针头拔掉，坐下吧！」
被他按回床上，吞佛有些担忧的回头望了望窗外的方向，还是一副放心不下的神情。
虽然以前不是学医的，对於各种杂学涉猎不少的素还真在医药护理方面也算是小有心得，十分确定吞佛已经不必要再继续打点滴，吊着这针头也只是会限制住他的行动而已。
熟练的除下他手臂上的针头，从小罐内夹出酒精棉替他消毒後用透气胶带贴上，素还真用温和的口气说：「刚刚正要跟你说的是，无慾去找过你狼叔了。」
吞佛静静的看着他动作，听到这话的时候明显愣了一愣，抬头问：「你们调查我？」不过并没有生气或质疑。
「我跟无慾商量之後，觉得知道你身上封印之事的人不多，会清楚封印对你影响甚重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无慾就说要从这条线下去查，狼叔的事，是圣尊者跟他说的。」素还真小心的解释到，不希望让吞佛感觉被触犯到隐私。
吞佛淡淡的摇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无所谓：「……结果呢？」
素还真默然了片刻，放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牢牢抓住，才审慎的沉声说到：「吞佛，狼叔他……跟朱闻是同一个家族。」
心中一惊，神智震荡之下，吞佛只觉得突然一阵晕眩，不由得伸手扶着额弯下身去。
素还真赶忙起身上前让他靠进自己怀里，担心的问：「吞佛？你还好吧？」然後拉起他的手腕切脉，并示意叶小钗帮忙倒一杯水。
「只是贫血而已……」感觉脑内的晕眩消退一些，吞佛迟疑一下，才开口：「是『冥冥』？」
「可能吧。」素还真点点头，接过叶小钗手中的水杯，递给他之後，说：「无慾说圣尊者也是这麽认为，不过『冥冥』影响虽深远，其存在却太虚幻，也难以查觉或避免。」
喝了口温水，吞佛脸色相当平静：「反正也避不过，罢了……照你们这麽推论，对方是银鍠家族里的人？」他将话题转回，不再深究命运的巧合性。
银鍠虽然只是个称号，却早已成为那个家族的代名词。
「应该错不了。」素还真苦笑着说，也难怪接二连三出事的都是银鍠家族的人了。
「那……」
「素还真！」
吞佛还没把话说完，谈无慾就带着少见的仓皇神色冲了进来，看到吞佛的时候，疑虑了一瞬，但仍然吐出了事实：「宵知道那个人了！」
「什麽？」素还真大惊失色：「怎麽会让他知道？」
谈无慾跺跺脚，怒火滔天又有些自责的说：「我找螣邪郎和赦生那对兄弟求证一些问题，螣邪郎那臭小子嗓门太大了！啧、我早该料到的，他情绪容易激动，只是没想到宵正好在附近……」
「停！」素还真制止他的滔滔不绝，急切的问：「无慾，他知道了多少？」
「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谈无慾懊恼的搥了一下门框，然後一抬头，看到素还真身後的吞佛已经起身着衣，吓了一跳，大喊：「喂你干什麽！这种身体你想去哪里？」
「啊！」站在旁边的叶小钗也连忙跨步上前，一把拉住吞佛，对他摇头表示反对。
吞佛转过身来，却是脸色严峻的语出惊人：「宵回家拿枪了。」
踏上熟悉的桃木地板，宵一步一步往书房走去，轻轻的推开书房门扇，彷佛还担心着打扰了总是待在里面工作的他，但书房内其实已经空无一人数日。
转到书桌内，宵低头看着玻璃垫下自己的照片，那是刚来吞佛家里不久时拍的，那时他手上正抱着新买的青蛙玩偶，露出了腼腆害羞的笑容看着镜头……和现在他脸上的平板肃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吞佛没有入镜，他向来不喜欢被拍照，虽然不至於抗拒，却会很自然的闪避开去。
手指静静滑过玻璃边缘，落了下去，拉开了第二格抽屉。
抽屉里整齐的摆放着几本小小的手抄册子，还有一小袋朱砂、两只毛笔，但宵并没有多看，而是放着不管，又去同时拉开了上下第一和第三层抽屉，然後分秒不差的再度同时推上。